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是留了好大的疤?!?p> 阿晛坐在旁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蓋。
“沒事,到時爹爹給你找藥,這世間之大,總會有法子。”
皇帝抬眼看了看把茶杯玩的噼啪響的姒昭,又把目光投在奏折上。
“過幾天就是你娘的生辰宴,可備了什么禮物?!?p> “備了備了,現(xiàn)在可不能說,要給我娘一個驚喜。”
“嘖,你弄的那個茶杯煩得很!是你自己要來的,來了又不說話,在那噼里啪啦的,沒事就回你殿里去,別煩我,對了你也和齊光一起跟著王卿好好學(xué)學(xué)功夫,要不然到時多少人也保不住你。”
皇帝怒目圓睜,裝作威嚴樣子呵斥。
“嘿嘿。”姒昭一臉諂媚。
“有話快說。”
“爹爹怎么知道我有話要說。”姒昭放好茶杯故作乖巧。
“哼,你那點小心思,任誰都能看出來?!被实劭粗@個小女兒,心中滿是喜愛,卻還忍著不表現(xiàn)出來。
姒昭剛要說什么,可眼神一瞟竟看見皇帝桌上在各種奏折下壓著一張圖紙,姒昭心中了然,那便是雙星說的圖騰了。
姒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上前給皇帝收拾桌面,與皇帝聊天分散注意:”爹爹,五石散的事,如何了?”手上便偷偷抽走了那圖紙,囫圇塞進了袖子里。
“你關(guān)心這事做什么?”皇帝卻未察覺,只覺得詫異,以前竟不知這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女兒竟還關(guān)心起民間政務(wù)了。
“女,女兒可是大晟唯一的公主,五石散這等禍國之物竟還留存于世,女兒這不是關(guān)心百姓嘛?!辨φ颜f的頗為真誠。
“哼,但愿如此,此事不簡單,你一個女兒家少問這些事。”
“陛下,蕭侯爺求見?!被实凵磉叺膬?nèi)管稟報
“那女兒先回去了?!毖劭吹贸?,姒昭甜甜乖巧一笑便從后面走了。
“哼,讓他進來?!?p> 啪的一聲,皇帝手里的筆被摔到桌上,筆上未干的墨登時四濺。
“老臣參見陛下,臣老了腿腳不便,就不跪了?!?p> 來人闊步走進殿內(nèi),見了皇帝也只是頷首。
“蕭侯是長輩,不必多禮,快坐?!?p> 皇帝看著眼前無理之人并未多說。
“不知蕭侯求見,所為何事?”
“哈哈,什么長輩,不過是陛下的臣子罷了,此次來見陛下是為了皇后娘娘的生辰禮。”
蕭丞相一屁股坐下,靠在椅背上,兩股大開,儼然一副主人模樣。
“哦?再過兩月便是生辰宴,蕭侯何不”
“臣夫人最近病了,老毛病了,臣得陪著夫人,就不去宴上了,臣的兒子會去,此來便是先將賀禮贈予娘娘,臣親自送來以表誠意?!?p> 還沒等皇帝說完就打斷,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旁邊的小廝將一只錦盒放到皇帝桌上,掀開蓋子,里頭赫然擺著一只九尾鳳冠。
“這是臣夫人特意命府中鐵匠打造,就為了配得上皇后娘娘的身份,望娘娘能喜歡?!?p> “蕭侯與夫人有心了?!被实垡苿友壑?,瞟了眼那鳳冠。
皇帝把目光從鳳冠上轉(zhuǎn)向蕭丞相,笑吟吟的說。
“好了,賀禮臣送到了,生日宴便不去了,祝娘娘千歲,臣退下了?!?p> 說完便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皇帝慢慢收斂了笑意,臉上逐漸被寒冰覆蓋。
“陛下,這,這蕭家越來越過分了,這鳳冠除了娘娘任誰都是不能用的,蕭家竟然私自打造?!?p> 吳內(nèi)官皺起原本就滿臉褶子的臉。
“哼,日子還長,一群跳騷罷了,能活多久。”
皇帝拿起鳳冠端詳著,嘴角勾起笑容,眼睛里到?jīng)]有一絲笑意。
“那那這鳳冠…”
“這么精致的鳳冠,自然不能浪費,給皇后送去,生辰宴戴上。”
皇帝把鳳冠扔回錦盒里,啪的蓋上蓋子,推了一把,將將到桌邊,又重新看向奏折
“是。”
“等等?!眳莾?nèi)官抱起錦盒,正要退出殿內(nèi)往皇后宮里去卻被皇帝叫住。
“陛下還有何事吩咐?!?p> “刑部可有消息?!?p> “這倒是沒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奧,前日,陳大人派人來報說在城郊發(fā)先他們聚集在一個莊子里,只是還不確定是不是老巢,所以還在觀望?!?p> “去告訴他,還有五日,若不能將其剿滅,他也不用回來了?!?p> “是。”這話聽的吳內(nèi)官手腳發(fā)涼,他跟隨皇帝少說也有二十年,深知皇帝脾氣秉性,是個陰晴不定,心狠手辣的,就算是他這樣的心腹也要小心謹慎,否則說不定哪日便要腦袋搬家嘍。
城郊
“大人,剛才東門抬出去兩個,末將等沒人上去摸了把,已經(jīng)涼透了?!?p> 刑部尚書陳建安帶著一小隊人馬潛伏在莊子不遠處,心里想著皇帝的話犯了難,若這莊子是老巢,必定有重兵守衛(wèi),不可貿(mào)然攻打,若不是,便會打草驚蛇,如今時日無多,更是難上加難。
“你繼續(xù)看著,半柱香后,叫陳臨安安來換?!标惤ò参⑽⒅绷酥鄙碜印?p> “沒事兒,臨安兄弟昨晚守了一夜,肯定累壞了,我們都是常年在軍營,這樣的日子都是尋常,抗累!哈哈?!?p> 陳建安眼中映著前方烏煙瘴氣的莊子,角門焚燒尸體升起的黑煙籠罩著莊戶,仿佛黑云壓頂,讓人喘不過氣。這莊子里不知每日要抬出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即將命喪于此。
看著身上盔甲有多處破損的將士,臉上泥土混著血液,表情卻分外嚴肅認真,陳建安一時語塞,這些忠心的將士何辜,竟也要因這五石散受罪冒險。
陳建安往后方走去,看見三五一堆的將士在討論戰(zhàn)術(shù),便上前觀看。
“大哥!”一個長相十分稚嫩的少年抬起頭,看著不過十四五,臉上臟的像個花貓,眸子卻像星星般閃著光。倒是可愛的緊。
“干什么呢。”面對如此可愛的面孔,陳建安卻十分嚴肅。
這陳建安啊雖長相俊美,可若嚴肅起來還真是有那么幾分嚇人,更別說是十四五歲的少年看了肯定是要害怕的,可這少年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大哥,我們幾個商量計劃呢?!?p> “哼,你能有什么計劃?!标惤ò侧托σ宦?,十分不屑。
可這少年竟像是沒聽出來:“弟弟去看過,這莊子南面的墻年久失修,很好打通,而且挨著廚房,墻根兒堆著不少生火做飯的柴火,若我們偷他們后方,燒了他們的廚房糧食,也好趁亂溜進去探探他們的虛實,大哥以為呢?”少年眉飛色舞的講了好大一段話,講完還滿眼期待的仰頭看著陳建安。
“自以為是?!标惤ò草p斥一聲便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少年和將士,少年立馬恢復(fù)如常,將眼中的委屈掩藏干凈,倒是其他將士還替少年抱怨了兩句。
“陳大人?!币宦曃⑽⑸n老的的聲音傳來,是皇帝派來幫忙的劉將軍,此人看著五十多歲,不怒自威,眼中卻滿是精明算計,是皇帝的心腹,這象戟鷹戈符長久在他手中,為著這五石散的事才暫時交給陳建安。
“劉將軍。”
“早聞陳大人威名,卻不得一見,如今一見果真少年威風啊?!?p> “不敢當不敢當。”這象戟鷹戈符既交給了陳建安,便用不著這劉將軍,可皇帝還是派他來,無非就是監(jiān)視自己,陳建安對這些城府心思極深的人向來敬而遠之,所以只應(yīng)承了兩句。
“年紀輕輕便是一部尚書,陳大人可是六部尚書中最年輕的了,可不要太自謙了,哈哈哈?!眲④姺畛兄?,口中卻突然變了話鋒:“聽說,陳大人的兄弟也在此處?”
“啊,是舍弟,他原是家父妾室所生,家父想讓他歷練歷練才叫他跟來,不值一提的?!边@劉將軍突然變了話鋒倒是讓陳建安一愣,卻也順著答了句。
“陳大人此言差矣?!眲④姴[了瞇眼看向不遠處的那個少年:“陳大人的這個兄弟可是立了不少功勞呢,這莊子,不就是他帶人發(fā)現(xiàn)的?這妾室庶子是慣會裝樣子的,陳大人可不要小瞧了他啊?!?p> “多謝劉將軍提醒?!标惤ò财ばθ獠恍Φ幕卮穑骸爸皇窍鹿俚牡艿艿降兹绾危鹿傩闹兄溃故莿④娚頌殚L輩,竟也關(guān)心別人家的妾室庶子,倒是讓下官驚訝,劉將軍貴人事忙,就不勞您費心了?!闭f罷,臉色一變,轉(zhuǎn)身走了,只留那劉將軍一臉陰沉的站在原地。

和憤世嫉俗
關(guān)于皇帝的自稱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丞相李斯建議“朕”為皇帝專有的第一人稱代詞。取“天下皆朕、皇權(quán)獨尊”之義。嚴格來說,除非僭越或者中國處于分裂時期,否則東亞漢文化圈只有一個皇帝——中國天子,只有一人能自稱“朕”。不過朕是比較書面化的自稱,往往僅出現(xiàn)在詔書等官方文書上。在日常生活中皇帝常稱“我“、“吾”、“孤”等。 象戟鷹戈符。是一塊雕刻著象與鷹的玉牌掌心大小,裝似戟戈(兵器)所以叫象戟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