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們很熟?！毙炖蛐α诵Γ奥犲秸f，他室友沈風是你一個室友的親表哥。你們兩個寢室平時也會一起聚餐，我才敢這么直接想聽聽你的意見?！?p> 許是徐莉的態(tài)度太過謙虛親和，喬翹也不好意思打擊她表白的勇氣，“學姐，你漂亮大方，和溫學長又是一個專業(yè)的，自然兩人平時話題不斷。所以，你別太擔心?！?p> “可我還是很怕他會拒絕我。”
喬翹背過身，面朝著門面，像是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吹風機的熱氣把這間小房間籠罩著，熱得她雙頰發(fā)燙。
她用帶著涼意的手背碰了碰發(fā)燙的臉頰，喚醒了片刻清醒。
“小學妹，等會兒我在你們店后面的V0酒吧向你溫學長表白，你不急回校的話，過來給我壯壯膽?！?p> 這話出聲，喬翹聽懂了徐莉滿腔的勢在必得，幸好門外張彥在叫她出來打掃店堂，她如同被關押了好幾千年的小妖精頭一次感覺到自由的快活。
沒了同伴的溫瀚辰離開了他們那桌，坐在柜臺邊把玩著柜面上零售的圣誕老人陶泥，柜臺后張彥低著頭悶聲擦拭機器、小工具，兩人雖不是認不得彼此，但誰也沒主動搭理誰。
喬翹放棄先整理柜臺的工作，端起門后頭的掃帚畚斗從最外圍一圈掃起。掃把帚一伸，底下突然壓著一只黑色皮鞋，這幾個月做服務行業(yè)的經(jīng)驗第一時刻告訴她要趕緊先道歉。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真的不好意思?！?p> “...”
她疑惑抬頭，微皺眉。她忘了今天的溫瀚辰是一身西服套裝的裝扮，這樣的他在辯論臺上想必是臺下眾多女孩默默追隨的光。
喬翹收回掃帚，沒了剛才的歉意:“徐學姐差不多快收拾好了，請您到柜臺邊等待一下?！?p> “我找你?！?p> 喬翹愣了，突然間腦子“嘣”的一響。她就說呢，好端端放在桌子里邊的水杯會再不小心也不會打翻的那么厲害。
“你怎么知道我有吹風機？”
溫瀚辰聽了樂了，指指她的頭發(fā)。
“下午在學校見你，還頂著油光發(fā)亮的頭發(fā)。”
喬翹羞愧，眼珠子左轉(zhuǎn)右轉(zhuǎn)躲開溫瀚辰討笑的目光。他們自從那次醫(yī)務室的不歡而散后，還是第一次面對面說話。她還不知道溫瀚辰費了壞心思找她的最終目的，徐莉穿回那條可愛中帶著小性感的呢子紅裙走到他們身旁。
喬翹簡單打了個招呼，也不等徐莉當著溫瀚辰的面再次邀約，拾起掃帚畚斗先一步離開。
搞定了最后一張桌子，喬翹扶著有些酸痛的腰直起腰版伸了個懶腰，人一停歇下來腦子就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甩了甩腦子里溫瀚辰和徐莉最后同行離開的畫面。瞥了眼掛鐘，她差不多應該向他表白了吧，然后他猶豫著，不，雙方在各自好友們的見證下開啟戀愛模式，兩人會親吻嗎？
喬翹猛地往自己腦袋狠狠敲了一下，她在瞎想什么。
穿戴好衣帽鎖門，一哈氣，夜幕下顯出一條長長的白色水霧。雪花在她的霧化長氣中穿梭飄灑，最后沉穩(wěn)地落在積了薄薄一層雪的路面。
一路走到公交站牌，袋中的手機鈴鈴響起，喬翹以為是張彥取了車發(fā)現(xiàn)她沒等他著急，趕忙扔了手中的小雪球，凍得發(fā)麻的手掌心搓了搓大腿，掏出手機。
“你在哪？”來電人有些焦急。
喬翹摸不著頭腦，看了下來電顯示。
“等公交。”
“怎么不回我微信？”
“我流量關了?！?p> “往你們店后頭的酒吧街走。我來接你?！?p> 酒吧街？
“我已經(jīng)回...”
對方掐了通話，手機陷入“嘟嘟嘟”的提示聲，一點也不給她考慮的機會。
喬翹隱隱約約知道等會兒會發(fā)生什么事，在路上慢悠悠蹭了十來分鐘。她邊走邊翻看著微信里之前短短幾分鐘里溫瀚辰發(fā)來的幾十條未讀信息，她說不清此刻心里頭的滋味。
拐進酒吧街，那一排暗黑調(diào)閃著低奢彩燈光的店招在深夜雪夜里引誘著未歸的年輕男女。
店長曾開玩笑的說過，如果哪天他有能力自己在北城開一家咖啡店時，請他們倆去后頭挑個酒吧也一起感受感受北城青年的夜生活。那時，張彥在她耳邊說，店長是真高興了，那里的酒吧一杯酒至少半張毛爺爺呢。
躊躇著不前，遠遠見一人影從對面的馬路斜穿著小跑著過來。待人跑近，喬翹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鼻頭凍得紅紅的，發(fā)頂還積留著未化的雪花。
他見到她，一笑，“幸好老天爺沒讓你有機會坐公交?！?p> 喬翹當時沒聽懂溫瀚辰這句話，等她第二天看了北城新聞，她才知道昨晚回校的715路公交末班車因為大雪緣故停運了。
此下，她以為溫瀚辰在講冷笑話，努力了卻沒笑出來。傀儡般跟在溫瀚辰后面，反復琢磨著他最后那句“是時候還我人情了”。
好在他們聚的V0酒吧偏向于輕吧，沒有喬翹想象中炸裂腦袋的舞曲，還有眾人搖頭晃腦聽著打碟聲熱舞的場景。溫瀚辰領著她進入大堂一個偏角落的包座，一圈的人除了喬翹認識的季林奇、金沁兒和范澄，其他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喬翹還沒來得及同金沁兒默聲打啞語交換信息，她重心往左一偏，右肩頭一暖，聞見溫瀚辰身上清冽的味道。
腦門嗡的一響，緊接著溫瀚辰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她。
“人，我?guī)砹??！?p> 喬翹腦袋糊得像團漿糊，她有些頭緒卻又理不清楚，茫然地向捂著嘴偷樂的金沁兒求助。
誰知，金沁兒率先帶頭鼓起掌來。
黑影下，徐莉的臉色不大自然，驕傲地站在看戲不發(fā)言的朋友中間，扯了僵硬的微笑。
她不甘心，“瀚辰，玩?zhèn)€真心話大冒險，沒必要把喬學妹拉進來鬧吧。”
“這個游戲的初衷是坦白、真誠、勇敢。徐莉，我沒必要去破壞。”
喬翹聽這話時，右肩膀的力量更緊了一分，她試著掙扎，未果。
見徐莉扭頭看向她，眼神里帶著先前未有的審視。
“喬翹，是這樣嗎？”
是怎么樣？他們之前在玩什么游戲？
耳旁，她聽見溫瀚辰在低笑。
“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