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祭
顧望舒心中緊了緊，頓了一瞬才回答說：“姑姑遠嫁，不能侍奉祖母跟前。祖母思女心切，多疼愛一些晚妹妹也是情有可原。晚妹妹能逗得祖母開心，望舒打心底感謝她，又怎會因為祖母疼愛的多寡而嫉妒呢？”
王太后聽完后也不說好或不好，只讓顧望舒吃點心。
到皇陵的路并沒有多遠，一天的功夫便到了皇陵外圍的莊子上。聽到萬歲爺來了，莊頭帶著手下的兩個大管家以及十來個小頭領(lǐng)到門口迎接。
剛只看到天子大輅的影子，十來個人便跪了下來高呼萬歲，硬是喊出了千百人的氣勢。
佟德言從大輅中走了出來站到一點，右手甩了甩拂塵：“陛下駕臨，避——”
那十來個人跪在原地，頭壓的低低的。一抹繡著金絲銀線的白色衣角從眼底飄過：“都起來吧，朕此行是為了祭祀先祖，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稚嫩卻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莊頭率先起身躬身跟在后頭小心回話：“回萬歲爺?shù)脑?，祭品已?jīng)準備好了，都是莊子上產(chǎn)出的。挑選品相最好的現(xiàn)殺，奴婢等不敢有差。
“誦經(jīng)的人請的是大昭寺的惠一法師，他是惠同法師的師兄，佛法精深。
“做道場的人請的是九玄山的一玄道長，就是當年給攝政王殿下批命的那個?！?p> “賞?！眱H一個字便可瞧出鐘離琰的滿意。
欽天監(jiān)卜算出來的祭祀的最好時辰是戌時末刻，距離祭祀的時間還有一個半時辰。
因著擔心王太后腹饑，加上等會兒的祭祀時間太長，鐘離琰看了一眼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鐘離瑾一眼，揮手讓人準備晚膳。
到底是皇莊，里頭的東西不說比宮里精致卻也比外頭的好許多。再加上都是現(xiàn)吃現(xiàn)拿，更是多了一份新鮮清甜的口感。
顧望舒得太后恩賜，得以一同用膳。用罷飯，鐘離琰同鐘離瑾二人去書房準備待會兒祭祀的事情，顧望舒照舊陪在王太后身邊。
獨自在西廂房用膳的張?zhí)髤s找了過來，身邊跟著早早被封了王的鐘離辰：“妹妹用的可好？”
“尚可?！鳖櫷婺芨杏X到，在張?zhí)蟪霈F(xiàn)的一瞬間，原本周身放松的王太后陡然繃了起來，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但是張姐姐向來愛吃金貴吃食，不知是否吃得慣？”
張?zhí)竺鏌o表情的哼笑一聲：“想當年哀家同先帝吃苦的時候，妹妹還不只在何處呢。如今的菜肴可比當年豐盛多了，哀家又如何吃不慣？”
說完也不等王太后繼續(xù)，話音一轉(zhuǎn)便說到了顧望舒身上：“顧家姑娘也在??！說起來，這顧姑娘還差點成為哀家的兒媳呢。”
“所以說這緣分吶，不可捉摸?！蓖跆蠖似鸩璞K，“汝陽王同六娘之間的緣分差了那么一絲，但同瑾兒之間卻是剛剛好。時候也不早了，待會兒還有大祭，妹妹就不多留姐姐了?！?p> 說完，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而后將茶杯向前微微送了送，示意送客。
張?zhí)筠D(zhuǎn)身之際看向顧望舒道：“本來聽辰兒說你同他兩情相悅，哀家私心想成全來著。沒想到卻是慢了一步……”
一旁親自扶著她的鐘離辰也瞧著顧望舒露出一副傷心心痛的表情。
待他們走后，王太后擱下手中的杯子哼了一聲，顧望舒只坐在一旁裝木頭人：“這張寧貞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心人?！?p> 說著看向顧望舒安撫道：“六娘放心，哀家知道你同汝陽王之間是清白的，哀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p> 顧望舒微微低頭：“臣女謝太后娘娘體恤?！?p> 正說著，皇上身邊的佟德言走了進來，一身純黑外衫，腰間系著一根白色麻布：“時辰差不多了，請娘娘更換衣衫，移步皇陵?！?p> 顧望舒如今還沒嫁給鐘離瑾，認真說起來還算不上皇室中人。如大祭這般場合，她還是要回顧府諸人在的地方。這一點，哪怕是王太后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
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后，時間剛剛好的卡在戌時末刻上。主持大祭的是太上皇的堂弟，曾經(jīng)的威武大將軍現(xiàn)在的宗人府掌事——恒親王鐘離屠。
一聲長長的跪后，大祭便正式開始了。
因著顧望舒同顧政安的身份，顧府眾人離著最前面的祭臺不是很遠，稍稍抬頭便能將上頭看個一清二楚。
顧望舒雙手自然交疊在腰前，申請肅然的看著前方。小皇帝小小的身影站在最上方按著司儀的話語行禮動作，完成的一絲不茍。
在他之后兩步的位置，鐘離瑾同兩宮太后一左一右的跪著。不知是怎么回事，本該并排跪著的兩位太后如今卻是王太后在前，張?zhí)舐浜蟀雮€身子的距離。
不過這同顧望舒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正想的出神，系統(tǒng)035的聲音忽而響起：“親愛的宿主，探查到同種低等附屬系統(tǒng)，與顧府系統(tǒng)相同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是否開啟精準檢測？”
顧望舒挑眉，她太清楚顧府另一個系統(tǒng)的持有者是誰了，所以柳晚她是也來了這里嗎？誰帶她來的？
“035，幫我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能量不夠的話告訴我，我要隨時知道她的動向。”送上門來的不好好利用，簡直對不起前世自己吃的苦。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先查清楚她是怎么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顧望舒可不相信，柳晚會老老實實的到這里，就為了一個大祭。想要搞事的話，沒有比大祭更適合的了，柳晚會怎么做？
出乎顧望舒意料的是，整個大祭結(jié)束了，柳晚也沒有多余的動作。035也沒有看到對方反常的地方，難道是她多心了？
顧望舒嗤笑一聲，對于柳晚她從來不會多心！
子時三刻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再加上今日行了遠路又參加了大祭，不管是主子貴人還是侍衛(wèi)宮人，俱是疲乏的緊。
顧望舒也撐不住，在兩刻鐘前睡著了。睡前不忘在手邊堆放了足夠的玉石。035有能量打底，仍是兢兢業(yè)業(yè)的監(jiān)控著柳晚。
顧望舒親手設定的警報聲在顧望舒的腦海中急促的響了起來，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怎么了！是柳晚有動作了？”
“是的宿主，035早已經(jīng)開啟了錄像錄了下來，您需要回看嗎？”
“打開吧?！鳖櫷娉嘀_摸黑到桌前，將帕子用冷掉的茶水打濕，抹了抹臉。
隔著厚厚的帷幔，系統(tǒng)的光倒是透不出去。顧望舒盤腿坐在床上，一身素白寢衣懷中抱著軟枕，看起了錄像內(nèi)容。
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