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買一送一
飯后，葉成毫不猶豫拒絕了肖瑩瑩關于談談人生，聊聊理想的邀請。
兩人都心知肚明，最后會談到哪里去。
而之所以拒絕，不是因為葉成有多高尚，有多正人君子，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為時間不夠。
下午要去林市集訓。
當然也從側面反映了，葉成做為一個男人的能力和本錢。
分別后，葉成沒有回學校，而是先去做了個發(fā)型。
這年頭的小縣城還沒有什么所謂的發(fā)型設計室，最多也就裝修好一點的發(fā)廊。
他挑了個新開的，進去錢開道，甩下一百，找他們最好的理發(fā)師。
99年，男生理發(fā)，便宜的幾毛，貴的也就兩三塊。
見來了大款，這家店的老板兼頭號理發(fā)師立刻迎了上來，端茶送水，服務十分到位。
“請問剪個什么發(fā)型？”
洗完頭后，老板貼心送上一本發(fā)型圖冊，任君挑選。
葉成揮揮手，不看。
現(xiàn)在的潮流是碎發(fā)，男生把頭發(fā)打薄，要么四六，要么五五分。
前面長一點的劉海一定要斜蓋眼睛，兩邊鬢角必須又細又長，腦后蓋脖子的頭發(fā)，必須用碎發(fā)剪打成梳子狀。
再潮一點的，就把劉海兩邊染一坨或紅或黃的顏色。
精致一點的，就不規(guī)則挑染。
以現(xiàn)在的審美來看，當然潮的一批。
但以葉成的眼光來看，這他媽就跟城鄉(xiāng)結合部的葬愛家族之中的殺馬特貴族一個鳥樣。
“我怎么說，你怎么剪。”
葉成又甩一百：“剪得好，再給一百，剪不好......你自己看著辦?！?p> “好的，你說說看。”
老板苦笑，大款的錢，不好賺啊！
葉成隨即跟老板比劃。
兩邊鏟，側削漸變，后腦勺同上，一九分，用推子劃一道杠，頭頂稍剪短不打碎，用摩絲稍稍固定往后梳。
“是不是成熟了點？”
這個發(fā)型，老板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還是有料的，很快腦海中就有了個大概形像。
“沒事，你照著剪，就看你的手藝了?！?p> 葉成一腳把皮球踢了過去，反正不好看就是你的鍋。
新店要打名氣，老板咬咬牙，豁出去了。
“小李，你過來一下，我練練手?！?p> 把學徒抓來，老板決定先打個樣，在葉成的指點下，剪刀飛舞，發(fā)型不斷完善，終于剪完。
一剪完，店子里所有人眼睛一亮。
清爽，干練，犀利！
調皮中帶點成熟，張揚又不失內斂，還他媽有點小性感......
絕了！
一時間店員也好，顧客也好，紛紛豎起大拇指。
當然，如果非要找出敗筆，那就是學徒的大圓臉，實在不適合這個發(fā)型。
但葉成棱角分明，臉如刀削，英氣勃勃，和這個發(fā)型簡直絕配！
剪完之后，所有人都圍著葉成看，有花癡的，有嫉妒的，有羨慕的，有失落的……
在一水爛大街的碎發(fā)中，這個發(fā)型，絕對像太陽般耀眼。
店老板也不要錢了，而是提出一個請求，可否幫葉成照個像，掛在店子里宣傳。做為報酬，以后理發(fā)免費。
葉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唯一的要求是就是，相片不能是黑白。
臨走時還買一送一，贈他一個藝名。
“以后就叫你托尼老師吧！”
……
剪完頭發(fā)，葉成又給自己換了身行頭。
這年頭，以純森馬美特斯邦威等國內潮牌，才成立沒多久，專注一二線城市，小縣城根本沒有。
就算有，也是清一色喇叭褲，葉成不喜歡。
印像中，喇叭褲七十年代流行過，九十年代末流行過，一幾年又開始流行......
葉成挑了家叫【圣得西】的品牌男裝專賣店，因為跟楚南衛(wèi)視的娛樂節(jié)目【開心大本營】合作，這個牌子在寧興縣很響。
還湊合吧。
他本來看不上眼，但這種小地方也沒得選。
店員們很熱情，特別是看見葉成與眾不同，帥的一批的發(fā)型后，就更熱情了。
他挑了一件修身白襯衣，青色休閑窄腳西褲，皮鞋必須要系鞋帶的，外加一根精致皮帶。
雖然與潮流格格不入，但換完裝出來，女店員們的眼睛都直了。
好一個清爽帥氣，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買單的時候，葉成根本沒看價格，算出來1128，收銀員怕他錢不夠，主動說可以打折。
這年頭普通工薪階層買套全身，也就兩三百。
【圣得西】算得上中高檔了。
葉成扔下1200，說句不用找了，瀟灑離去。
“三分鐘，我要這個男生的全部資料！”
女店員們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
葉成又買了副墨鏡戴上。
他本來就有點小帥，經過這一番豪華裝修，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杠杠的。
在一水爛大街的妖艷貨色中，真的是鶴立雞群，份外耀眼。
沿途好幾個潮男潮女主動問他，發(fā)型哪里弄的？衣服哪里買的？鞋子真漂亮，多少錢一雙？
葉成沒搭理他們。
這個時候一定要裝逼，一定要裝高冷范，一定要用鼻孔看人。
他們表面看起來不爽，實際上葉成放個屁，他們都會說是香的。
人就是這么賤骨頭。
看看時間，快四點，學校此時正是下午第二節(jié)課。
蔡男說四點半在學校集合。
還早。
葉成先去新華書店，買了一個最漂亮的音樂盒。
水晶材質的旋轉木馬，78音，上緊發(fā)條，水晶球藍光閃爍，木馬旋走，如夢似幻，能完整走完兩首歌。
接著到蔡男指定的琴行買吉他。
一過去，老板就問有沒有熟人介紹，有的話便宜一些。
我信你個鬼！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提熟人還能砍價，一說熟人拿你當豬宰。
都他媽是套路。
葉成買了一把國產吉它，星辰牌，一千多點，單板，圓角，民謠吉它。前世他自學，雖然彈得很業(yè)余，但多少懂點行情。
這個價，基本沒水份了。
走的時候，葉成才說是蔡男老師介紹來的，老板頓時一臉哀怨。
但凡熟人介紹的，他都要給回扣。
像蔡男這種學生多，業(yè)務量大的老師，回扣更高。
可這個價，他沒法給。
“小伙子，你過來一下?！?p> 葉成以為這老板要反悔，誰知他掏出五十塊錢說：“再少你五十......別跟蔡老師說琴我這買的！”
葉成笑了笑：“再少五十，我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