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抿唇。
如果可以,她也想好好利用這不可思議的力量。
僅僅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依靠修行”,畢堯笑了笑,“你現(xiàn)在控制不了瞳術(shù),是每一個剛開眼的火族人都會面臨的問題,這是能夠克服的?!?p> “可我為什么……會在石廟里失明?那里面的石像,是藏了什么法術(shù)嗎?”
“我們在山下所有的廟宇內(nèi),都布置了大量斷情山獨有的靈石,也就是你方才所說的,石像雙眼那種會泛綠光的石子,不僅如此,就連部分石壁,也是直接從斷情山搬運過去的?!?p> 景年一陣咋舌。
石壁?!
那么大的巨石,是怎么從北境運到北國各處的?
畢堯一笑,“你可能還是低估了斷情宮全盛時期的影響力……”
景年眨了眨眼。
“那靈石由門系巫師煉化,與火族血脈者之間具有很強的感應,作用上……很多,也很復雜?!?p> “你可能就是受到靈石光亮的刺激,被湊巧開了眼,至于石廟為何意外坍塌……我也一時間想不出緣由?!?p> 畢堯蹙眉。
景年深吸一口氣,“所以……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只要好好練習,就能控制好瞳術(shù),甚至能控制得住人的心神嗎?”
畢堯聞言,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頭。
景年不明所以。
“你現(xiàn)在會因情緒激動而激發(fā)出瞳術(shù),是很正常的事,這是可以通過不斷練習來克服的。可瞳術(shù)的修行也需依靠天賦,每個人底子不同,有的族人可能根本無需努力練習,就能很快掌握高階的瞳術(shù),而有的人即便再努力,也只能在低階原地踏步?!?p> “而且……”
說到這里,畢堯頓了頓。
“我們的瞳術(shù),在同族人之間是無效的。”
景年呆住。
所以……火族人間,是無法使用瞳術(shù)的?!
難怪……難怪那日在祜尾村,當她試圖用瞳術(shù)反擊景向嵐時,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
“我還沒有說完……”
畢堯?qū)⑺腻e愕看在眼里,又靜默了一會兒才道:“不僅如此,瞳術(shù)對于伴侶,或是所愛之人,也是無效的——”
景年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
“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個火族人愛上了外族人,他的瞳術(shù)對那個人也會失效?!?p> “就算對方是外族人,也和對本族人一樣,沒有效果?!?p> 畢堯又一字一句,連著重復解釋道。
景年睫毛輕顫。
“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也很悲哀?!?p> 畢堯輕輕一嘆,“你在石廟里看到的壁畫,其實就已表達得很清楚了……”
“最早的那位愛上外族人的宮主,在發(fā)現(xiàn)了情人的背叛后,滿心痛恨下,即便心生殺意,也不是依靠瞳術(shù)做到的……”
“因為直到那人被她報復至死,她心中對他的感情,也依舊沒有消失。”
景年僵在原地,已被震撼的說不出一句話。
“瞳術(shù)對同族人無效,其實也是一種火族得以血脈延續(xù)的重要條件?!?p> 畢堯換了個角度,“因為倘若我們彼此之間都能施以瞳術(shù)控制,那便亂套了,尤其在人心各異時,這幾乎就是一種自毀方式?!?p> 景年怔了怔。
他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
“所以……我們無法用瞳術(shù)對付景向嵐,加上她如今又與妖道牽扯上關(guān)系,修習了不少復雜詭異的妖術(shù),只以尋常的法子,根本控制不住她?!?p> “我們找尋靈珠……一是為救族人,還有就是為了能夠降服景向嵐。”
……
“那你說的妖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世上……還有通向妖界的方法不成?”
景年越發(fā)心驚。
“凡界、魔界、妖界,本就是三界一體,上京宮中的龍池,是目前唯一已知的通往魔界的通道,但它絕不只有一個,只是沒有被全部發(fā)現(xiàn)罷了,甚至……魔界中人,還能自由控制這通道的位置,任意出現(xiàn),隨處消失。”
“魔界如此,妖界……必然相差無幾。景向嵐很可能就是找到了這樣的通道,才習得了那些古怪妖術(shù)?!?p> 景年腦海中不禁閃過那日在祜尾村她忽然化作紅煙憑空消失的畫面……
這已不只是古怪了,而是可怖……
“魔尊……他也是通過這樣的通道,來到凡界的嗎?”
她心念一動。
“我不知道……”畢堯苦笑,“我甚至不知他是如何與景向薇結(jié)識的。”
“他是尊神之軀,不死不滅,也不畏懼斷情山上的嚴寒,所以……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斷情山上?!?p> 景年不知為何,但凡他提到與魔尊有關(guān)的事,就會不由自主地聽得極入神。
甚至……她如今雖畏懼他的存在,卻在對他的善惡判斷上,至今想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可是……就像你說的,靈珠既然如此重要,景向嵐為什么到現(xiàn)在也沒有得到過?況且,她相比起你,是更早從魔尊的咒法中蘇醒過來的?!?p> “這也是這么多年來,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p> 畢堯點頭,神色忽然就肅然起來,“憑她的本事,即便不是暗地里偷盜,明著搶,也不是什么難事……可金靈珠、木靈珠、土靈珠卻一直完好無損地保管在執(zhí)掌者手中。”
“我的猜測……是這近百年來,她一直在暗地謀劃著什么,一邊修習妖道,一邊收集斷情宮廟宇遺跡中可利用的所有物件……”
“妖術(shù),畢竟不是常人能輕易駕馭的,一旦偏離了方向,對修習者的反噬作用,會相當致命?!?p> “你……你可知斷情宮是不是有什么叫做血盟的契約?”
景年在他說話間,忽然怔忪地睜大了眼,迫切地問道。
畢堯微一停頓。
“你是想說當朝被廢的肅王嗎?”他替景年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歐莊主已經(jīng)問過我了?!?p> 忽然聽到歐延的名字,景年毫無準備,猛地呆住。
原來……他已與歐延談過這些了。
說來也是,畢堯能進入棠鈺莊,還會被允許與她見面,一定是在歐延將一切都了解清楚后才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