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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無首

第十九章 失蹤2

長安無首 摸頭鴨 2957 2022-07-14 20:24:34

  城門口的棗樹下,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少女雙手叉腰,頗為盛氣凌人地盯著眼前之人。趙西陵低著頭為難地直撓頭,猶豫再三還是將手伸進(jìn)懷里,掏出一塊令牌。

  “喏,這是出城門的令牌?!?p>  阿幼朵伸手去接,卻見趙西陵遲遲不肯放手,拉扯一陣后,阿幼朵終于喊道:“你倒是撒手啊?!?p>  手指微微用力,趙西陵將令牌拉向自己,語氣頗為無奈:“阿幼朵,我說要不還是算了吧。近來長安城失蹤案件頻發(fā),很不太平。你這晚上出城要是出點(diǎn)事兒,回頭海大人又要唯我是問了?!?p>  阿幼朵聽到這話,秀眉一鎖,嗔怪道:“呸呸呸,我還沒出城呢,你可別胡說八道這般咒我。你是我的好兄弟,還是海東來的兄弟,怎么盡幫著他說話?!?p>  “他可是我上峰!”趙西陵脫口而出,隨即又頗為羞澀地開口道:“再說了海大人還是我敬慕的偶像呢?!?p>  “那正好,趁這個機(jī)會,你就能和海東來多說說話,加深加深印象?!卑⒂锥涑藱C(jī)也試了使勁,又將令牌拉扯到自己這邊。

  趙西陵不卸力依舊僵持著,眉頭緊鎖顯得十分委屈:“這種印象寧可不要,前日我?guī)湍闩獊砟菈泳?,轉(zhuǎn)頭他就來找我問話,知道是我?guī)椭阕脚@今后肯定更加不待見我了。”

  “你還好意思說!”

  一提到酒的事情,阿幼朵頓時來氣,手上一下卸了力。毫無準(zhǔn)備的趙西陵猛地向后仰去,踉蹌了幾步才勉力維持平衡沒有摔倒。阿幼朵見狀并沒有上前去扶他,反而上前一步指著他問道:

  “你給我弄的酒算怎么回事兒啊?我吃了解酒藥都醉了,睡了一整日,海東來倒是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

  “海大人真沒事兒?”趙西陵語氣中帶著驚嘆之意?!斑@可是明玉坊的半壺倒啊,沒想到海大人不但武功高強(qiáng)酒量還了得,我對他的敬佩之意又增加了幾分。”

  阿幼朵踢了一下趙西陵的腳踝,打破他此刻溢出傾慕之意。

  “少廢話,你給還是不給?”阿幼朵伸手?jǐn)[到趙西陵眼前。

  趙西陵對上那雙氣勢洶洶的明眸,仍舊搖了搖頭,默默將令牌揣回懷里:“不給,不能給?!?p>  “氣死我了?!卑⒂锥浠茷槿鲃菀蛉?,但趙西陵以背相迎,瑟縮著顯得尤為“楚楚可憐”,阿幼朵只能憋著一口氣緩緩將手垂下。

  “要不這樣吧?!卑⒂锥渫铝艘豢跐釟猓瑳_著趙西陵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手上呢有一軸美人紙,價值連城不說,最重要的是上面還畫有海東來的肖像。那可是當(dāng)今畫圣張大師的手筆,畫得海東來可是神氣十足呢?!?p>  “當(dāng)真?”趙西陵轉(zhuǎn)過身來,狐疑地看向阿幼朵。

  “你若今日把這令牌給我,他日我就把這畫送你,如何?”

  “這——”

  見對方遲疑,阿幼朵知曉此事有戲,便趁熱打鐵故意厲聲催促道:“爽快點(diǎn),別婆婆媽媽像個姑娘一樣,成不成?不成就算了?!闭f罷,轉(zhuǎn)身佯裝要走。

  趙西陵果真連忙拉住阿幼朵,騰出一只手掏出令牌:“成成成,成交!”

  阿幼朵接過令牌得意地在手中顛了顛,咧嘴一笑,“這還差不多。”

  夜幕低垂,隨著西市最后一批趕集的人出城,長安城徹底靜了下來。在城外的山谷中,只有草叢的昆蟲和水中的蛙類叫得歡脫,天空中極為偶爾地一只貓頭鷹撲騰而過,悉悉索索地停落在枝頭。“戳戳戳......”樹底下響起規(guī)律得鋤地聲,不多時,少女碎碎念得聲響逐漸飄來,引得枝頭貓頭鷹側(cè)耳細(xì)聽。

  “死海東來,臭海東來。我?guī)湍愀苫?,幫你治病,逗你開心,給你解悶,你呢,拿我令牌,扣我俸祿,還敢給我耍心眼兒,成天惹我生氣。死海東來,臭海東來……”阿幼朵嘴中罵著,手中得小鋤頭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摸索了大半個時辰好不容易找到得草藥,饒是心中再氣,也只能小心翼翼得取出。

  忽然,草葉微動。阿幼朵只覺后背一涼,警覺地向四周看去。確實(shí)無人,只有一小蟲從眼前跳入草叢。心中苦笑,真是大驚小怪了。打了兩個噴嚏后繼續(xù)埋頭挖草。

  “要不是給臭海東來挖這個芨芨草,我也不用這大半夜的在這邊受凍?;仡^你要是還欺負(fù)我,我就給你的藥里面加料,加黃連,苦膽,加酸水、口水,加癢癢粉……”

  又是一陣黑風(fēng)閃過,阿幼朵驚覺,忙起身后轉(zhuǎn),眼前依舊無人。突然直覺后背有異動,轉(zhuǎn)頭看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挨了一棍。倒頭昏去。

  打人的彪形大漢冷哼了一聲,扔掉木棍。另一瘦高的男子也從暗處走出,開口道:“用麻袋給她裝起來?!?p>  大漢取出麻袋,一邊動手一邊說道:“這段時間內(nèi)衛(wèi)搜人搜得緊,我還以為都下不了手了。沒想到小丫頭偏偏深夜往這山谷里來鉆。這地方一般人那里尋得著?!?p>  大漢在系袋口的時候磨蹭半天也沒弄好,瘦高男子只好蹲下一起幫忙。兩人都未曾注意阿幼朵脖子上的平安鎖微微響動,一只黑蟲慢慢從銀鎖中鉆出,順著袋口到瘦高男子的手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咬了一口。那人吃痛連忙用手拍去,黑蟲及時爬走,飛快地鉆進(jìn)了草叢不見了蹤影。

  “我好像被什么蟲子咬了一口?!?p>  大漢抓過瘦高男子的手,借著月光看了看,只留下兩個小血點(diǎn),倒也沒啥異樣。吐了口唾沫摸了上去。“這種地方,蛇蟲鼠蟻本就多。現(xiàn)下黑布隆冬的啥也看不清?;厝ツc(diǎn)草藥就好了。走吧。”

  瘦高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幫大漢將麻袋扛上肩,往回走去。

  清晨,內(nèi)衛(wèi)司。

  “你再說一遍!”

  堂下侍衛(wèi)不安地捏了捏手,深吸一口氣重復(fù)方才所說的話,聲音微微顫抖:“福伯讓我來告訴大人,阿幼朵姑娘昨晚一整夜都沒回來。今早派人去找都沒消息。”

  海東來黑著臉,語氣冰冷地問道:“昨日宵禁后她是怎么出去的?”

  那侍衛(wèi)只覺得周遭氣溫驟降,冷不丁打了個顫,一閉眼硬著頭皮開口?!笆爻堑墓俦f,姑娘拿了出城的令牌?!痹挳?,侍衛(wèi)將身子伏了下去,等待海東來的發(fā)落。只聽頭頂聲音傳來,“把趙西陵給我找來?!?p>  侍衛(wèi)如獲大赦,連忙起身回到:“是?!?p>  一轉(zhuǎn)頭就見趙西陵匆匆忙忙拎著一個藥簍闖了進(jìn)來,還沒站定就開口道:“海大人,阿幼朵昨晚一夜未歸,我今早出城去尋,在一個山谷里發(fā)現(xiàn)了阿幼朵的藥簍?!?p>  侍衛(wèi)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海東來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冷聲問道:“人呢?”

  “沒,沒尋到?!壁w西陵立即跪下,“屬下知錯。不該將出城令牌交給阿幼朵?!?p>  停在門口的侍衛(wèi)折返回來,小心問道:“大人,要不要加派人手去找?”

  海東來掃了一眼垂頭的趙西陵,搖了搖頭,“她向來機(jī)靈,不大可能這么狼狽地隨身的東西都丟了。到這時還沒有回來極可能也被那幫人抓了。大肆找人恐會打草驚蛇。還是要內(nèi)衛(wèi),暗暗去查。”

  “是!”侍衛(wèi)如臨大赦,飛快地退出房間。

  此刻跪在地上的趙西陵也忙說道:“海大人,屬下也愿去找?!?p>  海東來頷首,又開口道:“此事因你而起,那丫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趙西陵后背一僵,又決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屬下,屬下難辭其咎。”

  “海大人,海大人!”宋淑寧的叫喊聲突然闖了進(jìn)來。

  “你怎么來了?”

  見到海東來大馬金刀地坐在堂上,宋淑寧還是不由地后退了幾步,鼓足勇氣開口說道:“我聽聞阿幼朵出事了,不知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p>  海東來正是不耐煩,突然手上一痛。眼睛看去的同時聽到趙西陵的聲音傳來:“海大人你手上有一種蟲子。”佩刀依然出鞘,海東來伸手擋去,“慢著,這是阿幼朵養(yǎng)的蠱蟲?!?p>  宋淑寧也記了起來?!芭?,這就是阿幼朵說養(yǎng)的寶貝,能在很遠(yuǎn)的地方感應(yīng)到海大人。”

  那日的對話在海東來腦海浮現(xiàn):

  “你看什么看,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總是要養(yǎng)一些毒蠱給自己防身的嘛?!?p>  “咬了你沒事。但這普通人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先是全身奇癢難忍,不到一刻鐘就全身長滿黑斑,一日后就起高燒,等到高燒七日后就會五臟俱焚、七竅流血而死?!?p>  “無藥可醫(yī)?”

  “有啊,需要一種叫燈盞細(xì)辛的草藥。只不過這種草藥我們南詔遍地都是,到了在長安嘛,怕是少之又少了吧。”

  海東來神色一亮,對趙西陵道:“你帶人守在長安城的各大藥鋪,若是聽到有人要買燈盞細(xì)辛的草藥就派人跟著,切忌打草驚蛇?!?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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