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嘴饞
秦時凝的呼吸瞬間停了——他真的要買？
售貨員剛把罐頭遞過來，就見莫沉突然手一松，罐頭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黃桃和糖水濺了一地。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莫沉連忙道歉，眼神卻飛快地掃過那兩個穿黑衣服的人……他們的手都摸向了腰間，顯然帶著家伙。
“沒事沒事，我來掃。”售貨員趕緊拿掃帚。
“不用，”莫沉掏出錢放在柜臺上，“賠你一瓶的錢，我們先走了。”
他拽著秦時凝的手，快步往外走。
秦時凝被他拽著，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走出供銷社，她才反應過來：“你故意摔的？”
“嗯，”莫沉的聲音壓低，“那兩個人有問題，腰間有匕首?！?p> 秦時凝的腿一軟，差點摔倒……果然是反對者！
他們竟然追到供銷社來了！
“他們?yōu)樯抖⒅揞^？”她扶著墻喘氣。
莫沉的眼神沉了沉：“這是我們那邊的暗號，黃桃罐頭代表‘目標出現(xiàn)’，橘子罐頭是‘可以動手’?！?p> 他看著秦時凝，“你剛才在貨架前站了那么久，沒發(fā)現(xiàn)他們不對勁？”
秦時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這是在試探她，還是在提醒她？
“我……我沒注意，”她低下頭，“光顧著看標簽了?！?p> 莫沉盯著她，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一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媳婦，在看到陌生人盯著罐頭時，會如此鎮(zhèn)定嗎？在聽到暗號時，臉上會沒有絲毫驚訝嗎？
“回去吧，”他沒再追問，轉身往村外走，“晚點可能要下雨。”
秦時凝跟在他身后，心里亂成一團麻。
莫沉的試探越來越明顯……
剛進村口，就見李滿倉帶著兩個后生往鎮(zhèn)上趕。
他們看見莫沉和秦時凝，老遠就喊：“你們從鎮(zhèn)上回來？供銷社是不是進了批好東西？二丫她娘說有麥乳精，我得去給孫子搶兩罐！”
秦時凝的心猛地一提，下意識看向莫沉。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應道：“人多，沒細看?！?p> “嘿，你們年輕人不懂這個！”李滿倉拄著拐杖往鎮(zhèn)上走，聲音順風飄過來，“聽說那罐頭能放半年，要是冬天沒菜吃，開一罐頂一頓呢！”
秦時凝的腳步頓了頓。
冬天沒菜吃……靠山村的冬天向來缺菜，家家戶戶就靠腌蘿卜和咸菜過冬。
要是罐頭真能放半年，那可不是普通的稀罕物，是能救命的東西。
“在想什么？”莫沉回頭看她，眼神里帶著點探究。
“沒什么，”秦時凝慌忙跟上，“就是覺得李叔說得對，罐頭好像挺有用的。”
她的異能突然跳出來，閃過一串模糊的數(shù)字……供銷社的倉庫里，堆著幾十箱罐頭，標簽上的生產(chǎn)日期還是上個月的。
回到家，林月正蹲在灶臺前燒火，看見他們回來就直撇嘴：“嫂子，剛才有個穿黑衣裝的人來問，說你們是不是在供銷社摔了罐頭，我沒理他，看著就不是好人?！?p> “知道了?！蹦镣罾锾砹税巡瘢八€說什么了？”
“沒說啥，就問了幾句就走了，”林月往門外看了看，“我瞅著他往村西頭去了，那邊住著幾個外來的知青，說不定是一伙的。”
秦時凝的心沉了沉。
村西頭的知青是去年來的，平時不愛說話，跟村里人也沒來往。
難道他們也是反對者的人？
“別聲張，”莫沉低聲說，“假裝什么都不知道?！?p> 林陽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個紙包，打開一看是幾個白面饅頭：“沉哥，我去給王大娘送修渠的錢，她非要塞幾個饅頭，對了，剛才聽見知青點的人在吵架，說什么‘罐頭不夠’‘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
秦時凝的耳朵豎了起來。
罐頭不夠？他們果然在打罐頭的主意！
“他們想搶罐頭？”林月握緊了手里的柴刀，“要不要去告訴公社？”
“不用，”莫沉搖搖頭，“他們要的不是罐頭?！?p> 他看向秦時凝，“你覺得，他們想干什么？”
秦時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在試探她了。
“我不知道，”她低下頭擇菜，“可能就是嘴饞吧?！?p> 莫沉沒再追問，只是拿起扁擔往外走：“我去挑水，你們在家看好門?！?p> 秦時凝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她知道，莫沉已經(jīng)猜到她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等她自己說出來。
可她不能說，一旦說破，她的異能，她的重生，還有她知道他身份的事，就都藏不住了。
傍晚時分，村里的嬸子們聚在曬谷場納鞋底，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順著風飄到院里。
“聽說了嗎？供銷社的罐頭要漲價了，今天一塊五，明天就漲到兩塊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半個月的工分！”
“還能有假？張老五媳婦去換鹽，聽見售貨員跟倉庫的人說的，說這批貨賣完就沒了！”
秦時凝的心猛地一動，漲價？
還賣完就沒了？
這不像供銷社的作風，倒像是故意在煽動村民搶購。
“嫂子，你聽她們說的，”林月湊到她身邊，“要不要也去買兩罐？聽說黃桃的可甜了?！?p> “不光是甜，”秦時凝望著曬谷場的方向，異能突然清晰起來：她看到冬天的靠山村下了場大雪，山路被封了半個月，好多人家斷了菜，只能啃硬邦邦的窩頭，而那些囤了罐頭的人家，卻能開一罐罐頭配著吃。
“林月，你去把家里的錢拿出來，”秦時凝突然說，“咱們?nèi)ベI幾罐罐頭，再問問能不能多買些?！?p> “買那么多干啥？”林月愣了愣，“一罐就夠吃好幾天了?！?p> “冬天可能會下大雪，山路不好走，多囤點準沒錯?！鼻貢r凝沒說太多，怕說漏了嘴。
林月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去拿錢了。
莫沉挑水回來，看見她們在收拾錢，皺了皺眉：“你們要去買罐頭？”
“嗯，”秦時凝把錢放進布包，“聽嬸子們說要漲價，去買幾罐存著?！?p> 莫沉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說：“我跟你們一起去?！?p> 秦時凝的心里咯噔一下，卻不敢拒絕：“好?！?p> 往供銷社去的路上，碰見好幾個往回走的村民，手里都提著罐頭，臉上帶著點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