第七節(jié) 處處心機
第七節(jié)上古神仙的排面
蟠桃盛會自然不能沒有歌舞表演。
歌舞表演的臺子設的極為巧妙，在瑤池之中，靠近了這片廣場的一方，距岸邊二十幾步的地方，用仙術固定在水面之上半丈高的地方，臺上舞動的人影與水中倒影交疊相映，琴聲歌聲借著水面漂散開來，帶著冰凌凌的脆響，更顯空靈飄渺，別有另一種韶味，又不會感覺吵雜。我心中暗嘆，西王母果然是最會享受的一位女神仙。
此時瑤池中的舞臺上正在進行的表演，是凡間詩歌誦唱，一位灰衣男仙坐于臺側半垂著頭扶琴，站在臺中央搖頭吟誦的女仙一襲紅衣，聲音透過水面遙遙的傳過來，竟是有些耳熟。
我凝目細看，扶琴之人竟然是司命星君，而吟唱的紅衣女仙不是笑寒元君是誰，若此時有鏡子立在我面前，一定可以照出我驚的瞠目結舌的樣子。以我對司命星君為人的了解，斷不肯在眾仙家面前出這種洋像的，而笑寒元君，以她目前敏感的處境，理應也不是愿意暴于人前盡出風頭之人。
我轉頭四顧，西王母的蓮臺之上，東皇太蒼青華帝君，古彥上神，元始天尊，天帝與西王母等端坐于上，似乎是某位上神在說什么，離得太遠也睢不清楚，再往下面的席間看去，眾神仙們呼朋引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相互寒喧，或借機引薦新友相識，或把頭湊到一處踽踽耳語，沒有人在意舞臺上現在是誰在上邊，好像只有我與韶光上神注意的在聽笑寒與司命在表演些什么。這一認知，讓我莫名其妙悄悄的松了口氣。
風吹簾動，歌舞臺上飄來幾句“花月清風，葉穎竹漂，霞光四射，彩鳳飛舞”的只言片語，也不知道兩人從凡間收集來的都是何等樣的詩詞歌賦。笑寒元君邊呤邊舞，紅衣碧水，倒也獨有一番風情。
我這里給韶光上神倒了兩盞酒的功夫，一抬眼，司命星君黑著臉走進席間來，后邊跟著笑嘻嘻的笑寒元君，也不知道這么遠的距離，兩人是怎么看見我們坐在這里，并穿過那么多席位走過來的。
我忍了笑面上只淡淡的，待兩人與韶光上神見過禮落座后，轉頭對司命道“星君方才的琴音彈的極好，從前竟不知星君的琴術如此高超，回去之后還請星君在此術上多多指導我一下可好？”
司命平日里雖八卦了些，卻算是整個天宮里脾氣最好的神仙，我從也沒看見過司命著惱的樣子，便更加有意說來逗他，看他越發(fā)惱恨的瞪了我一眼，狠狠的道“論琴道你已得東皇太蒼青華帝君點首，何需我教?！?p> 說罷轉頭又狠狠的瞪了笑寒一眼，聽他此言我知他心里真的惱了，便收了玩笑，又從袖中拿出一瓶梅露遞與司命星君，眼角撇了下笑寒，司命星君見我對他微微點了下頭，接了酒瓶過去，與我對視一眼，輕搖了下頭，微不可聞的呼出一口嘆息。
我兩這眉眼之交隱而不發(fā)，更無人發(fā)覺。笑寒元君依舊笑嘻嘻的坐在司命旁邊，捏了嗓子哄他“不要氣啦，司命星君，就算陪我玩啦，回頭我給你送兩壇梨花醉賠不是?！庇洲D向我伸出手來，“梅露。初晴最近偏心的緊了。”“我哪有。”我一邊反駁一邊遞酒與她一邊又盯了她細看，見她無甚異樣，心下稍安。一旁的韶光上神還是安靜的坐在那里，微笑著看我們胡鬧。
我看了看桌幾上擺放的果品，推了一盤葡萄到韶光上神面前“上神，這應該是十五層天中的沁雪葡萄，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成熟，您嘗一下。我們這席間，也只有這個還能入口了?！?p> 韶光上神看我一眼，甚是聽話的伸手拈了一顆放入口中，眸光半垂，也掃了一眼桌上果品，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彎陰影，咽了口中葡萄才開口說話“的確與尋常所吃的葡萄不太相同，倒是自有一種清冷的甜味，淡而彌久。”
我也拈了顆沁雪葡萄吃了，直起腰身往旁邊席間桌上觀看，見酒精果美，又歪著頭審視了幾遍面前的桌案，的確是大有不同，此席上再找不出可入口的東西，便也丟開手做罷。
按說如此盛會，天下神仙云集，怎么會有酒不入流果不入口的事情，實在是我們現在所坐的這個席位的位置太過于邊緣化，才能令負責這一席的仙童存了投機心理，以為此席不會有人來坐。
俗話說仙家的門童一品大，現管的權力有時還真是最大最難應付的呢。我們這一席正處邊角位置，被忽視也是正常之舉，在坐的各位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只圖此處偏僻清靜不被攪擾。
我以手支頰，頗有些無聊的看著仙家百態(tài)。潘桃大會沒有桃子，卻更像是大型的相親現場，我忽然想起從那兩位八卦宮娥處聽到的這句話。仔細看了看眼前的景像，還真的是沒有說錯。各大仙山門派的青年才俊們儒衫飄逸，羽扇輕搖，一忽站在樹下吟詩，一會立于水邊和歌。
“啊，梁兄，好久不見，一向可還安泰！”
“啊，賢弟，為兄身體康健，多勞掛念?！?p> “啊，梁兄，如此美景請賦詩一首?！?p> “啊，賢弟，你且聽來…”
仙府的小姐們極盡裝扮之能事，紅云翻滾，霞錦翩翩，眼波似瑤池之水波光點點，身姿如月下之柳裊裊婷婷。只是眾女仙們的目光大多會集中在上兩級仙臺上，后宮尚空的上神們和仙家世族的得意門生子弟們。
眾神仙忽然騷動起來，齊齊起身向蓮臺方向涌過去，我順著眾人的方向看過去。最高處蓮臺上站起一人，距離太遠，極目望去，才看清是古彥上神起身而立，旁邊天帝拉著他的手，正向眾仙宣布一件重要之事，天帝開言，四方自然安靜下來，天帝的話語里字字注入仙力，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楚的聽到他說的話。
大意便是此次蟠桃盛會如何宏大，感謝瑤池王母辦此盛會，廣邀天下仙家，值此天下太平之時，眾仙家世族共享盛世等等之語，最后卻宣布了一個重大消息，古彥上神開府建衙，在第十八層天建立宮室，成為十八層天主。底下眾仙哄然叫好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