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晴了幾日的天,周五那日突然降溫,還飄起了毛毛細雨,想著下班便要坐車回去參加婚禮,雯華起了一個大早。
原計劃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思來想去最終選擇了一條春季的碎花裙,套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
出門拿傘時,目光不自覺的看向靜靜的躺在抽屜里的,一把墨綠色的雨傘。雯華小心的收藏了幾年,從邊角都可以看出雨傘依舊嶄新。
不知為何,出門最后一刻,雯華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向了那把雨傘。
艷玲的婚禮是在君怡酒店舉辦的,縣城兩大酒店,君怡和君望,隔著條小馬路,兩兩相望。
傳言君怡酒店是一對夫妻開的,離異后丈夫便開了君望,兩夫妻多年也未再婚。個中緣由版本頗多,具體什么情況也不清楚了。
雯華陪著新娘,一早就開始化妝,然后經歷了男方強大親友團的搶婚,雙方親友團一路的文明婚鬧。兵荒馬亂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擁著進了酒店。
彼時君望酒店的新人已經在門口迎賓了,吳謂然聽著對面的哄鬧,抬頭望去,一眼就認出了雯華。
嬰兒肥早已褪去,纖瘦的身影在人群中靜靜的站著,微笑得看著身邊的人鬧騰。事實吳謂然已經幾年沒有見過雯華了。
身邊的嬌妻順著吳謂然的視線望去,以為他是在好奇對面的熱鬧,溫柔的解釋道:
“聽說對面那個新娘是一名醫(yī)生,長得很偏亮呢”
其實縣城就那么大,吳謂然之前也聽說過君怡有人在辦婚禮,和他們是同一天。
今早一看到婚紗照便認出來了,雖然多年未見,但是當年一直陪著雯華在他身邊亂串的小妹妹,吳謂然腦海里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雯華第一年的時候上學,村校長覺得年紀尚小,第二年村小學人數不夠開班,導致她念書的年紀便很大了,原本和江南他們只是月份上的差異,卻生生小了他們一屆。
但是那閨蜜艷玲,念書念的早,足足比雯華小了兩歲多,每次提起年齡,雯華便要一陣哀嚎。
吳謂然收回視線,看著身邊的妻子,握了握她的手,小聲的在妻子耳邊說到:
“你是最漂亮的”
?恰好大學學長陳新旭到來,寒暄之后便領著陳新旭落座,自然是安排在大學好友那桌的。
其實看到陳新旭來的時候,吳謂然心中也甚是驚訝的,吳謂然入校的時候,陳新旭已經大四了,正在準備考研,否則怕是沒機會結識的。
吳謂然大學念的專業(yè)是新聞傳播,也是一番斗志,聽聞傳說中建筑學院的陳新旭在大學期間,獲獎無數后,便一直想一睹其風華。
學校說大不大,大學好友陳新杰正好是陳新旭隔了代的堂弟,一次采訪作業(yè),陳新杰是怎么都不愿意采訪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的,便為其引薦了雙方認識。
這么一來而去,關系處的也算不差,結婚的時候陳新杰自然是要邀請的,想想便也邀請了陳新旭,請?zhí)菂侵^然親自寫了寄出去的,寄的順豐件,第二天便到了對方手中。
?當時就收到了陳新旭的回復,說的是有時間一定到,一聽這話便是客氣了。沒想到竟然來了!
睿長繁復的婚慶結束時,雯華終得以休息,隨著走廊走出酒店喘會氣。
昨日連夜趕回,今日兵荒馬亂,加之江南刻意隱瞞,她事先真不知道吳謂然在哪里舉辦婚禮。
明明是陰雨天氣,雯華卻覺得陽光那么刺眼,照片上新娘的笑容是那么的甜,緊緊的依偎在新郎懷中,幸福好似要溢出照片,撲面而來。
明明只隔著一條馬路,但是雯華怎么也跨不過去,竭盡全力,精疲力盡,就這么一條馬路,她用了整個青春,也沒能越過去。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照片旁邊立著的男人突然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直接撞向了雯華。
或許是因為目光太過凌厲,雯華被驚的回了神,目光幾度閃躲。
對方的目光不再深邃,雯華雖看不清他的面容,卻依舊知道他的目光是望向自己的。
最終選擇了落荒而逃的,腳下的新鞋并不是那么合腳。
照片旁站著的陳新旭看到她一瘸一拐又慌張的樣子,有些好笑的想到,難道自己就那么嚇人么?
陳新旭原本是不打算來這個小城的,奈何最近工作頗為不順,無非是領導之間的爭權享利罷了。
只是這把火如今燒到了自己身上,剛也是公司電話,電話內容自然是令人不愉快的。
剛被雯華的落寞的目光所吸引,要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人看到她,怕是要防止她進去搶親了。
他看了幾眼吳謂然新婚照片,真是沒出息,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還是同一個人。他只是多看了她幾眼,想到對方慌不擇路的樣子,自己倒是被對方當成了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