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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亡者

第十六回 混沌(一)

牽亡者 歸梧瑤月 4085 2020-11-07 20:51:39

  第十六回混沌(一)

  1

  玉竹緊緊將白芍摟在懷里。

  他低眸淡淡看了一眼白芍蒼白的臉,隨后他的雙眉緊緊皺了起來。

  他放出靈識,探了探白芍體內(nèi)的氣息。見其體內(nèi)的真氣已流失了大半,玉竹原本清冷的面容變得更加凝重。

  他隨即伸出一掌,將一成功力緩緩注入白芍體內(nèi),以免其因真氣流失而衰竭。直至見白芍的臉色有所好轉(zhuǎn),他才停止輸送功力。

  此時,與狼族男女二人纏斗的白芷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他的劍招雖仍是密集,可揮劍的手已經(jīng)開始有些放緩。

  隨即,狼族男子一雙銳利的眼睛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白芷劍招的漏洞。他翻身一躍,靈巧地避開白芷刺過來的一劍。趁著白芷尚未使出下一招,男子與紫衣女子在轉(zhuǎn)瞬之間互相對視一番,隨后,紫衣女子便上前一步,迎著白芷一揮長袖,一陣紫色的毒煙便朝白芷襲去。

  紫衣女子的這一毒計令白芷有些措不及防。他極力避開毒煙,可仍有不少的毒煙入了眼,令他甚感燒灼。白芷難忍雙眼的疼痛,揮劍的動作有些停滯。

  見狀,早已有所準(zhǔn)備的狼族男子邪魅一笑。他以掩耳盜鈴之勢朝白芷襲去一掌,重重地?fù)粼诹税总频母共俊?p>  白芷只感體內(nèi)真氣頓時被打得消散,一陣疼痛從腹部直達(dá)大腦。他重心不穩(wěn)地退了幾步,雙腿一軟,隨即單膝跪于地上。他感到喉中涌出一陣難忍的血腥味,不久,血流緩緩地從他的嘴角處溢出。

  白芷用長袖抹了抹流出的鮮血,雙眼因毒煙的滲入而不得不緊閉起來。

  “好陰毒的計謀?!卑总圃谛闹邪祰@。他極力地嘗試著調(diào)動內(nèi)息以恢復(fù)真氣,奈何這法子一時半會兒并沒有什么成效。

  男女二人見白芷敗下陣來,皆輕蔑地笑出聲。

  得意片刻后,男子朝前邁了一步,作出揮動長劍的姿勢,要朝白芷砍去??梢还蓸O為深厚的真氣卻從不遠(yuǎn)處的一旁襲來,擋住了男子揮下的鋒利長劍。

  男女二人皆一驚,一同轉(zhuǎn)眸看向面無表情的玉竹。

  方才,他們二人與白芷打斗得難舍難分,竟不知何時來了個得道仙人。

  男子伸出一手,護(hù)在紫衣女子身前,眼中布滿了野狼般的警惕。

  “此人的氣息完全探查不出來,想必其功力遠(yuǎn)遠(yuǎn)在我二人之上。我們要小心應(yīng)對。”男子特意壓低了聲音,側(cè)首朝紫衣女子道。

  聞言,女子攥緊了一邊衣角,妖嬈的臉上布滿冰霜。

  玉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女二人,眼中閃過難以隱藏的殺意。他環(huán)抱著白芍的一只手緊了緊,隨后,他用清冷的嗓音淡淡道了句:“狐狼兩族多年不和,大大小小的紛爭無數(shù)。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本君沒有興趣摻和?!?p>  玉竹頓了頓,接著道:“可今日,你們囚禁本君的發(fā)妻,是對仙家的大不敬。此事,本君若是不討個說法,怎對得起仙家顏面?”

  語罷,玉竹未等男女二人有所回應(yīng),便隨即一揮長袖,一股真氣便如同洪水般迎著男女二人傾瀉而去。

  男女二人雖猜測玉竹的功力遠(yuǎn)在他們之上,卻沒有料想到,玉竹的真氣竟比他們猜測的還要強(qiáng)勁幾倍。

  此時,他們完全被玉竹的真氣絆住了腳步,不得不硬著頭皮正面迎擊玉竹的真氣。男女二人使出渾身氣力筑起了一道屏障,不斷地運(yùn)功抵擋著玉竹的攻擊。然而,先前與白芷的一戰(zhàn)已經(jīng)耗費(fèi)了他們不少的體力與內(nèi)功,此刻,面對玉竹這般咄咄逼人的攻擊,他們沒有支撐多久,就敗下陣來。

  只見男女二人筑起的屏障很快就被摧毀,變得支離破碎。

  情急之下,二人斂起了人形,露出了狼族真身。

  兩匹眼中泛著血光的惡狼,圍繞在玉竹兩旁,露出尖銳的牙齒,發(fā)出陣陣低沉的哼聲,似乎隨時要瘋狂地朝玉竹撲上去。

  玉竹瞥了一眼徘徊在兩旁的惡狼,面露冷色?!按顾罀暝??!庇裰竦瓎⒋?。隨后,在兩匹惡狼已經(jīng)朝他狠狠撲來的同時,玉竹一只手嫻熟地憑空寫了一道符文。金色的字符眨眼間便化作兩把泛著金光的長劍。

  玉竹兩指合并,微微一轉(zhuǎn)。兩把長劍輕易間便抵擋住了惡狼的兩面夾擊。玉竹眼中閃過一寸光,隨后,兩把長劍便要朝著惡狼狠狠地刺去。

  正當(dāng)長劍劍鋒對著惡狼的兩對驚恐的眼睛之時,玉竹懷中之人卻伸出一只手,摸索著握住了玉竹驅(qū)動法術(shù)的手。

  玉竹一怔,兩把長劍頓時停滯在兩匹惡狼的頭頂。

  “芍兒?”玉竹低眸,看了一眼懷中仍是虛弱的白芍。

  “公子,我……我不喜殺生……芍兒可否……求公子手下留情……”

  白芍整個人迷迷糊糊,一對眼睛雖已看不清玉竹的臉,卻仍是緊緊地盯著他。

  聞言,玉竹心中千年的寒冰不知為何融了一角。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白芍沒了力氣,松開了方才握住玉竹手腕的手,整個人軟軟地伏在他懷里,一對清澈的眸子令人甚是憐惜。

  玉竹看著這雙眸子,看著懷中的人兒,不禁有些出神。

  在此刻,他的殺意頓時消散了。

  “好。既然你不愿殺生,本君便放他們一馬?!庇裰裨捯魟偮洌戕D(zhuǎn)手收回法術(shù)。兩把凌空的長劍頓時便化作金色的光點(diǎn),消散在半空之中。

  見狀,兩匹惡狼相視一番,悻悻而逃。很快,惡狼便不見了蹤影。

  探到惡狼的氣息逐漸淡去后,白芍勉強(qiáng)地朝著玉竹擠出一個笑容,隨后她便體力不支,靠在玉竹的一肩上,沉沉地睡去了。

  玉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白芍的發(fā)絲。

  “本君帶你回家?!庇裰竦瓎⒋?。

  隨后,他轉(zhuǎn)眸看向一旁受傷甚重的白芷,雙眉頓時緊緊皺了起來。

  2

  在昏睡了足足五日后,白芍才醒來。

  此時,剛醒來的白芍睜著一對眸子,呆呆地看著熟悉的床榻,有些恍如隔世。屋內(nèi)的窗開了一條小縫,一陣清風(fēng)悄悄鉆入屋內(nèi),輕輕撫摸著床榻兩邊的輕絲幔帳。窗外,幾只靈鳥唱著愉悅的曲子,預(yù)示著清晨即將來臨。

  白芍沒有起身的意愿。她懶懶地翻了個身,趁著還沒到平日里練功的時間,她便打算再睡一會兒。

  可翻身之后,她的睡意卻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玉竹正躺在她的枕邊,沉沉地睡著。他均勻地呼吸著,清冷的臉上破天荒地掛著隱隱約約淡淡的笑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嚴(yán)肅與寡淡。

  見狀,白芍心中一驚,剛到嘴邊的尖叫被她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她輕聲動作,起身坐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對眼睛。

  帶著驚訝與好奇,白芍俯身,靠近玉竹,想仔細(xì)看看玉竹難得睡著的模樣。

  她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細(xì)指,輕輕劃過玉竹的一對濃眉。接著,她的手指挑了挑玉竹的睫毛。隨后,見玉竹沒有反應(yīng),白芍便放松了警惕,開始更加放肆。她的手指輕輕在玉竹的唇上點(diǎn)了點(diǎn),隨后她不經(jīng)意間淡淡一笑。

  “公子果然是這三界之中最為好看之人。”白芍在心中暗暗贊嘆了一番玉竹的容貌。隨后,她將細(xì)指輕輕放在玉竹隆起的喉結(jié)上,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隆起的喉結(jié)無規(guī)律地動了兩下。

  “你,看夠了嗎?”

  玉竹清冷的聲音鉆入白芍的耳朵,令她不由得整個人一抖。她連忙收回亂動的細(xì)指,起身躲開。隨后,她整個人靜靜地盤坐在床榻上,不敢說一句話。

  見狀,玉竹輕輕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芍。

  他再沒有開口說話,反而和白芍一般,盤坐在床榻之上。

  等著被訓(xùn)的白芍聽聞玉竹念起了清心咒,便轉(zhuǎn)眸小心翼翼地看著玉竹,生怕玉竹會因被她吵醒而動氣。

  半響過后,玉竹將清心咒念了整整三遍,才睜開雙眼,淡淡地看向白芍。

  “芍兒,你體內(nèi)真氣可已恢復(fù)如常?”玉竹清冷的聲音從他喉中逸出。見玉竹的臉上并無慍色,白芍頓時便松了口氣。

  她放出靈識探了探體內(nèi)氣息,見體內(nèi)真氣已穩(wěn)固,便朝著玉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芍兒,此次你被困于陣法之中,雖想到了以血為新陣從內(nèi)至外以破陣而出,可此法兇險萬分。血陣雖列入了仙家之法,卻仍舊是上古兇術(shù)?!?p>  “血陣以陣主的鮮血為引子,需要注入陣主的大量真氣才能驅(qū)動。如若體內(nèi)真氣不足,不僅不能形成血陣,連陣主都會因真氣衰竭而亡。此兇術(shù)乃是天帝都不會輕易動用的,而你怎敢如此冒險?”

  玉竹滿臉冷色,語氣之中頗有責(zé)怪之意。

  “此法乃是我先前從古籍之中翻看到的。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便急中生智,想到了此法。此法確實(shí)是兇險至極,可我的功法已達(dá)中上階品,如若小心謹(jǐn)慎,便不會出差錯。沒料到,我高估了自己的功法,為公子添麻煩了?!?p>  白芍不敢多看玉竹一眼,低著眸子,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見白芍如同蔫了的花一般無精打采,玉竹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撫了撫白芍尚未打理的發(fā)絲:

  “罷了,誰讓這古籍是本君傳授于你的呢?芍兒天資聰穎,能夠于危機(jī)之中想出此法,已是難得。更何況,芍兒與本君體血相通,若不是芍兒以血為引,本君也不可能探到你人在凡間而前來助你??赏?,切莫再用此等兇險之術(shù)。此次是本君疏忽大意,未能護(hù)好你,才讓你如此遭罪。”

  “往后,本君定會好好護(hù)你?!?p>  玉竹語罷,隨后便伸出一掌,念咒施法。

  眨眼間,一條淡藍(lán)色的藥布便現(xiàn)于他的掌心。這是前兩日他用仙界上等的料子制成的。玉竹看了一眼白芍,隨后道:“芍兒,把受傷的手伸出來給本君看看?!?p>  聞言,白芍頓了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有著傷。她聽話地朝玉竹伸出了手,掌心處幾道深深的紅色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疤。

  “公子,這傷不過是小傷,如今已經(jīng)不疼了?!?p>  白芍看了一眼玉竹,有些膽怯。

  此時,玉竹并沒有回應(yīng)白芍。他細(xì)細(xì)地看了看白芍的傷口,隨后,他伸出兩指,凝聚真氣,輕輕在白芍的傷口之上撫過。接著,玉竹將掌心處的藥布小心地纏繞在白芍的手上,藥布上的一朵碧綠色的繡花甚是好看。

  白芍細(xì)細(xì)看了一眼那藥布,淡淡一笑道:“公子,這布料可真是好看。芍兒都不舍得用了?!?p>  白芍語罷,便感覺被包扎好的傷口處襲來陣陣清涼,令人甚是舒服。

  “無妨。你若喜歡,往后本君再給你多做幾條類似的便是。”玉竹頓了頓,松開了白芍的手:“芍兒,你的傷口雖已無疼痛,可若是往后留了疤子,對姑娘家畢竟不好。本君已施法除去了你手上的疤痕,待三日后,便能將藥布拆下?!?p>  玉竹看了一眼白芍,隨后便下了床榻。

  他將掛在邊上的青色外衣套上,接著理了理青絲。

  “公子,芍兒還有一事要問……”白芍支支吾吾,似乎有些猶豫。

  見狀,玉竹淡淡道了句:“無妨。何事?”

  “自新婚后,公子便與我分房而睡??山袢招褋恚瑸楹螘l(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公子與我同寢?”白芍紅了半邊臉,將憋在心里許久的話一股腦地給說了出來。不知為何,此時的她,心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她的一對眸子閃著清澈的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玉竹。

  聞言,玉竹系緊腰帶的手停滯了片刻。

  隨后,他淡淡啟唇:“昨日本君來為你鞏固真氣。臨走時,你不知為何一直緊緊扯住本君的衣袖。見你仍是昏迷,神志不清,本君便留下守了你一夜。”

  見白芍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玉竹隨后便輕輕一揮長袖,幾盤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現(xiàn)于屋內(nèi)的桌案之上。未等白芍反應(yīng)過來,玉竹便道:“芍兒,這幾日你身體虛弱,僅靠輸入真氣并不能鞏固本元。本君從靜信那里尋了些凡間吃食,助你好好補(bǔ)一下身子?!?p>  玉竹語罷,便瞧見白芍的一對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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