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愛……嗎？
“叮鈴鈴，考試結(jié)束時間到，請考生立即放下筆，停止答題，并將答題卡，試卷和草稿紙按從上到下的順序放在桌面上……”
悶熱沉寂的教室里像是注入了一汪冰水，所有考生呼出一口氣后紛紛將答題卡，試卷和草稿紙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擺好，然后神色輕松地等著監(jiān)考老師宣布考生離開考場。
易景云在鈴聲響起后堪堪把試卷答完，之前不斷的去看墻壁上的掛鐘，秒針的不停的滴答聲讓得他握筆的手心都開始出汗了，當(dāng)寫完英語作文的最后一個單詞，打上句號時，易景云連忙將筆扔下，生怕因為多寫的幾秒鐘被判為違規(guī)作弊處理。
“考生可以走了。”熱得汗流浹背的監(jiān)考老師說出這句話后，所有考生便向門外蜂擁而去，幸好記得這是在高考考場，稍微克制了一下各自激動的心情才沒有發(fā)生門口擁擠的時間。
易景云先是重重送了一口氣后，再起身跟在他們后面出去，走出教室，易景云抬頭看了看毒辣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暗嘆道：“自由的氣息！”
接著便把之前存放在考場外的雨傘，裝資料的包，礦泉水這些東西收起來，畢竟考場里不讓帶這些與考試無關(guān)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自己又要帶著去奔赴考點(diǎn)，所以只能存放在外面了。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剛剛考完的是最后一門外語，這個外語不只是指英語，俄語，日語，德語等等許多種語言都包含在內(nèi)，只不過易景云選修的是英語，所以分在英語的考場罷了。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易景云嚇了一跳，過了幾秒后，“轟隆?。 崩茁暣笞?，看著片刻之前還是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心里不禁感嘆這六月份的天真跟女人的臉一樣說變就變，不過這樣正好手上的雨傘派上用處了。
易景云在臉上感受到第一滴落下的雨后便將傘撐開，果然這雨立馬就下了，緊了緊手上的水和包后，易景云連忙向宿舍走去，還要收拾行李呢。
今天高考結(jié)束，學(xué)校不允許畢業(yè)生在學(xué)校留宿，可能是怕壓抑已久的他們在學(xué)校惹出事吧，所以早早就下了通知，晚上還會有老師去宿舍檢查的，遇見一個趕一個。
不過易景云無所謂，班上的人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去吃頓散伙飯，然后去唱K，再之后男生要么網(wǎng)吧包宿，要么回家，女生要么唱一夜，要么也回家，當(dāng)然，一般回家的都是家離得不遠(yuǎn)的，像易景云這種回家的車在晚上是不運(yùn)行的人理所當(dāng)然的選擇了網(wǎng)吧包夜。
畢竟，他也是個網(wǎng)癮少年！
“唉，英語難嗎？”一回到宿舍，易景云就遭到舍友的盤問，沒辦法，宿舍六個人有四個選了日語，目前來講，學(xué)日語的好處已經(jīng)體現(xiàn)出來了，畢竟，他們愛的日語小電影很多沒字幕。
“難是不難，但是我的位置正好是教室四個風(fēng)扇的中間，熱得我沒心態(tài)考試，感覺有些都是亂寫的?！币拙霸葡肫疬@個就煩躁，本來平時英語成績就過個及格線，還指望這次高考英語能爆冷的，結(jié)果爆是爆了，卻是心態(tài)被熱爆了。
“嘖嘖嘖，我也快被熱死了，不過，我的日語應(yīng)該考得挺好的，畢竟也經(jīng)常練習(xí)的嘛！”室友李三壽收拾好了后，湊過來猥瑣一笑。
易景云惡汗了一下，然后將東西打包后便對著李三壽一擺頭，接著對宿舍其他人道：“我們先去網(wǎng)吧了，待會兒吃飯我們直接過去?！?p> 宿舍里其他的人基本上家長今天就過來把他們的東西給帶回去了，但易景云和李三壽兩個要明天才能把東西弄回去，今天回家的車已經(jīng)停運(yùn)了。
給爸媽打個電話拍著胸脯說發(fā)揮正常后，易景云就撐著傘向校外走去，看著這淅瀝瀝的雨，和校門口舉著花花綠綠的傘向外走的人，不由得生出一種浮生如云之感，然后雨就停了，太陽就出來了。
真是六月天?。?p> “太陽如同新郎出洞房，又如勇士歡然奔路。”易景云突然輕聲說出這句話?！澳阏f啥？”李三壽正在他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待會兒自己在游戲里要大殺四方，結(jié)果他半天沒反應(yīng)，還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不由得好奇道。
易景云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迷惑道：“?。课覄倓傉f啥了？”“什么太陽什么勇士的？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李三壽收起傘，靠近來古怪的看著易景云，這家伙語文也就那樣，怎么能說出這些有腔調(diào)的話？
“沒啥，就看書看見一些有意思的就記下來了，剛剛亂說的?！币拙霸拼騻€哈哈，也不想多說啥。不知道為什么，自三天前過了十八歲生日后，易景云經(jīng)常做一些奇怪的夢，夢的內(nèi)容是啥自己也都忘了，就感覺奇奇怪怪，各種光怪陸離的感受，然后就記得有個聲音一直再問他：“你愛……嗎？”。
是的，易景云這幾天老是夢到有個聲音在問自己愛啥嗎？愛啥嗎？可是每次問時，那個問題的賓語就會被嘈雜的環(huán)境音給擋住，“fuck!”易景云低罵一聲。
“咋了？你不會是高考結(jié)束，給樂瘋了吧？”李三壽看著易景云臉色老是變換，有些憂心忡忡，這過去是有例子的，有些人高考壓力太大，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結(jié)果高考一結(jié)束，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搞得腦子一短路，人就瘋了。
易景云把傘一收然后小聲對李三壽說道：“你說，老是夢見愛啥愛啥的，是什么預(yù)兆?。俊薄皢?！喜歡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李三壽驚呼起來，然后對著他擠眉弄眼。
“呵呵，當(dāng)我沒問?！币拙霸瓶觳较蚓W(wǎng)吧的方向走去，不理會這家伙在后面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這李三壽的名字怎么想的，跟個二大爺似的。
易景云當(dāng)然有喜歡的人，哪個男生高中沒個喜歡的女生，而且自己初中還是泡過班花的，高中當(dāng)然不會停止那顆悶騷的心。易景云是理科民族班也就是尖子班，不過自己的學(xué)校要取個與眾不同的名字所以叫民族班，而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是文科平行班，也就是文科普通班。
當(dāng)初在一次課間操時，那個女生從樓上下來，易景云在走廊上一眼就看見了在人流中的她，然后就對她心心念念，這可能就是一見鐘情吧，易景云時常這樣想，但他卻又不敢去，就只敢在操場上東張西望找到她位置后，便時不時偷看一眼，要是在吃飯或者去商店的路上看見了，易景云得使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才能不笑出來，過了好長的時間，他才從各種渠道不動聲色的知道了她的名字——楊飛敏。
知道這個名字時，易景云腦中突然浮現(xiàn)了楊玉環(huán)，趙飛燕兩個人名，真是好聽呢！
后來易景云深思熟慮之后，決定鼓起勇氣，終于，在之后他每當(dāng)遇見楊飛敏時，就會盯著她看，希望她能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自己對她的愛慕之情，結(jié)果別人每次掃了他一眼后就看向別處了，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沒跟她說上一句話，隨著將要畢業(yè)，這段純情少男的暗戀之旅，怕是要就此消沉了。
“想什么呢？上號?。”疽暗帜泔w?！崩钊龎叟牧艘话驼疲瑢⒁拙霸茝纳钏祭锝o拍醒，然后招呼他趕緊上號。
這是個黑網(wǎng)吧，機(jī)子挺多的，學(xué)校附近最不缺的就是網(wǎng)吧了，易景云每次都想著翻墻去上網(wǎng)，但每次都只能想想，被抓住的后果對他來說太嚴(yán)重了，要通知父母的，他著實不想讓爸媽為自己在學(xué)校操心。
不過李三壽倒是常客了，雖然被抓過一次，但是竟然沒有通知他爸媽，這讓看戲的易景云有些白為他擔(dān)心了。
進(jìn)入加載界面后，易景云切出桌面，打開瀏覽器搜索“普通本科的哪些大學(xué)更好”，回車鍵一按，無數(shù)帖子和花花綠綠的廣告一起彈出來，易景云叉掉廣告后，隨意翻看著帖子，突然感覺眼前的電腦屏幕上的頁面許多的紅色區(qū)域開始放大，夾雜著黑色的紋路讓得自己視線充斥著紅黑色，這個模糊的場景，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一樣。
“你們?nèi)舨换诟?，都要如此滅亡。”易景云像是夢囈般念出這句話，然后突然清醒過來，搖搖頭，看到界面左下角的滾動廣告區(qū)在用紅色標(biāo)注著“德國科考隊在南極洲附近捕到一只大型海豹?！?p> 易景云一看就知道這是假新聞，要知道在災(zāi)變過后，世上的物種除了人類之外都像是二次進(jìn)化了一般，一個個的更加兇猛強(qiáng)壯，這一旦遇上了大型海豹，除非人類帶著重火力，不然被吃得連渣都沒有，這幾個人能抗著多少火力，還去南極，笑話！
不過，易景云看著這個假新聞，還是有些心里堵得慌。
索***開了，就切回游戲去了，不管這些。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過了幾個小時，易景云的手機(jī)響起了兩個世紀(jì)前的老歌鈴聲，一下把沉迷在游戲里的兩人給拉回來了，這近幾年來，掀起了一股復(fù)古的潮流，易景云為了緊跟潮流，便把鈴聲給換成這個。
“喂？哦哦！我們馬上就到?！毖院喴赓W的電話，易景云掛掉后便馬上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游戲上，嘴里說道：“他們要去聚餐了，趕緊打完這把就走?！?p> 旁邊的李三壽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沒，嗯了兩聲便又操控著鼠標(biāo)去白給了。
“你愛……嗎？”易景云玩著玩著突然耳中傳來這個聲音，嚇得他打個寒顫差點(diǎn)把鼠標(biāo)扔出去。
趕緊四下張望，除了奮力投身在游戲的各位網(wǎng)癮少年，啥都沒有。
這時，屏幕上的巨大的“失敗”二字又將他拉回神，擺了擺頭，心里安慰道：“幻聽，可能是做夢的原因，搞出幻聽了?！?p> 接著便起身關(guān)掉電腦拉著李三壽出了網(wǎng)吧向聚餐點(diǎn)趕去。
“李記飯店，就是這了?！币拙霸谱哌M(jìn)飯店后，立刻就看見了班上的同學(xué)都到的差不多了，店里也沒別的客人，應(yīng)該是直接包場了，畢竟每個人交了一百塊份子，不差這點(diǎn)錢。
高中最后的散伙飯，真正吃得沒多少，全在那兒喝酒，平時幾個自詡能踩著箱喝的好漢這下有機(jī)會分高低了，你一瓶我一瓶的碰，所有人更是互相敬了起來，女生們也都滿上酒杯互碰著，雖然喝的難受，但一兩杯還是要意思一下的。
易景云這時候也已經(jīng)灌了三瓶了，往常喝個一瓶就沒喝的他在這個氛圍下，也是一口氣喝了三瓶，然后又抱著一瓶干，這啤酒雖然第一瓶難喝，但喝著喝著，也就習(xí)慣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繼續(xù)喝了。
易景云笑著看向班上的一個女生，她叫唐皛，是他的前桌，也是班上最受男生歡迎的女生，因為她好看又活潑，不像一些別的女生一樣扭扭捏捏或者男生勿近，她經(jīng)常跟男生稱兄道弟，大大方方的。
兩人前后桌關(guān)系很好的，有時候甚至?xí)_出互相是男女朋友的笑話，不過易景云知道這是假的，因為她這么受歡迎，自己和她成情侶有些不可能，更何況樓上還有個文科女生自己也一直暗戀著呢！
雖然自己也挺喜歡唐皛的，但知道自己和她是沒啥可能的，就只能平時當(dāng)個好哥們兒一樣，就像現(xiàn)在她在和各路男生女生笑嘻嘻的時候，自己也就只能這樣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一如，自己偶爾偷看楊飛敏一樣。
自己真像個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易景云不由得自嘲道，雖然他不算多么的帥氣，但也不丑，不然自己在初中怎么泡的班花？嗯……是靠自己有趣的靈魂，優(yōu)秀的成績和課堂上偶爾的風(fēng)頭，要知道初中自己的作文可是經(jīng)常當(dāng)范文的，畢竟那是出眾的文采，但泡到班花應(yīng)該還有……呃……更加無趣且平凡和不好看的其他男生，畢竟一對比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那時候的綜合分應(yīng)該還不錯。
不過在高中，優(yōu)秀的人變多了，無論是從成績上，文采上，顏值上，自己顯得都不太起眼，而有趣的靈魂……是從什么時候起，自己變得沉默寡言了呢？哦！是從那個初中的女朋友在半夜打電話給他提出分手的時候起吧，那也是在一個炎熱的夏天，自己躲在被窩里玩手機(jī)，雖然熱得汗流浹背，但還是滿是興奮的等著那個女生發(fā)消息過來，結(jié)果就等來這么一個電話。
什么在人失望的時候會感到冷如冰窟，真是扯淡，聽到自己“被”分手的消息時，自己除了熱還是熱，不過好面子的自己，沉默了一會兒后就回了一聲“嗯！”我想這應(yīng)該能讓自己變得灑脫，看上去對被甩感覺很無所謂吧！不過，鬼知道自己自那之后為什么會變得不近女色，哦，是女生勿近了。
好吧，看來自己現(xiàn)在連有趣的靈魂這一優(yōu)勢也沒了，易景云聳聳肩想到。
這時候，唐皛正好看過來，易景云連忙舉起酒杯，灑脫一笑，像是隔空敬酒一般，又是一口灌下去，“嘶！”真夠苦的?。?p> 這瓶酒喝完，易景云知道自己再喝就要趴了，索性自己喝的慢，叫的酒都被拿完了，自己也樂得吃兩口肉，還有龍蝦呢！交了一百塊可不能就光喝幾瓶酒，雖然自己現(xiàn)在看地面都搖搖晃晃，但意識還是清醒的，這筆賬還是得算清楚。
“去唱歌了！”這時候班上的生活委員喊了一聲，女生和一些男生便向外走去，就剩幾個酒蒙子還在這兒奮斗，過了一會兒，易景云搖搖晃晃的和李三壽走出來，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街上沒幾輛車，畢竟只是個小鎮(zhèn)。
易景云終于能體會到為什么那些喝酒的人總是在別人說他醉了的時候，猛的一擺手，然后舌頭打結(jié)地說道：“我沒醉！”此刻他就是這個感受，知道自己在干嘛，意識也清醒，但是走著走著，就會往路中間走去，而且身體東搖西晃的，就是立不直。
不過他這還算好的，只是路走不穩(wěn)罷了，那幾個剛剛喊最牛的話，喝最多的酒的家伙，走兩步就趴地上了呢！
“你愛……嗎？”易景云迷迷糊糊間突然又聽見這個話，想到這之前被這個問題嚇到了好幾次，不就是夢到過這么一個問題嗎？搞得他一直出現(xiàn)幻聽，煩躁無比，不由得酒精上涌，破口大罵：“愛你媽！”
旁邊幾個個人下了一跳，李三壽也是喝得滿臉通紅，不過他要比易景云強(qiáng)一些，見狀對旁邊的人說道：“景云發(fā)酒瘋呢！這幾天他就這樣神神叨叨的，別管他?！?p> 這時候易景云搖搖晃晃的看著幾個室友，嘴里吐出：“你們知道……什么……是愛嗎？”
話一出口，他們就笑了出來，嘴里嚷嚷著：“愛不愛不知道，但你坐車吐了要罰二百”“愛情就是麻花”“……”這幾個單身屌絲在這胡亂分析，真正找到女朋友的幾個這時候早和自己女朋友一起走了。
當(dāng)易景云一伙人到KTV時，里面時不時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雖然是大包間，但一下來了三十多人還是顯得擁擠，幸好剩余的十多個回家的和開房打牌的人沒來，不然這個包廂是容不下的。
二中理科319班最后的狂歡開始了，唱歌的，打牌的，聊天的，開黑的，吃果盤喝酒的，都聚在一起，今晚過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雖然平時大家有網(wǎng)絡(luò)可以互相聯(lián)系，但是畢竟真人是無法像在學(xué)校那樣說話了。
易景云正打著游戲呢，麥克風(fēng)給傳到這邊來，看了看大屏幕上正在放的是《稻香》，于是按捺不住那顆悶騷的心，和正在唱著的麥霸唐皛一起合唱了起來，“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xù)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xiāng)間的歌謠永遠(yuǎn)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突然插進(jìn)來的男生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易景云也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再加上包廂里各種聲音亂糟糟的，所以也就沒人指出他唱跑調(diào)了。
一曲終了，易景云略微有些自豪得意，別看自己雖然可能唱不太好，但是比起那些連麥克風(fēng)都沒膽子拿，只敢在宿舍里發(fā)出噪音的屌絲男，要好多了，至少，爺不怯場。
當(dāng)下一首歌前奏響起來時，那個讓易景云煩躁幾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愛……嗎？”而包廂里閃爍的五彩燈光也讓得易景云眼神恍惚，像是看見了另一片世界一樣。
這時唐皛也走過來，瞇起眼睛笑著開口道：“哎喲！小云子，挺不錯的嘛！”
不過這時候易景云聽不見她說了啥，腦海中的聲音一直回蕩著，加上周圍的嘈雜聲，音樂聲，本就還有些迷糊的易景云感到一陣頭疼，而這時唐皛說話時的“哎”字口型和腦海中的“愛”字重合，易景云下意識的以為剛剛聽見的是唐皛說的“你愛我嗎？”
雖然有些驚喜，但易景云覺得還是太唐突了，我雖然是喜歡你，但這個“愛”字還是有些為之過早了吧！再說還有一個楊飛敏埋在心里呢，哦，還有自己的前女友，她其實要比這兩人更好看。
易景云心里承認(rèn)自己真他媽是個人渣，還沒吃到碗里的，就惦記起鍋里的，甚至還要念著沒下鍋的。
不過這時候的他看到這個漂亮前桌好像在跟自己“表白”，那得回復(fù)她啊，她這么笑著看著自己，要是拒絕她了，她肯定會很沒面子很難過吧，在這么多同學(xué)面前，雖然對她只是喜歡，但管它呢，“愛”以后再慢慢培養(yǎng)吧！
易景云聚起麥克風(fēng)，心里念叨著：“別了，敏兒，別了，前女友！”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滿腦子迷糊的情況下是怎么想的清這么多感情的？一個多情的雜種！
“愛！”雄渾的男低音通過麥克風(fēng)蓋住全場所有的聲音，說話聲，音樂聲，碰杯聲，甚至還有個像是在放屁的聲音。
易景云覺得此刻自己像極了泰坦尼克號里萊昂納多飾演的杰克環(huán)抱著露絲，迎著洶涌的海面說出“you jump，i jump”一樣，帥氣又深情，但當(dāng)他適應(yīng)了打在自己臉上的各色燈光時，他看到了迄今為止最令他震撼的畫面，龜裂的大地，肆意流淌的巖漿，地表像是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無數(shù)城市陷落進(jìn)去，在低垂的烏云后面電閃雷鳴畫面有著像是翼龍一樣在飛行的怪物，澎湃洶涌的海里立起來的巨大怪獸，一個巨無霸踩著正在噴吐熔巖的火山口，這幅畫面像是綜合了《哥斯拉》《環(huán)太平洋》《世界末日》等等各種災(zāi)難片一樣。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見了這個，但易景云隱約間像是在哪里看到了這個畫面一樣，哦……在夢里，光怪陸離的夢境中，自己像是看到了好幾次這個景象，只不過每次醒了后就不記得了，但不知道這次怎么會讓自己看得如此清晰，還讓自己想起來夢中看到過，難道自己又睡著了！
不得不佩服易景云真是夠大神經(jīng)的，在這種末日景象中還能走神，但他不知道的是，當(dāng)他脫口而出那個“愛”字時，一股常人看不見的光柱從這個小包廂里通天而起，白璧無瑕，上至九天，下達(dá)九幽，在這個平靜有安然的夜晚，世界像是停滯了的一塊懷表突然又開始走了起來，并且向著未知的時間點(diǎn)不斷的走下去。
“你哎啥呢！”易景云眼前的末日景象突然消失，轉(zhuǎn)眼又回到了這個KTV，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所以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饒是以他的粗神經(jīng)也有些頂不住，而這時他也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是在表白，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罷了，于是他似是蹭癢一樣扭了扭脖子，然后不好意思道：“剛剛被蚊子咬了一下，叫出來了，呵呵?！?p> 在這么一個合情但不合理的解釋后，大家又開始各玩各的了，誰能注意到包廂門關(guān)著怎么會有蚊子進(jìn)來呢！
易景云見大家沒看向自己后，松了一口氣，面前的唐皛又回去掌麥了，易景云又是輕松又是遺憾，遺憾的是她剛剛根本不是表白，自己還是又自作多情了，看來還是沒能和她有什么超同學(xué)情的進(jìn)展，輕松的是，自己不用面對真的和她在一起后的在包廂里會面臨的尷尬場景，更重要的是，自己還能繼續(xù)惦記著文科班的楊飛敏和自己初中的前女友。
呼！真夠賤的啊，易景云放下麥克風(fēng)湊到旁邊打撲克的男生堆里后心里默默對自己這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