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S個子雖然不高,但是總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每天只要在我的辦公室里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是她沒錯,而且肯定有事。
一開始我剛上來的時候對我還算客氣,畢竟跟新主管要討好關系,課后后來隨著工作中的摩擦越發(fā)地多,這個人開始逐漸暴露出本性,想對我發(fā)火就發(fā)火,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其實我也被氣哭過,只不過我覺得這些真的很搞笑,沒必要天天向領導告狀,心里也閃現(xiàn)過無數次不干了的想法。但是我是個凡事都有執(zhí)念的人,我就是想如果我真的跨不過去這個坎,我對我自己沒有個交代,所以每次都是硬著頭皮將計就計。
至于C姐,大家說說難道她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處境么?
她清楚地很。
姜還是老的辣。
她自己天天高高在上,心里算計著一盤大棋,玩弄人心,造勢逼人,這樣的事兒,每天都在上演。
所以有次我有委屈跟C姐告狀的時候,C姐倒是很淡定地教我,對于大S這種趾高氣昂,蠻不講理的人,你扣住一個點,不要讓她放大胡攪蠻纏,扣著一個點,有一說一,還有一點就是,你要周旋,學會周旋。
這招確實管用,我確實受教。
大S進來,通常都會省略推門這個步驟,扯開嗓門就喊:“你說你們這個部門,那個小L老師,怎么上課的?學生投訴說都要睡過去了。你怎么帶的人?”
哎呦喂,我一看這上來就是要跟我“干仗”的架勢啊。
小L老師就是之前我剛剛培訓上崗的新老師,一般新老師不太會給這種事兒多的顧問和學生的,但是當時缺老師,沒辦法了,只好愣塞過去了,但是我一邊苦口婆心請大S放心,另一方面,背后讓組長帶著小L老師批課,趕緊趁機上位,叮囑他要是這個學生帶好了,大顧問那邊的學員的課以后就都好給你上了。
可是我知道,爛泥扶不上墻的感覺來了。
課后我背地里問過班主任學員反饋怎么樣。
學員就是感覺一般,中規(guī)中矩吧,也沒什么好,也沒什么不好。
后來硬著頭皮就這樣上了。
可是小L老師從那以后,就像被打了雞血,好不容易領導這么重視,能不好好上班么,所以看他后續(xù)這樣積極工作,有了自信,我覺得這仗打地雖然兇險了些,但是對老師來說,確實是自信了。
這大S今天就是故意來挑事兒了,小L老師的事兒都過了多久了,才想起來翻舊賬,很明顯是故意的。
接下來就是一番唇槍舌戰(zhàn)。
“小L老師怎么了?”
“你們小L老師上課都把我學生給上睡著了。你說怎么了?!?p> “什么時候的事?你說,我記下來?!蔽译S手拿起本子,煞有介事地剛剛要寫。
她開始支支吾吾地,“啊,就,就最近?!?p> “最近你也要給我個時間。我好跟人家老師談啊。”
我邊說邊打開電腦,打開查課系統(tǒng)。
“你說學生叫什么來著?”
“李某歐”
好,好一個李某歐,“上個月四號就已經結課,語法L老師一共就上了5次課。”
我故意讀了一下上課記錄。
“反正你這老師都不行。還有上次那個Ray老師,口測給我做的事啥玩應???”
“Ray老師么?你忘了么?你當時拉著他做口測,我告訴過你新老師你最好換個人,我提醒過你,你不聽最后你還怪我?!?p> Ray老師是剛回來的海歸,大S有天非要拉著人家做口測,小老師剛來一天,狗屁不懂的時候,就要拉著人家跟她配合銷售,口測這個技術活,我之前已經跟大家說過,老師去給新學員做個口測,其實就是擺擺樣子,顧問和老師之前會串通好,讓老師在學員說完一段話之后,有“傾向性”地去點評。
所以,你看到的培訓機構的銷售,甚至是售前的老師,所做的所有的一切,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最好是立場堅定,不要信,更不要來。
大S一向很親賴海歸老師,尤其是新老師。
為什么?因為就她這性格,相處一段時間之后所有人都會跟她有摩擦,因為她是刺猬。
見狀收不下,大S還是胡攪蠻纏,“反正你老師就不行,趕緊給我儲備人,你人呢?我們天天做銷售的沖在最前線,養(yǎng)活這么大一個學校的人,你們這上課三兩天就給我出問題?!?p> “咱有事兒說事兒,我問你你之前說的那兩個老師的問題我是不是都盡力售前售后我都給你解決了。小L老師已經面談了問題,Ray老師是新老師,那次之后我單獨做了口測培訓,你說的問題我都給你解決了。”
見狀說不過我,她門也沒關地走了。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場景,每天都能在我單位出現(xiàn)發(fā)生。
我曾經親眼看見她和中心主任吵架,主任收拾東西要回家,不干了。
我曾經親眼目睹過太多的跟她合作的同事,滿臉天真地覺得自己得到了大顧問的認可才能跟她一起共事,結果沒兩天就被她罵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走人。
至于么,都是出來討口飯吃的。
所以今天這個場景,我雖然習以為常,但是徹底破壞了宇軒為我預留的休息的時光。
我憋了一肚子氣。
這家伙很明顯就是來找我撒火的。
我不解氣,就給C姐掛了電話。
C姐樂呵呵地說:“你別當真,她啊,就是顧問有個獎勵出游的項目,她現(xiàn)在比數據,還差一點點,Y總不讓她去了?!?p> 職場上,小到前臺接待,大到公司行政總裁,我們其實都是給別人打工的,我們都是老板手下的一枚枚棋子,只是棋子看不到老板的視野,棋子只能聽任安排。
我和大S之間的碰撞,不用我說,C姐難么樣的精明,她一定能猜出來。
但是當下C姐需要做的其實只是兩邊哄,這樣都能心歸原位地給單位做牛做馬。
這趟渾水,總之,我是越來越后悔去趟了。
想著想著自己每天工作有多么瑣碎的一切,再到下飛機直奔公司,也可能今天是比較悠閑,才有空想想,干這份工作其實挺對不住自己的。
晚上小恩約我補雅思,沒辦法,我答應了。
人家小朋友厚著臉皮找了好幾次,和宇軒輪番轟炸,我只能妥協(xié)。
正要下班朝外面走的時候,看到了韓默站在我們單位門口旁邊。手里竟然攥著一束花。
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自從我從韓國回來,就對我有那種好,說不上來的感覺,今天怎么突然又來了。
“韓。。韓默?!蔽疑锨靶÷曊f了下。
他看著我,這家伙不會是要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