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訂婚自然登上了報紙,整個上海的人都知道顧家的大少爺和一個普通的女孩訂婚了。
自從訂婚以后,沈綿綿和顧柏舟呆在一起就更加名正言順了,也沒有什么流言蜚語,二人倒也快樂。
但是上海乃至全國的形式卻愈加嚴峻,日本人大量駐扎在中國,尤其是上海等沿海的地方,西方各國又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中國。
特別是聽說其他地方已經(jīng)不太平了,日本人似乎坐不住要挑起戰(zhàn)爭了。
顧柏舟最近遇到了麻煩,那就是日本人將大量的原料壟斷,并出天價賣給其他工廠。
許多小工廠由于資金不足,貨物又賣不出去而破產(chǎn)。百福畢竟是一個大工廠,還是由一些儲備原料的,但是只能維持一個月左右。
也就是說顧柏舟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找到原料來支撐工廠的運營。
但是放眼望去,大的工廠都被買斷,除了個別的人工的小型工廠,但是它的效率太低,幾乎不能供應的上。
難道他要向日本人買了嗎?可是日本人開的價對所有工廠來說都是入不敷出。
顧柏舟這短時間一直忙到深夜,他派人到外面去尋找還有哪些地方能夠供應原料。
沈綿綿見到顧柏舟時,被他臉上的黑眼圈給嚇到了,而且顧柏舟的精神看著有些低迷。
“顧柏舟,你怎么了?你這幾天怎么都沒睡好啊。”
沈綿綿走過去捧著顧柏舟的臉心疼的問道。顧柏舟順勢靠在她的身上,微微閉眼。
“最近百福那邊出了點事。”
沈綿綿靜靜的站著,任由顧柏舟靠著她休息,“是跟日本人有關嗎?”她輕聲的說。
顧柏舟的眼睛動了動,但還是沒有睜眼。他的卷翹濃密的眼睫毛輕微顫了顫,留下一塊小小的剪影。
沈綿綿的身上似乎有某種魔力,讓整夜睡不著覺的他立刻困倦,他輕悶的回答一聲:“嗯。”
身上的力量越來越沉重,沈綿綿忍不住開口:“柏舟,我們?nèi)ド嘲l(fā)上休息好嗎?”
她現(xiàn)在像哄孩子似的溫柔的聲音讓顧柏舟沉溺,他半睜眼,任由沈綿綿牽著手來到沙發(fā)前。
顧柏舟在沙發(fā)上躺好后繼續(xù)閉眼,他一直翻來覆去,沒過三秒顧柏舟由睜開了眼,他伸手握住沈綿綿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
聞到熟悉的味道后,顧柏舟終于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沈綿綿就任由他抱著自己,安安靜靜的做一個人形抱枕。她今天來本來是想跟顧柏舟宣布杜檀戚要來上海的事,但眼下見他這么累,不忍心打擾他,所以就沒說。
顧柏舟這一覺直接睡到傍晚,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人睡在沙發(fā)上,沈綿綿應該已經(jīng)回去了。
他坐起來右手撫額,過了幾分鐘后繼續(xù)回到辦公桌前,制定對策。
三天后,沈綿綿來到車站迎接杜檀戚??吹蕉盘雌莸搅撕螅吲d的揮手。
“杜大哥!我在這兒!”
杜檀戚是第一次來上海,要不是拖了沈綿綿的福,那些大老爺們兒是絕對不會讓他出來的,想想他一代幫主居然這么卑微!
“綿綿啊,好久不見!欸,你的未婚夫呢?”‘沈綿綿在上次通電話時就跟他說了這件事。
沈綿綿和杜檀戚肩并肩一路慢慢走著:“他現(xiàn)在遇到了一些麻煩,最近太忙了......”
杜檀戚在來的時候就讓人調(diào)查過顧柏舟的背景了,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他還是挺欣賞顧柏舟的,因此聽到他居然會遇到麻煩而感到微微驚訝。
“哦?他遇到什么麻煩了?我可以聽聽嗎?”
沈綿綿嘆了一口氣,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杜檀戚。
“杜大哥,你看看四下,路邊多了這么多流浪的老百姓,他們大都是失業(yè)了,沒錢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現(xiàn)在世道越來越亂,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吃苦。”
沈綿綿邊走邊說,突然被一個男子擋住了去路。該男子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蓬頭垢面,光著腳在他們面前跪下,舉著破了一個缺口的碗不停地磕頭。
沈綿綿被他的舉動嚇到,愣了一秒后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
但是那個男人卻怎么都不肯起來,堅持給沈綿綿磕頭。
無奈之下,沈綿綿趕緊從錢包里拿出一塊銀元放進他的碗里。
“好了,你不要再磕頭了!快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那個人沒想到沈綿綿這么大方,他感激的看了沈綿綿一眼,就拿著錢跑開了。
不遠處的流浪者看到后,紛紛效仿剛剛那個人跑到沈綿綿面前,“可憐可憐我們吧!”
沈綿綿看著一群人不知所措,杜檀戚則從懷里拿出銅板分給他們。
那些人走了后,他們才繼續(xù)前進。沈綿綿早已被剛才的場景震驚到說不出話,杜檀戚看到她失神,抬手在她面前揮舞。
“怎么?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