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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性情大變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75 2020-11-13 00:03:00

  隨后上馬車的墨景熙瞥了眼大喇喇坐在中央主位的慕榕,眼角一抽,竟反常的沒有出言訓斥,默默紆尊降貴坐到楚晴嵐身旁。

  嗯,這個位置更適合欣賞王妃的絕世容光。

   慕榕覺得吧,所謂皇室成員,必定都有一些旁人難以想像的過人之處,例如心態(tài)要夠硬,臉皮得跟城墻一樣厚,弓箭都射不穿。

  前幾日她火力全開,給這對狗男女來了一場刻骨銘心的十玉齋名菜洗禮,如今冤家再度聚首,一個都不缺,本該極度尷尬的氣氛,硬是被這群包括她在內(nèi)的老戲骨演得和氣融洽。

   慕榕純粹是閑的,有點好奇這對同命鴛鴦的心理陰影面積,煞有介事的輕咳了聲,“我說小嵐兒,不知妳今日進宮......”身上豬油味洗干凈了沒?

  還沒來得及說完,墨景熙明顯反應過激,迅速打斷她的話頭:“愛妃莫要多心,今日皇祖母召見,不過是話話家常,她老人家喜歡熱鬧,有嵐兒同行,氣氛也會活絡些?!?p>  慕榕:“……”嫌她這個專業(yè)砸場子的正妃拿不出手可以直說。

  她倒是無所謂,隨意擺擺手,“行吧,你愛怎樣就怎樣,我管不著。”

  先不管側妃未經(jīng)傳詔入宮合不合規(guī)矩,太后高興的話,整個四王府后院搬去仁壽宮唱出大戲,她也沒意見。

  不過這一來一往,楚晴嵐脆弱的玻璃心啪的一聲碎了滿地。

  墨景熙出自“好心”的解釋,實在諷刺至極,字字句句如利刃扎進心窩,將她高傲的心氣剜得血肉模糊。

   王爺百般寵愛又如何?側妃說穿了就是個妾,如果不是以附屬品的角色陪同王妃進宮“活絡氣氛”,恐怕一輩子都沒有在宮中亮相的機會。

  她多么傻啊,還欣喜若狂,一掃幾日來流言蜚語的陰霾,精心選了一身秋香色的大袖襦裙,外罩銀絲雪紗衣,襯托她端莊大方,安靜嫻雅的氣質,又不失側妃的禮制。

  雖然衣裙不好太招搖,楚晴嵐轉念一想,在飾品做了些文章,讓丁香為她梳了高雅的芙蓉歸云髻,飾以金鑲寶花頭面,再用鑲寶石蓮花金簪畫龍點睛——這套頭面是墨景熙為了討楚晴嵐歡心,大張旗鼓向皇后娘娘求來的,全天圣國只有這獨一份——盡管身份不如慕榕,寵愛卻無人能及。

  如今墨景熙怕慕容“誤會”的一番話,就顯得這份寵愛太過諷刺,頭上的金玉釵環(huán)沉重無比,壓得她高傲的頭顱都快抬不起來。

  她拚了命追逐的一切,會不會都是虛幻泡影?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涌上,楚晴嵐死命絞著手里的帕子,變本加厲地將柔若無骨的身子偎向墨景熙,企圖抓住他的注意力。

  偏偏墨景熙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目光像是透明的絲線緊緊纏繞在慕榕身上,一刻也不曾移開,隨手扶好楚晴嵐,心不在焉地說道:“馬車顛簸,小心些,這工部也真是的,連條路也修不好,沒一個讓人省心的?!?p>  穩(wěn)如泰山的慕榕:“......”看這話說的,楚小白都快氣成炮仗紅了,墨景熙在這兒裝什么正人君子呢?

  四王爺不僅正襟危坐,還若無其事地話起家常,跟排練過似的,把這幾日的府中動態(tài)挑三揀四說給慕榕聽。

  他“大刀闊斧”整頓府中奴仆,從此不會再有惡奴欺主的破事兒發(fā)生。至于洛姨娘,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妾室,竟敢以下犯上,便罰她在松韻園自生自滅,了此殘生。

  還有,他已命人整理出一處風光明媚的小樓,冬天賞雪尋梅夏天聽雨觀荷,丫鬟婆子也一應具全——這兒原本就是給王妃準備的住所,重點是跟熙和院離得近,只要慕榕愿意,很快就能搬進去。

  四王爺說得口沫橫飛,慕榕卻神游得厲害,始終一副我聽不見我聽不見、皇宮怎么還那么遠的表情。

  到后來聽得煩了,干脆閉目養(yǎng)神,比白馬寺的高僧入定還專心,一丁點反應也不給。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就當作墨景熙腦子抽風在念經(jīng)唄,忍一忍就過去了。畢竟在晉見太后之前動手殺夫......不太實際,只能用幻想過過干癮。

  過去慕榕有多纏人,此刻墨景熙就有多無力,他以往的冷眼不耐,跟回旋鏢似的報應在自己身上,再多溫言軟語也捂不熱她的鐵石心腸。

  墨景熙終于體悟到情勢逆轉,單憑一趟馬車進宮的時間,絕對哄不好這個“性情大變”的女人,胸口像是堵了團棉花,氣悶得緊,只能悻悻然閉口不言,黑沉著臉直視前方。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難道他做的這一切,還不足以彌補對她的虧欠嗎?

  曾幾何時,他竟為了慕榕的喜怒如此矛盾?堂堂一個皇子,胸懷天下,又豈能日日為了她牽腸掛肚?

  可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后路可退嗎?

  糾結凝滯的氣氛之中,馬車上各懷心思的三人在宮門口換乘轎輦,墨景熙與慕榕各自乘坐銀頂紅蓋的暖轎,皆是四角青緣、金黃垂檐,宮人橐橐有聲的腳步踩在雕花石板路上,不急不慢地穿梭在甬道上。

  楚晴嵐是側室,規(guī)格低了一等,一抬小轎單獨遠遠地落在后方。

  初來乍到,皇宮這種舊時代的產(chǎn)物,對慕榕這個非封建社會人士而言,有著大觀園般的的吸引力,她悄悄掀開簾幕,以觀光客的視野打量這座雄偉的皇城,不禁暗自咋舌——國力富強的一代,得是多少人前仆后繼、流血流淚積累而成?。?p>  按青洛口中打聽來的簡易版歷史,天圣國建國三百余年,祖先是馬背上一弓一箭打下來的江山,當初交到墨天騏手里時,就像新居落成還來不及裝潢,雖能遮風避雨,但總有貪心覬覦的外敵想來分一杯羹,搶奪這片繁榮的沃土。

  皇帝當時手上只有兩張牌,一是她家那死腦筋的老頭子掌管朝政,大刀闊斧整頓朝政;二是先帝遺旨敕封的戰(zhàn)神墨王,總角之年就帶兵上戰(zhàn)場,十三歲的少年帶領龍武軍浴血拚殺,用整整十年的戎馬生涯,換來天圣國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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