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姝和武氏還是在同樣的位置招兵,只不過是在招兵章則上加了幾個字——“女子也可參軍”。
這個告示一出,整個齊宿城的人都沸騰了。招收女兵這件事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眾人的看法不一。古代人的觀點就是女子在家相夫教子,男子在外打仗掙錢。現(xiàn)在季姝她們想要招收女兵,簡直就是在魚塘里放了一個深水炸彈。
很多人都圍著公告議論紛紛,仔細聽能聽到他們之間的爭辯。
“這個告示是讓女人去當兵?”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老人用拐杖拄著地面說道,“這簡直就是胡鬧!女人怎么能去打仗!”
說話的是一名老者,頭發(fā)花白,臉上皺紋很多,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人。思想十分固執(zhí)守舊,不懂得變革。但是現(xiàn)在城內(nèi)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認為招收女兵這件事不太妥當。所以這個老人發(fā)聲之后,還是有很多人附和他的。
人們現(xiàn)在告示前面說了很久,但就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填表格。武氏就有點心急了,現(xiàn)在實在是危急存亡之秋,再不增加點人齊宿早晚要被攻破。而季姝卻很淡定,甚至還輕笑著看著那一群人。
“姝兒,現(xiàn)在還沒有人來,真是要把我愁死了!”武氏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道。
“娘,你不必擔心。”季姝握住了武氏的手安慰道,“肯定會有人來的?!?p> 季姝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武氏微微心安了。果然,不出季姝所料,有一個女子過來了。
“征兵嗎?”女子長得很好看,不像是大家閨秀,眉間透露出些許英氣,細眉斜入鬢角給人一種張揚的感覺,“你們覺得我怎么樣?”
“好好!”武氏一看這個女子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立馬點頭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朱汐譚。”朱汐譚并沒有多余的話,干脆利落的回答了武氏的問題。
“是齊宿人嗎?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武氏抬頭詢問,內(nèi)心不由得贊賞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我是齊宿人,家中只有一母親?!敝煜T挑眉看了一眼季姝說道。
此時季姝并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朱汐譚,嘴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不過她也很驚訝,齊宿居然會有這樣的女子存在,她之前倒是沒有發(fā)覺。
“你可會武功?”季姝突然對這個人很感興趣,開口問道。
“會一點,不過是三腳貓功夫罷了?!敝煜T并沒有驕傲自大,語氣中也是不卑不亢。
“好,這是你的軍衣。”武氏放下了記錄的筆,然后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套將士穿的衣服遞給了朱汐譚。
很多女子看見朱汐譚報了名之后,也紛紛向季姝她們走來。這樣的事情,其實就是缺一個帶頭的人。當時季姝看見朱汐譚站在告示前面,一臉自信就知道她要來當兵。所以,她并沒有像武氏那樣著急。
但是即使有朱汐譚帶頭,但是前來報名的女子并不是很多,也就只有一兩百個人,而且她們也不確定這些來應(yīng)聘的女子是不是能待到最后。
“眾位父老鄉(xiāng)親們,我是容樞的妻子季姝?!奔炬X得應(yīng)該鼓動老百姓們參軍,所以站起來說話了,“大家都是昇國人,我想大家都不想淪為鄭國的奴隸,所以守住齊宿很關(guān)鍵。”
“但是,我們現(xiàn)在人手不夠,所以我們就突發(fā)奇想招收女兵。有些人或許會有疑問,女子當兵簡直是天方夜譚。”季姝大聲的說著,“但是那天我和夫人就守住了齊宿,這說明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樣上陣殺敵。”
聽了季姝的話之后,有些頑固的老人的思想也發(fā)生了一點點變化。但還是覺得女子去參軍,不成體統(tǒng)。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保衛(wèi)國家不分男女,只要能夠守護國家,誰都可以?!奔炬痔砹艘话鸦?,瞬間眾人的熱情都被點燃了,瞬間很多女子決定參軍了。
一天下來,她們已經(jīng)招收了將近一萬的女兵。武氏很高興,多虧了季姝的一席話,打動了那些想要為國家出力的女子。
兩個人拿著名單回到了容府,季姝剛回到梨落院不就就有小廝拿著一封書信跑過來。
“少夫人,少將軍來信了!”小廝把信遞給季姝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季姝接過信的手略微有些顫抖,這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接父母的電話,激動又害怕。
她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信封,認真地看著書信。看完了之后,她舒了口氣。容樞平安無事,還打了勝仗,季姝臉上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幾天壓抑在心里的擔心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梅花,把寫封信給爺爺和娘看?!奔炬研胖匦卵b進了信封,讓梅花把信送給了武氏。
武氏看了信之后,也很高興,對于成立女子軍隊的信心更大了。容府上下都很高興,除了徐夫人他們。容老太爺也高興地在吃飯的時候,多喝了幾杯。
季姝想了想,索性也寫了一封信給容樞。信中提到了成立女子軍隊的事情,她在想容樞看到的時候肯定會很驚訝。
不知道為什么,季姝不由自主地在信的末尾寫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她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把寫好的信塞進了信封,讓小廝快馬加鞭送給容樞。
第二天,武氏就叫上季姝一起去操練場,操練昨天招收的女兵了??墒?,這次畢竟是第一次創(chuàng)辦女子軍隊,武氏也不知道該怎么訓(xùn)練女兵。
“姝兒,你覺得這支隊伍叫什么好?”武氏看著季姝,目光灼灼地問道。
“就叫容娘子軍吧。”季姝就是一個起名廢,所以隨口這么一說應(yīng)付了事,沒想到武氏居然采用了。
“安靜!”武氏走到一群女子前面,板起了臉語氣十分嚴厲。
女子們也閉上了嘴,瞪大了眼睛看著武氏和季姝,等待著她們說話。
“你們是第一屆女子軍隊,所以很多都是需要靠摸索。我在這里先給你們提個醒,訓(xùn)練很辛苦,我會像訓(xùn)練男兵一樣訓(xùn)練你們,到時候你們承受不住地就自行離開吧。”武氏把雙手背在身后,看著眼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說道。
“現(xiàn)在你們都穿上了軍衣,就說明你們已經(jīng)是一名士兵了,那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先去把臉洗一下。”武氏也不是那種溫柔的女子,語氣中帶著威懾力,女子們紛紛去卸妝了。
只有少數(shù)女子老老實實站著,臉上也是一臉嚴肅,這里面包括了朱汐譚。
等到這些女子都已經(jīng)弄好了一切之后,武氏開始操練女兵了。這些女子基本上都是那種相夫教子的,所以根本不會武功,就連武器都拿不起來。
武氏有點頭痛了,因為她操練的士兵都是男人,拿兵器這種都是直接跳過。可是眼前的女子們都還需要教怎么用武器,還要鍛煉她們的體力。
經(jīng)過一天的訓(xùn)練,已經(jīng)有很多人退出了,但是還是有一半多的人堅持到底了。
“今天的訓(xùn)練到此結(jié)束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蔽涫蠐P了揚手,讓所有人都回去了。
“姝兒,今天的訓(xùn)練成果不太理想。”武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著季姝說道。
“的確,這些女子平常在家也就只做做家族,并沒有拿過武器,所以不能用平常訓(xùn)練士兵的方法訓(xùn)練她們。”季姝也看到了武氏訓(xùn)練的結(jié)果,不盡人意,所以季姝在想是不是可以用現(xiàn)代訓(xùn)練士兵的方法先給這些女子訓(xùn)練一下。
“姝兒,你可有什么好辦法?”武氏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看著季姝沉思的樣子,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沂州城,雖然打了勝仗,但是容家軍并沒有松懈,天天都巡邏,作好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容樞剛剛從侍衛(wèi)那里拿了季姝給他寫的信,走上了城樓認真地看起來了。對于季姝描述的娘子軍,容樞還是有些震驚的,不過既然季姝想做,那肯定有把握做好。
當他看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突然笑了。此時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冷了,容樞這么一笑但是有種冰雪融化的感覺。
一生一世一雙人,原來季姝的要求就這么簡單。他也想這一生有季姝的陪伴,他只要季姝一個人就夠了。想著想著,容樞不由得看向了齊宿的方向。
要不是獨孤胤沒有打算撤退,他現(xiàn)在早就在家里天天抱著季姝過日子了。
而獨孤胤這邊就不好受了,沂州之戰(zhàn)首戰(zhàn)就失敗了。結(jié)果派去騷擾齊宿的軍隊也敗下陣來了,讓獨孤胤氣得直哆嗦,胡須凌亂不堪。
“你們這一群廢物!”獨孤胤勃然大怒大手一揮,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散落在地上。
旁邊的侍女都被獨孤胤嚇得打了個哆嗦,然后立馬幫獨孤胤收拾好東西之后退出了帳篷。她們都知道獨孤胤的脾氣,這個閻王爺發(fā)脾氣起來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將軍息怒?!庇嘧科婵匆妿讉€侍女一臉恐懼地走出來就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