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會好好說話?”龍筱語不理李曉俊,說:
“這的山水很美,明年再來看櫻花?!?p> “一言為定,明年春天。”
“好啊,只要你有時間就行,就怕你上高中抽不出時間來?!?p> “怎么可能抽不出一天時間來?那我不就成學(xué)習(xí)的機器了?”
一會兒,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湖邊,龍筱語看著一片清澈的湖水,就有想暢游的沖動。
再看湖水中間鼓起來的兩座山,山體就像刀切面一樣——直上直下,她說:
“真美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不是人力所能為的。
你看那兩座孤立立的山?!?p> “孤立?一座山才叫孤立。
那是情侶山,怎么孤立了?”身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問:
“你們兩個在一起,感覺孤單嗎?”
“不孤單,感覺擁有了整個世界。”李曉俊說。
龍筱語往前走了幾步,她不想聽,準確地說是不好意思聽李曉俊暗暗的表白,她想:
“兩座山都叫情侶山,這還沒有石灣鎮(zhèn)的山好看呢,起碼那里的山還有個“頭”,像人一樣?!?p> 但龍筱語走不了多遠,這里已經(jīng)是岸邊,只能租船過去對面。
她聽到工作人員給李曉俊說:
“你們要不要單獨租一條小船?我?guī)銈兛纯辞閭H山。”
“好啊?!崩顣钥【痛饝?yīng)了。
“來吧,掃碼買票。”工作人員直接把二維碼伸到了李曉俊的面前。
“多少錢?”李曉俊問。
“汽船是……”
“我們要腳蹬船?!饼報阏Z走了回來說。
“好的,但是,腳蹬船只能你們自己慢慢蹬過去,我只帶汽船?!?p> “我們可以邊蹬船邊看風(fēng)景?!崩顣钥〗o工作人員說。
“將來你也是個氣管炎(妻管嚴)。”工作人員看了看李曉俊說。
“我愿意。”李曉俊爽快地回答。
兩個人劃上船,對角坐著,因為上船的時候工作人員說:
“你們最好不要坐在船的一側(cè),那樣的話船可能會微微有些傾斜。
如果對角坐著的話,可以保持船的平衡,你們兩個還可以面對面說話。”
但對角坐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只能李曉俊一個人蹬船,因為龍筱語反方向蹬船,不順勁。
“你別蹬了,我自己蹬,反正咱們是看山水,又不著急?!崩顣钥≌f完這句又故作玄虛地問:
“我有點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剛才那人為什么說我氣管炎?”
龍筱語知道這三個字的諧音,也知道李曉俊的意思。
看著李曉俊看著自己的眼神里,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愛意,她不想讓見面如此甜蜜,因為還在讀書期。
龍筱語把手伸出船外,伸向湖面,撩起一手水,照著李曉俊的方向甩來:
“感受一下水的清涼吧!”
這時,湖面上刮來一陣風(fēng),這陣涼風(fēng)夾雜著這捧水,李曉俊哆嗦了一下。
龍筱語趕緊雙手抱住胳膊說:
“湖面微涼不是風(fēng)?!?p> “你都可以改詩詞了。
來,我?guī)б路恕!崩顣钥⊥O碌糯瑥陌锬贸鲆患弦氯咏o龍筱語:
“我知道你不會帶衣服的。我也怕你帶的東西多了,在路上不方便,我就多帶了兩件?!?p> “這是你的衣服?”
“我新買的,還沒穿過,不過已經(jīng)洗過了?!崩顣钥⌒α诵φf:
“快穿上吧,這里確實挺涼的。
你說現(xiàn)在這涼涼的,不是風(fēng),它是什么?”
李曉俊也穿上一件衣服,開始蹬船,龍筱語只好把李曉俊扔給自己的這件衣服慢慢穿上說:
“這都已經(jīng)是秋天了,地上的寒氣開始慢慢往上升,再加上這水面上也有寒氣,風(fēng)一吹,我們就感到沁骨的微涼?!?p> “物極必反?!崩顣钥≌f:
“我上次給于建豐通電話,他告訴我:
冬至的時候,是大地?zé)釟馔饷暗臅r候。
夏至的時候卻是大地的涼氣,開始往外冒的時候。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所以大氣的涼氣應(yīng)該已經(jīng)冒出來不少了?!?p> “于建豐告訴你的?”
“是啊,我感覺他在陰陽方面懂不少呢。”
“那應(yīng)該是受他大伯的影響?!饼報阏Z說:
“他大伯經(jīng)常給人看門面,看房子,好像陰宅也會看?!?p> “是嗎?要這樣的話,建豐可以跟著他大伯學(xué)成大仙了。”
“估計他對這個沒興趣,他要去北華了?!?p> “我聽說了?!崩顣钥⊥蝗荒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龍筱語。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東西,是你太美了,穿上我的衣服也這么漂亮?!崩顣钥】粗報阏Z鄭重其事地說,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這是一件黑白相間的夾克衫,讓龍筱語美麗中多了一股英氣。
李曉俊這種正經(jīng)的表情,倒讓龍筱語沒話說了:
“快蹬船吧!”
“你往四周看看,這里多美,我們快走到湖中央了?!崩顣钥∈疽恺報阏Z抬頭看看四周。
龍筱語轉(zhuǎn)頭看,看到湖的四面都有山環(huán)繞,有的山遠,有的山近。
近處的山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體上的石頭和縫隙。
遠的山有的高,有的矮,起伏不定。
再往天上看,藍天上飄著一大朵,一大朵棉花絮一般的白云。
不是棉花絮,更像是一堆一堆的棉花山。
李曉俊說:
“如果能躺在白云上,估計比棉花還要柔軟?!?p> “那是空氣,你躺得上嗎?”龍筱語說:
“你看水里,水里也有云。這里的水真清澈?!?p> 李曉俊站了起來,坐在了龍筱語的這一邊,和她并排坐著。
船晃悠了一下,龍筱語說:
“你不怕船翻了嗎?”
“怎么可能?”李曉俊說:
“你知道清水里面有一種白色的花嗎?”
“不知道?!饼報阏Z說。
“水性楊花,你知道嗎?”
“你要說什么?”龍筱語一會兒看看天空,一會兒看看水面。
“其實人們都誤會它了,那種花不是到處扎根的,只有在很深很清的水里才能生長。
所以人們用水性楊花來形容人的用情不專,就錯怪它了。”李曉俊一直看著龍筱語:
“我就是在比這深、比這清的水里長的那朵花,所以我用情專一,肯定不會隨波逐流。
我不管你在安逸上高中,還是去省里上中專,等你畢業(yè)后咱們就結(jié)婚?!?p> “你說什么呢?”龍筱語紅了臉。
李曉俊拉住龍筱語的一只手:
“你想定下我們的親事嗎?像沈曼資和于建豐一樣。”
“我——我不知道?!饼報阏Z低下頭。
“你到中專后,別再喜歡上別人就行,因為那里是優(yōu)秀的學(xué)生才能考上的。
而且中專的學(xué)習(xí)壓力沒有高中大,我想給你表白的男孩也不會少,所以我現(xiàn)在就把我兩三年前想說的話告訴你?!?p> “我知道了,我上中專是去學(xué)習(xí)的。”龍筱語看了一眼李曉俊,又低下頭來。
太陽的溫度慢慢上來了,公園里的人也多了起來,有條小船向他們這邊劃過來。
“咱們繼續(xù)蹬船吧,到河對岸換上泳衣,游泳去?”李曉俊說。
“好?!?p> 李曉俊又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一會兒,船到了河中央那兩塊矗立的高山旁。
“如果我們也能像這兩塊石頭一樣,該有多好!
長生不死?!崩顣钥≌f。
“這兩塊石頭雖然在一起,但是它們沒有思想,沒有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為加上去的?!饼報阏Z說:
“走吧,我們?nèi)Π度?。?p> 上了岸,李曉俊把一件泳衣遞給龍筱語,說:
“走吧,換衣服去?!?p> 李曉俊很快在男更衣室里換完了衣服,等著龍筱語出來。
女更衣室里,黑色泳衣上面粉色的花邊映襯著龍筱語的臉就像是一朵三月的桃花。
面對著穿衣鏡,想想剛才李曉俊的話,龍筱語的臉更是紅到了脖子里,心里又暖又澀。
出來后,龍筱語看到李曉俊黑色的泳衣前面有半個心形,自己的泳衣上有半個心形,站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
“咱們?nèi)ピ〕赜?,還是在湖里游?”
“你技術(shù)怎么樣?”龍筱語問李曉俊。
“我技術(shù)?我技術(shù)沒問題啊,我在學(xué)校是游泳健將呢。”
“我們從這里游到那兩座山旁?!饼報阏Z說著就往湖邊跑去。
跑到湖邊,一頭就扎進水里,她往后一看,發(fā)現(xiàn)李曉俊就在后面跟著她,她就加快了游泳的速度。
情侶山的距離看著不遠,游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在山旁慢慢露出上半身來。
“冷嗎?”李曉俊問龍筱語。
“有一點。”
“過來,我摟著你?!崩顣钥∩钋槟目粗報阏Z說。
“那你就追上我再說吧?!饼報阏Z又鉆進水里,向岸邊游去。
回到岸邊,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坐在了岸邊的土地上。
“可惜這里沒有沙子,如果有的話就可以堆個沙堡了?!饼報阏Z說:
“在這曬曬太陽也不錯?!?p> 龍筱語說著又習(xí)慣性的閉上眼睛,把頭仰向天空。
“剛出浴的美人,快點讓我親一口?!迸赃呉粚η嗄昴信灿瘟诉^來。
李曉俊順著聲音望過去,龍筱語也睜開了眼睛,那兩個人也發(fā)現(xiàn)岸邊有人,都扭過頭來看他們。
四個人目光相對的時候都認出了對方:
聯(lián)誼會的時候在樹林里看到的那對青年男女。
龍筱語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把頭扭向一邊。
李曉俊一直看著他們走了過來。
“是兩年前見過面嗎?”那位男士走過來問李曉俊。
“是的。”
“那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包公呢,沒想到洗了臉挺帥氣的嘛。”只聽那女士說。
“謝謝,我們也是有緣??!”李曉俊說。
“是啊,我們剛結(jié)婚出來度蜜月的,你們呢?”那男的問李曉俊。
“我們——”
“親愛的,你別瞎問了,他們還小呢?!蹦桥拷o男士說。
“咱們不就是上學(xué)時搞對象了嗎?他們也一樣。”這位男士說:
“這里也沒有別人,怕什么呀?
對吧,兄弟?!?p> “對?!崩顣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