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的很快,山與天的交界線泛著淡淡的紅暈,是殘陽的余溫,夜靜悄悄的吞噬了聲音,只有沐家路旁兩側(cè)的燈還亮著,燈做了各種形狀,是鏤空的落地式,天上星光和著滿目春色,撞碎成了樹的斑駁陸離的影,晃人的眼,天水一色,美不勝收。
在昏暗的角落里,有很輕的火機(jī)摩擦聲。
“噌,”一道藍(lán)色的火光驟亮
黑夜里的人,稍低下頭,將煙搭在上面點(diǎn)燃,狠狠地吸了口,雙眼迷離,淡淡的呼出。
火光輕閃,晃進(jìn)她的眼,成了無底的黑。
“來這兒抽煙?”男人笑,靠在她對面的墻上:“你也好意思,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
“我又沒叫你來,”她騰出手去拍墻,頭頂?shù)穆暱責(zé)袅亮恕?p> 這才看清她的樣子,光不是太亮,投到睫毛處,排了一排灰色的影,濃而且密長,她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夾著煙,青色的煙繞在指尖,也沒怎么吸,她丟在地上用腳踩滅,開口的聲音很沙:“你還不回去?”
“是要回去了,”付笙不急,看著腕間的表,問她:“要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沐筱悅看著不遠(yuǎn)處的房,燈開的很足,里面有笑傳出來,眸光淡了,她把衛(wèi)衣的帽子扣在頭上:“去什么地方。”
付笙難得的在笑:“去了就知道了?!?p> “走吧,”沐筱悅把腳下的一顆石頭踢開,跟在他的后面。
沐家的大門外,簡宏博還在門口等著,見人來了,他立馬從車上下來。
“老板,沐小姐,”他逐一問候,將后座的車門打開,詢問:“老板,你是回家還是......”
“去弘良那里,”付笙側(cè)開身,讓后面的人先進(jìn)。
沐筱悅先上去了,他繞過車,坐在她的旁邊。
車?yán)锏臏囟群艿?,沐筱悅將外套脫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入秋的季?jié),她還開著車窗,將一只胳膊搭在外面,吹著冷風(fēng)。
“風(fēng)大,小心感冒,”付笙坐在她的旁邊,手里拿著報(bào)紙看著,也沒抬頭。
沐筱悅看了看他,又將窗戶關(guān)的小了些:“知道了。”
簡宏博在前視鏡偷瞄了幾眼,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風(fēng)在外拍著窗,霓虹絢麗的夜景一幕幕掠過,車很快停在了一處,前面就是酒吧,聲音很大。
沐筱悅下車,一條胳膊搭在車門上,笑:“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付笙點(diǎn)頭,說是,將領(lǐng)口的扣子扯掉兩顆,隔著帕子拽著沐筱悅的胳膊,步子不是很快,幾乎與她同步:“出來放松放松,不能老悶在家里?!?p> 沐筱悅看著他拽著的胳膊,沒吱聲,離得太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夾著一點(diǎn)煙草味,很淡,卻出奇的好聞。
心里亂糟糟的,莫名的想抽煙,摸了摸口袋,卻又沒帶,她多嘴的問了句:“付先生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
她指了指胳膊,卻沒掙脫。
付笙停下步子,也不轉(zhuǎn)頭:“沒有,你是第一個?!?p> 風(fēng)吹的人聲有些散,跌進(jìn)耳朵,卻是熱的,沐筱悅不說話了,就任他牽著自己,帕子太軟,掉了,男人的掌心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