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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戲道

44、神仙更有神仙著

烽火戲道 昨露今霜 3168 2020-11-20 22:26:11

  詩云:

  松下無人一局殘,

  空山松子落棋盤。

  神仙更有神仙著,

  畢竟輸贏下不完。

  胡太師笑著說:“我聽聞諸位大人有要事相商,為何不通知一下老朽我一聲???是不是嫌棄老朽年紀大糊涂不堪用了?”

  岑得川連忙說:“不敢不敢,胡太師言重了??煺堊?,快請坐!”

  胡太師顫悠悠地坐下,雙手撐著拐棍,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

  岑得川坐下清了清嗓子,又看了一圈肅立的眾人,開始說道:“諸位,現(xiàn)在我朝已是危機四伏。蒙金和匈突皆已出兵,馬上戰(zhàn)火便會燒至我土。今天召集各位前來,便是商議如何解決當今的十萬火急的形勢。諸位有何想法,都可以說說?!?p>  岑得川說完之后,環(huán)視著在場的群臣。眾人皆低著頭,默不作聲。過了半晌,岑得川有些著急,大聲說道:“難道各位胸中就沒有一點應對之策?”

  此時戶部的一老臣張余德懂得岑得川的心思,說:“此時我們當然應該征調(diào)大軍前往邊疆驅(qū)除塞外之敵患。除此之外,還有何法?李將軍,你說呢?”

  張余德將這難題直接拋給李元恕,可李元恕卻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不發(fā)一語。

  岑得川此時也看著李元恕:“李將軍,你意見如何啊?”

  李元恕慢悠悠地說:“岑大人,之前我也和您說過,現(xiàn)在我禁軍軍心不穩(wěn),難以調(diào)用啊。”

  茍則延忍不住大聲問:“什么叫做禁軍難以調(diào)用?是李將軍難以調(diào)用還是不想調(diào)用?此事關(guān)乎國家存亡,還請李將軍說清楚?!?p>  面對茍則延的詰問,李元恕沒有絲毫地慌張,他不僅對著二位宰相,還對著在場的群臣說:“當前國家紛亂四起,原因是什么想必大家都知道。如何重振軍心,維護我朝朝綱,我想諸位也知道應該怎么做?!?p>  此時大理寺執(zhí)事陳見章接話說:“國家之亂因何而起?紛亂越演愈烈,又是為何?我們一幫朝臣在此勉力維持,而當今天子又為何對大小國事皆不理不問?皇上究竟是怎么了?”

  陳見章此言一出,諸人皆紛紛附和,“皇上如此,難怪國家如此!”“皇上不振,國人何以振作?”……一時間,朝房內(nèi)的群臣們突然群情激憤起來。

  岑得川看著這些激動的群臣,心中的怨憤之情也突然爆發(fā),“諸位,今日我和右相大人召集各位前來,就是為了處理此事。大家有何意見看法都可以說出來?!?p>  禮部執(zhí)事龍慶豐說:“按當前的情況看,規(guī)勸皇上已無可能。要重振我國威,惟有另選明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此言一出,眾人皆附和道:“沒錯,是該罷黜皇上另選明君了!”

  茍則延說:“那么,依諸位之見,該立何人為新天子?”

  龍慶豐搶著說:“當然應該立順親王了!順親王文治武略,宅心仁厚。論才德,論宗制,除順親王外還能有誰?”龍慶豐說完,一些人紛紛附和稱是。

  此時張余德有些不滿,說:“龍大人此話不妥,順親王雖做事果決,但卻稱不上什么宅心仁厚吧?卻少仁德之心,如何配得起天子之位?長幼之序一說更是無稽之辭,我歷朝之君可有以長幼之序所立?古往今來,又有多少明君是長幼之序所立?依我看,承親王質(zhì)樸內(nèi)秀,德行一向為人所稱頌。,若不立承親王為新天子,天下難以德治!”

  張余德一番話下來,群臣中有附和者,有攻訐者,一時間朝房大亂。

  “肅靜!肅靜!”岑得川不得不讓諸人安靜下來。待諸人安靜之后,岑得川對李元恕說:“李將軍,你的意思如何啊?”

  李元恕不急不緩地說:“以我們禁軍諸將士之意,認為立承親王為帝比較合適。”李元恕此言一出,群臣又是一片嘩然。以龍慶豐為首的一伙人更是躁動不已。

  岑得川吃驚地說:“李將軍之前不是認為該立順親王為帝嗎?”

  李元恕鎮(zhèn)定自若地說:“我不久之前又召集諸禁軍將領(lǐng)商議了一番,聽取了軍中的意見,我們禁軍決定推舉承親王為帝。”

  茍則延忍不住說:“當今之形勢,還是選順親王比較合適吧?李將軍你沒弄錯吧?”

  陳見章更是恨不得指著鼻子罵李元?。骸澳氵@家伙,變化無常,吃里扒外,人神共憎……”

  李元恕眼中射出寒光,狠狠地瞪著陳見章:“天子之位,有德者居之。你這老匹夫信口雌黃,對我惡語相向,有何居心?”

  陳見章絲毫不懼,“老夫罵的就是你!你這卑鄙小人,庸庸無為之輩,論才德只配看守軍中的馬匹;你卻蠅營狗茍,左右逢源忝居此位,你有何臉面在此大言不慚……”一時間,朝房又一片嘩然,相互之間的咒罵之聲四起。

  岑得川和茍則延一時氣得跺腳,卻也無計可施使眾人安靜下來。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出,在一片喧鬧之中格格不入。眾人皆漸漸靜了下來,而那笑聲卻愈加洪亮。

  岑得川一看,原來是太師胡知立在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岑得川忍不住問:“太師為何發(fā)笑,莫不是有話要說?”

  胡太師又笑了一陣,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諸位真是賣力,這盡職盡責之心更是讓老夫佩服不已。諸位朝廷大臣在此聲嘶力竭地吆喝叫罵,猶如街市一番,老夫一生之中真是聞所未聞。諸位就不怕為世人所笑,為后人所笑嗎?咳,咳咳……”說著說著,太師胡知立咳嗽了起來。休息了好一會兒,胡知立又繼續(xù)說:“老朽還聽說諸位朝臣之中還有人賭皇帝玩,一旦押中,獲利頗豐啊。有趣啊有趣,老朽的玩心也上來了,不知道這里何人收取賭注???老朽也想碰碰運氣?!闭f罷從懷中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出來。

  在場的諸人皆尷尬不已。

  “嗯,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賭了?!闭f著說著胡知立又把銀子揣回懷里?!叭f一老朽賭錯了,這銀子沒了不說,被新皇上知道,恐怕我這把老骨頭也保不住了。諸位,你們別管我,你們接著賭。我是人老貪財,但是更怕死,諸位還年輕,值得搏一搏!”

  “呃,胡太師,您老教訓的是。你老有什么意見看法,不妨說出來?!贬么[隱覺得胡太師話里大有玄機,似乎有意想不到的對自己有利的地方,于是想讓胡太師將話說的透徹點。

  “意見?老朽已經(jīng)是行將就木之人了,何來的意見?老朽只是不想因此事引起一場血雨腥風而已。諸位,順親王和承親王兩位王爺究竟怎么樣,我想諸位都心知肚明。無論哪位王爺當上皇帝,恐怕都要一半的人要遭殃,至于丟不丟性命,那就要看新皇上的心情了。諸位,倘若諸位還有點良知的話,都會明白這場鬧劇除了帶來明爭暗斗和血雨腥風外,與我朝何益,與我天下之民何益?這朝中還不是同樣的一盤散沙?”

  “胡太師,您老說的很對?!逼垊t延皺著眉頭為難的說,“可是當今天子所做所為與時勢相悖,我們也是不得已才想要罷黜皇上的??!”

  胡太師瞟了一眼茍則延,又看了一圈眾人,“你們換你們的皇帝,本與老朽無關(guān),老朽也不想插手此事,只是不忍心爾等遭受苦楚,天下遭受兵患而已。老朽想再問諸位一句,只有這二位王爺能當天子嗎?”

  “您說的是其他王爺?”岑得川突然心里一亮,猛地發(fā)覺胡太師就如指路明燈一般。只要不選這二位王爺,群臣日后便不敢造次,他和茍則延的地位又會鞏固下來,而且當今的困局可解,新皇上發(fā)話的話,李元恕就出兵一事也無話可說。想到這里,岑得川臉色微微有了喜色。他看了一眼茍則延,看到茍則延的臉上也有一絲和他一樣的不言而喻的喜色。

  這時朝廷之內(nèi)的中間勢力也紛紛發(fā)聲,“胡太師說的對!同樣是親王,惠親王和虞親王等親王為何不能當上皇帝?他們比起順親王和承親王豈不是要好上許多?”

  與此同時,原本無奈支持順親王和承親王的一些的朝臣也動搖起來,他們也害怕起自己站錯隊可能引來的災禍。若是選擇其他王爺當上皇帝,自己可能不會飛黃騰達,但是絕不會引來殺身之禍了。于是,這些人也紛紛倒戈,轉(zhuǎn)而支持其他王爺當皇帝。就這樣,一大半的朝臣就這樣被胡太師的一番話說動了。

  龍慶豐有些不甘心,“胡太師,您老就別在這里添亂了?,F(xiàn)在兩個王爺?shù)娜诉x都已經(jīng)亂成這樣了,您老再搬出其他的王爺來選皇上,這不是更亂了嗎?”

  “喂,我說龍慶豐,你良知是被狗吃了嗎?”一向與龍慶豐有隙的戶部大臣霍啟亮出言相譏,隨即又開始扣帽子,“你為了自己的主子就至同僚的生死不顧嗎?至我朝安危不顧嗎?至天下萬民不顧嗎?”

  霍啟亮此言一出,頓時又迎來不少附和之辭?!皩Π?,龍慶豐,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龍慶豐,你是不是所有身家都押注在你家王爺身上了?”一時間不絕于耳。

  龍慶豐想反駁卻看到群情激憤,只好癟了下去,不再言語。

  “胡太師,那您可有合適的天子人選?”岑得川恭恭敬敬地問太師胡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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