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提名副總經(jīng)理
“陸廠長!”
六分廠傳達室,陸文皓從門路過的時候,傳達室值班的保安員急忙大聲道:“陸廠長,這里有你的一封信!”
“信?”
陸文皓走進傳達室,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放著十幾信,其中一封信封上印刷著“陸文皓先生親啟”的字樣,他看了看落款,發(fā)現(xiàn)居然是省工業(yè)委員會。
陸文皓摸了摸手中的信封,頓時明白過來,這應該是陳愛華跟他提過的參加省工業(yè)年會。就在這時,一名騎著自行車的郵遞員來到傳達室。
像六分廠這樣的單位,信件都是直接放在傳達室,由傳達室再傳給個人。就在陸文皓轉(zhuǎn)身的瞬間,無意間看到一張匯款單。
匯款人是顧清風,收款人是王素芬。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匯款金額是一萬元整。
顧清風入職也就四個月,她的全部工資加上獎金,總共不到三千塊,這一萬塊是哪里來的?
當然,也并非顧清風弄不到這些錢,光明機械廠是出了名的福利好,哪怕現(xiàn)在山窮水盡,職工上班有工作餐和早餐,也就是說只要不出去吃飯,完全可以不用出生活費。
除了吃的方面,像生活用品,香皂、洗衣粉、牙膏、牙刷、洗發(fā)水還有毛巾這些小東西,廠里也會發(fā)。
以顧清風為首的大學生職工有三百多人,找十幾個要好的同學,相互借一下,湊一萬塊錢并不難!
陸文皓并沒有想太多,看到上面蓋色拒收的印戳,陸文皓隨即朝著辦公樓走去。
……
其實在陸文皓走后不久,雷永順就醒了,當初陸文皓向常海燕告狀的時候,他就想著如何騙常海燕。
只是,非常可惜,他想錯了,常海燕不是一個容易忽悠的傻女人。
常海燕是不懂醫(yī)術(shù),可是她卻懂雷永順,用句不好聽的話說,雷永順睡覺怎么打呼嚕,她比雷永順更清楚。
看著雷永順打呼嚕聲有些刻意,常海燕望著額頭上包裹著紗布的雷永順,他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呼吸有節(jié)奏:“裝,再給我裝……”
雷永順不為所動。
常海燕轉(zhuǎn)身離去。
雷永順睜開眼睛,明顯松了一口氣。
不大一會兒,腳步聲響起。
雷永順趕緊躺好,緊閉雙眼,裝作昏迷的樣子。
常海燕拿著一個水杯,走到病床前。對著雷永順的腦袋,倒了下去。
“嘩啦嘩啦……”
雷永順實在裝不下去,只得睜開眼睛,裝模作樣的道:“哎呦,哎呦……”
常海燕一臉冰冷的望著雷永順:“現(xiàn)在可以給我解釋解釋,陸文皓為什么打你?”
雷永順一臉憤憤的道:“陸文皓,他敢打我,我要讓他坐牢?!?p> 常海燕拿起手機,按下110,但并沒有按下?lián)芡ㄦI:“那我報警了?!?p> 雷永順臉色有點不自然:“報警,把他抓起來?!?p> 可是一報警,他與宋佳琳的事情就藏不住了,陸文皓確實是查不到他們居住在哪里,可是警察知道啊,一查就是一個準。
更何況那個高檔小區(qū),出入都是監(jiān)控,想抵賴都不可能辦到。再說了,他可沒有本事讓監(jiān)控突然間壞掉。
就在常海燕緩緩按下?lián)芡ㄦI,雷永順急忙奪下手機,目光閃爍,不敢正視常海燕的眼睛:“我想了想,咱們還是別報警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咱們還能用得著陸文皓……”
常海燕玩味的盯著雷永順:“編,接著編……
雷永順尷尬的笑了笑。
常海燕一巴掌抽在雷永順的臉上:“說宋佳琳是怎么回事?!?p> 雷永順捂著臉支支吾吾。
看著雷永順這個樣子,常海燕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揚手朝著雷永順的臉上抽去。
“啪啪……”
常海燕可不是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弱女子,她可是苦出身,從小干慣了農(nóng)活,扛上一袋米可以爬山涉水如履平地,這幾耳光抽下來,雷永順原本包扎好的傷口,又崩裂了,鮮血淋漓,甚是凄慘。
這個時候,醫(yī)院的護士趕緊過來拉架。
常海燕已經(jīng)知道再動手已經(jīng)不可能了,她氣憤的拿著自己的包,朝著病房外走去:“雷永順,你給我等著!”
雷永順聽到這話,嚇得臉都綠了。
正所謂,自己的屁股干不干凈,自己最清楚。他與常海燕結(jié)婚這么多年以來,二人的感情,早已不存在了。
不過,常海燕知道他太多了,惹急了常海燕,讓他進去蹲了十幾二十年非常正常。
畢竟,作為第一代創(chuàng)業(yè)者,手段向來簡單粗暴,雷永順的底子太不干凈了。
常海燕怒而離去,他急忙不顧護士的阻攔,三兩下拔下輸液管,跟著追出去。
常海燕的速度很快,來到樓下,徑直走向大門口的出租車站臺,她一手拎著手提包站在路邊,伸手招向路邊的出租車:“出租車。”
雷永順頭上包裹著紗布,快速跑向常海燕,在奔跑中,劇烈運動,崩開了傷口,紗布上印透出殷紅的血跡,雷永順仿佛恍然未覺。
常海燕望著雷永順的目光,有憤恨,有厭惡。
雷永順一把抓住常海燕手:“海燕,海燕……你聽我解釋。”
雷永順抓向常海燕的手。
常海燕掙脫雷永順的手,一臉憤憤:“別碰我,惡心?!?p> 雷永順一臉哀求道:“親愛的,你聽我解釋?!?p> 常海燕目光冰冷的望著雷永順:“你還解釋什么?孩子都有了!”
雷永順喃喃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常海燕冷冷的笑了:“陸文皓冤枉你了?”
雷永順低頭。
常海燕戲弄望著雷永順:“他要真是冤枉你了,我不管他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我都會讓他還你一個公道?!?p> 雷永順艱難地張了張嘴:“我……海燕,你聽我解釋。都是世紀商貿(mào)城的張總,他那天把我灌醉了……”
常海燕伸手指著自己的臉:“我就是一個傻女人,到現(xiàn)在你還騙我?!?p> ……
陸振華推著自行車向前走著。
“老陸?!?p> 陳愛華急步追上去,陸振華扭頭望著陳愛華:“陳廠長。”
陳愛華左右打量一下,看到周圍職工人來人往:“老陸,走,去我辦公室。我剛弄了一罐好茶,走,去嘗嘗。”
陸振華遲疑了片刻:“好。”
走進陳愛華的辦公室,陳愛華拿出毛尖,熟練的泡茶。
陸振華端起茶杯,輕輕小飲一口,連連贊嘆:“好茶,好茶。”
陳愛華將一聽茶葉放在陸振華面前:“好東西一人一半,這一聽茶葉,你拿回去喝。”
陸振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陳,這多不好意。”
陳愛華臉色慢慢凝重起來:“老陸,我需要你幫忙。”
陸振華哭笑不得著指著陳愛華:“老陳,這么多年了,我拖過你后退沒有,你要是能說出來,我的陸字的倒著寫!”
從客觀上看,陸振華確實是一名優(yōu)勢的技術(shù)干部,他懂技術(shù),又沒有架子,與技術(shù)工人和工作人員能打成一片,而且業(yè)務技術(shù)能力很強。
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父親,如果涉及到陸文皓,陸振華就變得不那么理智了!
陳愛華搖搖頭:“老陸,你誤會我的意思了?!?p> 陸振華不解的望著陳愛華。
陳愛華鄭重:“我想給陸文皓加點擔子?!?p> “加擔子?”陸振華有些不明白。
陳愛華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張文件。
陸振華匆匆掃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只見上文件的標題是——《關(guān)于提名第六分廠廠長陸文皓同志擔任光明機械股份有限公司常務副總經(jīng)理的議案》
雖然所有人習慣性的稱呼陳愛華是陳廠長,但是他的正式職務卻是光明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而非廠長。
陸振華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裝:“老陳,你給我說句實話,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陳主任的意思!”
“我的意思,也是陳主任的意思!”
陳愛華嘆了口氣:“如果三個月也過去了,文皓把農(nóng)機廠給盤活了,現(xiàn)在農(nóng)機廠的升級工作已經(jīng)完成,只要材料到位,隨時可以恢復生產(chǎn),關(guān)鍵是六分廠的洗衣機,不會愁賣!”
陸振華沒有否認,因為陳愛華說得都是事實。
陳愛華接著道:“六分廠的四季度工作計劃,想必你也看到了,六分廠的洗衣機生產(chǎn)將保持六公斤、八公斤、十公斤,十二公斤以及波輪式滾筒洗衣機,共五種規(guī)格,每種規(guī)模只生產(chǎn)五千臺,然后根據(jù)市場和消費者反饋,對產(chǎn)品進行小規(guī)模升級和改造,另外還有爬山虎項目,沒要總公司一分錢,爬山虎型小型旋耕機已經(jīng)試產(chǎn)完成,現(xiàn)在正在疲勞實驗……”
陸振華終于咬咬牙,拿著筆緩緩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