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之間的齟齬
很可惜的是，這個正確決策甚至沒有堅持超過兩小時。
戰(zhàn)略指揮中心的燈光在深夜依然明亮，全息投影在房間中央旋轉(zhuǎn)，展示著復雜的軍事部署圖。劉宣站在投影前，雙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魯魯修閣下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步步為營的計劃即將啟動。這是我們與黑色騎士團合作的最佳時機。“
房間里無比寂靜，只有設(shè)備運轉(zhuǎn)的嗡鳴。靜怡站在角落，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數(shù)據(jù)板，眉頭緊鎖。
兩天前當劉宣大獲全勝時，周靜怡突然帶著調(diào)令從布列塔尼亞來到中東，這讓劉宣和葉成勛高興的同時更多了一份疑惑。
“妹妹怎么突然來了？”
巴莉亞率先打破了沉默：“指揮官，我不得不質(zhì)疑這個決定。魯魯修的信譽存疑，我們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會履行承諾?！?p> 劉宣微微揚起下巴：“我已經(jīng)評估過所有風險。這個計劃將為我們帶來前所未有的戰(zhàn)略優(yōu)勢。“
“但代價是什么？“周靜怡突然開口，聲音比她想象的要尖銳。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她，包括劉宣驚訝的眼神——他的妹妹幾乎從不在公開場合質(zhì)疑他。
“靜怡？“劉宣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周靜怡深吸一口氣，向前邁了一步：“哥哥，這計劃太危險。魯魯修的手段我們都清楚，他利用過太多人，包括親妹妹娜娜莉。”
劉宣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是不同的情況。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也有足夠的制衡手段。“
“你確定嗎？”
周靜怡的聲音開始顫抖，“你真的確定這不是他的另一個游戲嗎？我們收集的情報顯示——“
“夠了?！眲⑿驍嗨?，聲音冷了下來，“這不是合適的討論的場合。“
巴莉亞看了看兩人，謹慎地插話：“指揮官，也許我們應(yīng)該重新評估——“
“我說夠了。“劉宣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后停在巴莉亞身上“你退下吧。我需要和我妹妹談?wù)?。?p> 房間里的其他人迅速收拾文件離開，只有設(shè)備運轉(zhuǎn)的聲音填補著突然的寂靜。當最后一個人關(guān)上門，劉宣轉(zhuǎn)向周靜怡，臉上的嚴厲稍稍緩和。
“靜怡，你從來不會這樣公開反對我。還有你這次突然從布列塔尼亞回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周靜怡的手指緊緊攥住數(shù)據(jù)板，指節(jié)發(fā)白：“因為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哥哥，這個計劃會毀了中聯(lián)，也會毀了你。“
劉宣皺起眉頭：“你太夸張了。我們與魯魯修的合作是經(jīng)過精心計算的?！?p> “計算？“周靜怡突然提高了聲音，“你計算過他會利用我們作為誘餌嗎？計算過他會犧牲我們的部隊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嗎？“
聽到這話，劉宣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從哪得到信息？”
周靜怡舉起數(shù)據(jù)板：“我自己分析的！你太專注于大局，卻忽略了細節(jié)。魯魯修最近的部隊調(diào)動、通訊模式的變化、他與EU代表的秘密會面——所有這些都指向一個事實：他打算背叛當初的協(xié)議。“
劉宣接過數(shù)據(jù)板，快速瀏覽著上面的分析報告。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這些...確實值得關(guān)注?！八姓J道，但隨即搖頭，“但這不足以證明他會背叛。戰(zhàn)爭中的情報總是復雜的?！?p> “哥哥！“周靜怡幾乎是喊了出來，她的眼眶開始發(fā)紅。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相信一個外人？以前的你總是會聽取不同意見，會考慮所有可能性！“
劉宣放下數(shù)據(jù)板，雙手按在妹妹肩上：“我依然會。但這次真的不同，靜怡。這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我們猶豫，就會失去一切?！?p> 周靜怡掙脫他的手：
“或者我們會失去更多！你總是說步步為營，但這個計劃根本就是一場豪賭！“
“可是戰(zhàn)爭本身就是一場賭局。“劉宣的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有時候我們必須冒險！“
“但不是以中聯(lián)人民的生命為籌碼！“周靜怡的眼淚終于滑落，“更不是以你...以你的安全為代價?！?p> 劉宣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妹妹如此情緒化。在他的記憶中，周靜怡總是那個冷靜理智的副手，無論情況多么危急都能保持頭腦清醒。
“靜怡...“他的聲音軟了下來，“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周靜怡用手背擦去眼淚，深吸一口氣：“我破解了黑色騎士團的一段加密通訊。魯魯修在計劃一次大規(guī)模行動，而我們的部隊將被部署在最危險的位置。我分析，他…他一定是打算像犧牲當年的四圣劍一樣把我們也給犧牲掉?！?p> 劉宣的表情變得嚴肅：“這不可能。我們有協(xié)議——“
“協(xié)議？“周靜怡苦笑，“哥哥，你真的相信一個能用Geass操控他人思想的人會遵守協(xié)議嗎？“
房間陷入了沉默。劉宣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周靜怡能看到他緊繃的肩膀線條，知道他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
“即使如此，“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我們也不能退縮。中聯(lián)太需要這場勝利，我們兄妹太需要這場勝利了?！?p> “但不需要以這種方式！“周靜怡走到他身邊，“我們可以有別的選擇，更穩(wěn)妥的選擇。為什么一定要依賴魯魯修？“
劉宣轉(zhuǎn)身面對妹妹：“因為時間不等人。機會轉(zhuǎn)瞬即逝?！?p> “或者這是一個陷阱！“周靜怡堅持道，“哥哥，求你了，至少推遲行動，進一步核實情報。“
劉宣凝視著妹妹淚痕未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決絕的表情。
“沒辦法，計劃已經(jīng)啟動，無法更改。“他最終說道，“我相信我的判斷，魯魯修值得信賴。”
周靜怡眼中的希望熄滅了。她后退一步，聲音變得冰冷：
“那么你不再是那個我敬仰的哥哥了。你變成了一個賭徒，拿所有人的生命下注。“
劉宣的表情變得嚴厲：
“注意你的言辭，周靜怡參謀官。作為軍人，你應(yīng)該明白有時候必須做出艱難的決定?！?p> “艱難的決定不等于愚蠢的決定！“周靜怡幾乎喊了出來，“我拒絕參與這個行動。作為參謀主管，我有權(quán)提出正式抗議。“
劉宣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是憤怒：“你這是違抗命令！”
“我是在挽救無辜的生命！“周靜怡挺直了背脊，“包括你的。“
兄妹倆對峙著，空氣中仿佛有電流閃過。最終，劉宣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
“如果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那我只能表示你被停職了，“劉宣冷冷說，“直到行動結(jié)束為止。”
周靜怡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她沒有退縮：“隨你便。但記住，當你站在那些犧牲者的墳?zāi)骨皶r，希望你能像現(xiàn)在一樣堅定。“
她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但在握住門把手時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我一直以為媽媽去世后，保護彼此是我們最重要的承諾。顯然，我錯了。“
門關(guān)上的聲音在寂靜的指揮中心里格外刺耳。劉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