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似乎并未發(fā)生什么變化，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獨自坐在客廳看書。身上帶有一股異常的氣味，本來是想好好地換身衣服睡個覺的，卻怎么都不肯回床上去，一直在念念叨叨說那是和母親具有深厚記憶的地方，現(xiàn)在他只想在客廳休息一會。
我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著父親的吩咐，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睡著了。夢到年幼時只見過幾面的母親，還有不曾見過的爺爺，夢里的爺爺嘮嘮叨叨，和父親講的故事里的一模一樣。
夢里有一大群羊在不停地奔跑，我本想追上去融入其中，父親卻很嚴厲地和我說不可以，對我一直在說教。他平時最喜歡說的還是一些書里的角色，企圖用文化的力量來“感化”我，我倒可好，除了培養(yǎng)出記憶力外，一絲文化的力量都沒汲取進來。
在父親的說教下，我放棄了跑進羊群的念頭，里面的尼諾大叔帶著他的家人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在催促著父親抓緊時間。父親在最后的時候，撫摸了我的頭，遞給了我一本關(guān)于生物學的書，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一直執(zhí)著這本書，似乎每天都花大量的時間在這上面。
印象中的父親每天的生活都按著時間和規(guī)律來走，幾乎精準到哪一分鐘要做什么，都會在他的日程上寫著。唯獨這一次，他把這本說好等我十八歲生日之后才能翻閱的書本，提前給了我。
我不敢相信，這么古板又頑固的父親，會自己率先打破自己的誓言。撫摸著這本父親一直愛惜的書本，上面因為被長時間翻閱而形成的皺褶，似乎在告訴我它曾陪伴著父親度過了無數(shù)個日夜。
一同交付與我的，還有能打開家里所有門的鑰匙，我接過這一切，父親便一臉輕松地離開了我，很快就消失在羊群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