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使出的法術名為“打嗝咒”,顧名思義,是一個能讓人打嗝的法術。
看似沒什么傷害,但實則非也。
此術能夠讓徐洋打嗝一整天,根本停不下來,到夜晚十分,甚至會打嗝到胃部抽筋,以致反胃嘔吐,讓人身心憔悴,難以入定修行。
但第二天,徐洋便會莫名其妙的痊愈,根本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妥。
就算要查,最后得出的結論也只會是他修行過急,亂了靈力,最終導致體內失調。
才御靈境就出現(xiàn)這種狀況,若是被長輩得知,怕還會被嚴厲的責備幾句。
損,真他娘的損!
在陳安看來,冥這種身份的大能所擁有的招式,就算是不起眼的小法術也定然極為珍稀,卻沒想到竟會有這般接地氣的坑人之法。
......
翌日。
徐洋從入定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后,立即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痛!
分明沒有任何的傷勢,但渾身酸痛得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
“昨夜。。。”
徐洋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了些許畫面,但是都太過模糊、虛幻,宛如夢境。
“我在入定時睡著了?”
入定打坐可非是閉眼休息,正常情況下不應發(fā)生此事才對。
“不僅睡著,做了噩夢,今日一清醒,還渾身酸痛,莫非是...呃~~~”
忽然間一個長嗝,將徐洋的低語打斷,使其背部忽的挺直。
徐洋一怔,無奈的苦笑起來。
修士對自身的掌控超出常人,按理說少會打嗝,此時噩夢、渾身酸痛與打嗝三事卻同時發(fā)生,解釋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來應是最近修行操之過急,出了岔子,還好不過是肌肉酸痛,未有傷勢。”
徐洋在御靈境初期已有兩年,離中期只有一步之遙,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確實有些急了。
“呃~~~”
“只是這打嗝一事,著實有些影響形象。”
雖然塑身境后能改善修士外貌,但徐洋天生俊俏,氣質超然,遠超過那些男弟子,是宗內不少女弟子愛慕的對象。
自然,徐洋對那些女弟子沒有多少興趣,只是追求他的女子就像是花朵,而他是園丁,也是賞花人。
自己養(yǎng)育了一片后花園,隨時都能從中摘取一兩朵,徐洋難免會有些自傲了。
因此徐洋對自身形象要求頗高,在人前總是希望表現(xiàn)出自己完美帥氣的一面,但與人交談之時,忽然打一個長嗝,那怎的都有些折煞風景了。
徐洋沉了口氣,微微合上了眼,又將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嘗試著將這后遺癥消除。
一柱香之后,他雖說還能感覺到異樣,但比之剛才確實緩解了不少,看來應是不影響正常交談了。
隨后,他三兩下穿上了外衣,施展清潔術仔細的整理了面容,踏著急促的步伐出了門。
宗門招收弟子一事將持續(xù)半個月,而他作為雜役總管,自是要去招呼新入門的雜役。
雜役總管這差事,每個月能夠獲得兩塊靈石,雖不算多,但不用出去打打殺殺,勝在安全,徐洋還算是滿意。
唯一讓他有些不喜的,便是雜役里有一個性子輕浮、從不安分之人,每一次招收弟子他都得給搞出不少幺蛾子來,甚是麻煩。
“哼,看他今日又要吹個什么花樣出來?!?p> 徐洋在心底冷哼一聲,手上突然有些癢癢,已經(jīng)做好今日好生教訓他一頓的準備了。
不一會,徐洋終于到達了宗門外的廣場,他浪費了一柱香的時間,到來的稍晚一些。
青云宗招人乃是盛事,是無數(shù)人改命的機會,按理說此時廣場應是人頭攢動,人滿為患。
但不知為何,廣場的正前方此時卻空出一片空曠之地,那些排隊之人像是在忌憚什么一般,主動的避而遠之。
“莫非是來了什么大人物?”
徐洋心底一動,有些好奇,稍微走近些,終于是聽清了對話。
“什么,不允許帶仆人?”
開口的是一個碧玉年華的女孩,她身著青色長裙,白皙的臉龐帶著稚嫩之色,烏黑的秀發(fā)扎成了雙馬尾,給人一種俏皮之感。
此時她雙手叉腰,神情慍怒,語氣像是在苛責身旁那人。
身處她身旁的是一位老者,其身著黑色勁袍,雙目似鷹,劍眉斜指向雙鬢的白發(fā),渾身散發(fā)著莫名的氣勢,如同山岳,令旁人心悸。
這老者分明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強者。
但此時他卻彎著腰,帶著笑,耐心的為眼前的女孩解釋:“白可公主,這是人家青云宗的規(guī)矩,既然來了,那就得守?!?p> 白可嘟起了嘴,露出不情愿之色。
她在王宮中時,萬事皆由仆人打理,還未曾有過沒有仆人跟隨的狀況。
“莫非起居、飲食等小事還要我親自下手不成?唉,父王怎么會突然下這種無厘頭的命令?”
白可嘆了口氣,不禁偷偷抱怨起父王來,她在王宮中待的好好的,卻忽的收到了要來青云宗進修的消息。
她本就非是自愿,結果還收到了不能夠攜帶仆從入內的消息,那更是令人心煩了。
一旁的徐洋聞言,心中一驚:這竟還是某個國家的公主?
“此女究竟是何人?”
他連忙朝一旁的青云宗弟子打探。
“此女名為白可,是北澤國小公主,四品靈根,倒極為珍稀,不過嬌生慣養(yǎng),習慣了仆從服侍,不過我青云宗可不養(yǎng)閑人,她入可以,仆從卻不行?!?p> 北澤國?
徐洋當即嚇了一跳。
百亂州中征伐不斷,難以有大統(tǒng)一的局面,但其中有些國家底蘊強大,冠絕整州,是尋常小國不可及的龐然大物。
例如北澤國!
北澤國盤踞北方,號稱擁有人口一千萬余,精兵六十萬,周邊接壤的十余個小國合力都不是其一合之敵。
若非北方還有兩個國家能與北澤國相庭抗禮,怕是其已然一統(tǒng)北方,將野心放在整個百亂州了。
徐洋沒有靠山,野心卻不小,可惜他僅是六品靈根,天賦著實一般。
他能夠依靠的,唯有自己還算帥氣的模樣罷了。
“沒有仆從?嘿嘿,這似乎是一個機會?!?p> 徐洋有了小心思。
他要是能夠和白可結合在一起,那以后他可也是王公貴族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
為了這個目標,從仆從當起那也未嘗不可。
......
“這是王的意思,微臣不敢評價,但想來王上定是想要見到公主有所成就,才會將公主送來進修?!?p> 另一邊,那老者繼續(xù)安慰道。
身為王上心腹,他自是清楚王上的想法。
王有兩子一女。
兩位王子一文一武,可安朝廷,可率武將,王上暫不懼北澤國后繼無人。
而作為唯一一女,小公主自然成了王上的心頭寶貝,可以說是被寵上了天。
可小公主一天天長大,任性、跋扈的性格逐漸形成,王上終是意識到了溺愛的不妥之處。
因北澤國的強大,白可小公主可安享童年的歡愉時光,但百亂州局勢瞬息萬變,誰也不敢說北澤國未來一定能夠長存。
小孩子不懂,自顧自的享樂,王上自是會開始著急起來。
這一次將白可送來青云宗,其一,則是白可靈根確實上佳,甚至強于其兄長,其二,便是王上想要借此歷練白可。
身處亂世,果然還是自身實力最為重要。
白可癟了癟嘴,心底的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
“誒,白可公主不必著急,仆從不能入內,但可在青云宗內招收仆從,在下徐洋,正是雜役總管,可為公主指條明路?!?p> 徐洋輕撫自己的前發(fā),自以為瀟灑的走了過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以往他就是如此迷倒宗內女弟子的。
不得不說他那張小白臉倒確實有效,白可一時心生好感,以為徐洋是一位熱心腸的師兄。
“此事當真?”
“自不會騙公主半分。”
“那趕緊帶路?!?p> “這邊請?!?p> 一旁的老者見白可踏入宗門,當即一拱手,低聲喊到:“請小公主保重,微臣已將公主送到,此番就先行回國了?!?p> “知道了,知道了!”
白可一揮手,不耐煩的說道:“你就先回去吧?!?p> 那老者彎腰應到,隨即化為一道流光遠去。
徐洋見狀,心底一笑,自覺離目標更近了一步。
白可天真無邪,對他或許無所防范,但那老者定是人精,一眼便能看穿他接近小公主的打算。
徐洋自知身份低微,不可高攀白可。
因此他并未直說愿意做仆從,而是抬出自己雜役總管的身份吸引白可,只要白可入了宗門,那一切都好說。
那些雜役終日苦工,汗流浹背,形象極差,定不受白可喜歡,而他長得頗俊,還算有個好印象,屆時他只需提醒兩句,這關系自然而然便成了。
兩人走在林間之中。
白可一直在左顧右盼,四周分明只有茂密的樹林與雜亂的草叢,但她水靈的眼睛卻充滿了好奇。
“也是,她剛入青云宗,定然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我可以為她講解些許,算是拉進距離?!?p> 徐洋腦筋一轉,立即開口道:“我入宗已有六年,如此也算是白可小公主的師兄,對此處還算熟悉,若師妹好奇,我可為師妹講解一二?!?p> 白可興趣盎然,點頭道:“好啊。”
“這條路通往雜役處,此山也不過是座無名山罷了,而外門弟子身著紫衣,居于紫云峰,內門弟子身著藍衣,居于藍云峰,而長老與宗主則在青云主峰了,無論是...呃~”
徐洋來了勁,正打算好生講解,忽的便后背一直,打了個嗝。
“怎么回事,我不是應該已經(jīng)壓制下去了嗎?呃~”
徐洋心底一慌,連忙運行靈力,卻發(fā)現(xiàn)這異樣之感猶如爆發(fā)的火山,難以壓制。
“糟了,這下...呃~”
白可緊皺著眉,悄無聲息的朝著一旁靠了靠,心中對徐洋的好感瞬間煙消云散。
打嗝是人之常情,但身為修士卻不該如此,更別說還一連打了好幾個。
這不是故意惡心人嗎?
“師妹,我這...呃~只是昨天...呃~修煉時...呃~”
打嗝停不下來了。
酷熱的夏日清晨,茂密的樹林之中除了有蟲叫鳥鳴,又多出了一個清脆響耳、連綿不絕的打嗝聲。
徐洋那個哭啊,這修煉何時不出岔子,偏偏是今天,偏偏是現(xiàn)在。
“師妹,呃~”
“別喊我?guī)熋?,也別喊我名字?!?p> 白可一擺手,腳步變得急促,像是在逃離徐洋。
在她的名字后面,再來一聲“呃”,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惡心。
前方不遠處,刻有“雜役處”的木牌出現(xiàn),讓白可心底松了口氣。
“雜役們呢,都趕緊出來。”
快步走到雜役處后,白可運行起靈力,用稚嫩的聲音吼道。
就算非是徐洋的聲音,也可能是宗內其他弟子在呼喊他們,雜役們并不敢怠慢絲毫,紛紛放下了手下的差事。
沒一會,雜役們聚集了起來。
正如徐洋所預料的那般,雜役們剛才正在干活,一個個面色赤紅、汗流不斷,身上盡是泥土與灰塵,與街邊乞丐無二。
白可當即露出了為難之色。
徐洋瞅到了機會,開口道:“這可真是失禮了,呃~雜役畢竟是個苦活,呃~不討公主歡欣是正常的,不過公主覺得我...呃~”
“你還是閉嘴吧。”
白可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又朝一旁移動了兩步。
“可是...呃~公主...呃~我...呃~~~~”
徐洋心底慌了,連忙想要挽回,但打嗝卻沒有斷絕過,最后一個嗝甚至連綿了兩個呼吸之久,響徹了整個雜役處。
這個嗝竟然蘊含著靈力,這才如此經(jīng)久不衰。
陳安在一旁樂極了。
他看徐洋對白可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公主”,分明有討好之意。
再看那公主,卻是對他嫌棄萬分,恨不得當即遠離。
陳安這打嗝咒,本只是用來再戲耍徐洋一番,讓他將昨日之事當成是自己修行之故,沒想到竟然起到了奇效。
白可再不想理會徐洋,眼神連忙的掃向了雜役眾人。
她只想趕緊招了仆從,離這個令人惡心的打嗝怪遠一些。
“就你了,跟我走?!?p> 白可并沒有仔細挑選,隨手指向了一人。
雜役之中,也就那人模樣還算干凈。
“嗯,什么情況?”
陳安正偷著樂,忽的便見白可細長的指尖直直的指向自己的鼻子。
這一瞬,他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