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您怎么了?”
財神趕忙蹲下身,一把抱起倒地的何超凡,滿臉的驚慌,驚呼幾聲后,向著急診大樓沖去。
他乃是因財?shù)潞蜕菩卸簧辖缦扇它c化成仙的,在仙界也不過是掛了個財神職位,修為強弱暫且不提,對于醫(yī)道可以說一竅不通。
仙人并非無病無災,只不過是與凡人的災病不同罷了。
仙人生病,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稱為厄;仙人遭災,更有可能神魂俱滅,稱為難。
厄難來臨,仙人們便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所盡人事包括自身修為、法寶等外,最重要的還是求助于太上老君的丹藥。
太上老君地位尊崇,位列三清之首,崇尚自然無為,想要從他的手里取得丹藥,途徑有二。
一為易,二為竊,要么等價交換,要么只能行竊。
財神雖然主管人界財富,但是人界的財富在太上老君的眼里不過是糞土般的存在罷了,根本沒東西可換。
要說行竊,那更不用提,財神位列九品仙官,連九重天都上不去,老君府邸可是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別說偷了,連門都找不到……
因此,對于何超凡的病癥也只好向醫(yī)院求助。
在財神鈔能力的發(fā)動之下,何超凡在三五分鐘的時間內(nèi)就住進了住院部的豪華vip套房。
套房的布局與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類似,一室兩廳兩衛(wèi),進門是前廳,擺放著沙發(fā)茶幾等等會客設施。
內(nèi)廳則是書桌躺椅等休閑設施,臥室內(nèi)裝修更是精致,病床是一張歐式的豪華大床,縱橫兩米五,屋內(nèi)擺設無處不顯得奢華。
何超凡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大床之上,身上插著許多的線管,線管連接著十幾臺數(shù)據(jù)精密的醫(yī)療儀器。
財神守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名俏麗的護士和一名醫(yī)生在儀器上操作記錄的全過程。
“沈總,聽說您辦理了住院手續(xù),您沒事吧?有什么需要小胡幫忙的嗎?”
突然,財神的身后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胡來穿著白大褂走到了臥室門邊。
他一臉的諂媚,好似是看到了至親之人一般,兩眼冒著小星星,沖著財神眨巴著眼睛。
財神轉(zhuǎn)頭看去,見是胡來,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而后回過頭不再理會。
“沈總,您這身真帥,是埃爾梅內(nèi)吉爾多的吧?!嘖嘖……這做工,這面料,這設計,這版型,還有這是?鉆石!每一顆都有十幾克拉了吧?嘿嘿……沈總大氣……”
胡來滿臉堆笑著湊到財神的近前,點頭哈腰著說道,在看到財神西裝上鑲嵌的鉆石時眼中更是難掩貪婪之色。
“閉嘴!”
財神正緊張何超凡的病情呢,哪里還會給胡來好臉色,回頭輕聲怒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回過頭去。
胡來尷尬地笑了笑,裝模作樣地在財神的西裝上撣著灰塵,順著財神的目光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躺在病床上的何超凡。
“沈總,何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吧……”
他諂笑著說道,一眼便認出了病床上的人,正是昨晚被沈總稱為何先生的少年。
說著,他打量了一眼病床邊忙活的三人,面色嚴肅地說道:
“你們幾個動作麻利點!沈總可是大貴人,要是服務到位了,好處一定少不了你們的!”
“胡科長請放心,設備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所有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傳到化驗室去了,十分鐘左右應該就能出結(jié)果了?!?p> 兩名俏麗的護士聽到胡來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手持病歷本的醫(yī)生也是一個哆嗦,連忙回道。
胡來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在兩名護士的身上上下掃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兩名護士好似感覺到了什么一般,不敢與胡來的目光對視,低著腦袋忙活個不停。
醫(yī)生名李明,正好是胡來以前的副手,也正是因為這層關(guān)系,胡來才會這般迅速地得到消息趕來。
財神一言不發(fā),胡來也裝模作樣地開始一通亂忙活,護士們對于胡來的揩油忍氣吞聲,李明等到報告出來后,便推出了病房。
“沈總,化驗報告出來了,何先生身體狀況很好,至于為什么還沒有醒過來,我想大概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吧,好好地睡上一覺自然就醒啦!”
胡來查看了一下病床邊電腦顯示的數(shù)據(jù),笑著對財神匯報道。
“嗯。辛苦了。”
財神點了點頭,神情已經(jīng)緊張萬分,目光始終緊盯著何超凡的臉。
與此同時,何超凡的意識世界中。
“這是哪兒?”
何超凡望著四周漆黑一片的空間,呢喃著,滿眼的驚恐。
“這里不會是地府吧?我死了?不是吧?”
他在這片空間中摸索著前行著,四周除了黑暗便是黑暗,就連腳下踩著的土地都是黑色的,偶爾還震顫幾下,險些讓他跌倒。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只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腳下震顫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他不敢停留,只好加快步伐,強忍著疲憊感,繼續(xù)向前。
突然,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抹暗灰色的光暈,出于好奇,更是出于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的心理,他快速地向著光暈靠近著。
可不管他如何地加速行進,光暈就好似是天邊的月、水中的花,看得見卻怎么都接觸不到。
他不想就這么放棄,只好繼續(xù)前進著,腳步越來越沉重,地面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
望著近在眼前的光暈,他咬牙堅持著,開始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腳下的溝壑,繼續(xù)向前。
“轟!咔咔咔……”
突然,一聲轟響伴隨著急促的碎裂聲在他的周身響起。
他趕忙尋聲張望,瞳孔猛地放大而后又劇烈地收縮。
四周的地面開始坍塌碎裂,正向著他的腳下急速蔓延著。
“這!啊……”
他驚叫一聲,只感覺腳下一空,身子猶如離線的風箏般,向下墜落。
也不知道下墜了多久,他眼前的黑暗逐漸變成了由許多流光匯成了模糊畫面。
“哼!”
一聲熟悉而陌生的輕哼在他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頓在了半空之中。
“什么聲音???”
他趕忙向著四下張望,卻是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此刻的他,猶如身處于一片星辰匯成的大海當中,星星點點的光亮在四周隨意地點綴著。
仔細看去,那點點光亮不是別的,正是一顆顆忽明忽暗的星辰。
他身處星辰匯成的大海當中,熟悉而陌生。
“呵,凡人?!?p> 正在何超凡目瞪口呆地向著四周打量之際,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猶如在他的耳邊炸響一般。
“你是誰?你在哪兒?”
他回過神來,警惕起來,緊張地問道。
目光在四周仔細地搜尋著,卻是一無所獲。
“別找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說我在哪兒?”
聲音再次響起,聲音縹緲,難覓蹤跡。
何超凡聞聲一愣,抬起手掌,滿眼驚疑。
怎么可能?
這不是扯淡嗎?
不行不行,我一定是在做夢!
“這里是識海深處,你不是在做夢?!?p>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p>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你不過是我的一縷雜念罷了?!?p> 扯犢子呢?
哥怎么可能是他的一縷……雜念???
我呸!你才是雜念!你全家都是……
“別口吐芬芳了,你在這里的時間不多?!?p> 臥槽!
口吐芬芳你都知道?
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我是一縷雜念???
?。???
何超凡滿腦袋的問號,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
“你是誰?”
“我名星辰,他就是我們的本體?!?p> 聲音傳出的瞬間,星海中某顆星辰突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耀眼奪目,卻又在瞬間暗淡了下去。
臥槽!什么鬼?怎么這么亮!
嗯?放煙花?。块W一下又沒了?
何超凡被突然出現(xiàn)的刺目光芒一驚,終于是看到了一顆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辰。
就在他的目光落到那顆星辰的同時,那顆星辰好似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仿佛觸手可及。
星辰的表面籠罩著一團深灰色的光暈,光暈之內(nèi)是一片渾濁,依稀可以看見星辰內(nèi)的山河大海。
其間的景象與地球很是相似,但是卻是灰色的,透露著死氣,談不上半點生機。
“我們快死了。”
“什么?。俊?p> “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們的本體已經(jīng)快要成為暗星了,暗星便意味著隕落?!?p> “等等!你說我們的本體是這顆星星?”
何超凡的這個問題問出,那道聲音突然沉默了。
“哎……”
良久之后,空間中響起一聲悠長的嘆息。
“也不知道我們的相遇是對是錯,你其實不應該知道我的存在的?!?p> 何超凡靜靜地聆聽著,沒有搭話,暗自將內(nèi)容記下。
“你可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兂砂敌???p> 聲音再次響起,何超凡下意識地搖頭。
“生機。”
“我們自出生起便是洪荒間至高的存在,力量便是一切?!?p> “但是……我好像錯了。”
“光有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力量固然重要,但是……”
“沒有情感……”
“就沒有生機可言……”
“生機也許是生命的一種存在形式,也許……”
“還有很多……”
“我想讓你幫我找到凡人的情感……”
“愛上一個人……”
“迷戀上某件事……”
“鐘情于某個物……”
“還有很多……”
“當你把凡人所有的東西都學會的時候……”
“毀滅!我們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聲音到得后來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依稀間只能聽清楚開頭的幾個字。
隨著聲音的漸弱,何超凡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周圍的景象急速地后退著,仿佛某部電影被人按下了倒放鍵一般。
等到四周恢復到他一開始出現(xiàn)在這片空間時的狀態(tài)時,他的眼前正漂浮著一團白色的光影。
光影猶如五六歲的孩童模樣,相貌與先前所見的太上老君相似。
在他的目光與光影對視的剎那,光影沖著他淡然一笑,化作了一個小巧的字符。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