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個環(huán)境確實沒多少安全感,加上馬上還得見那個大人物有些緊張,導(dǎo)致我雖然有些困意,但依舊瞇的不是很舒服,能隱約的感覺到周圍的情況,就在這個朦朦朧朧的狀態(tài)中時間過的飛快。
“皇上駕到~”
腦子突然驚醒,我靠,不是應(yīng)該我到御書房之類地方的去見皇上嗎?怎么還讓那位過來找我來了。
我從椅子上‘騰’地站起,連忙把衣袖領(lǐng)子頭發(fā)都摸了摸,檢查一遍有沒有異常,剛整理好,門就被人敲了幾下然后推開了。
沒敢抬頭看逆著光走進來的人,我伸手把裙擺甩起,準(zhǔn)備行禮。
“愛卿,不必多禮,起來吧。”
蒼老威嚴(yán)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謝陛下?!?p> 我站直身體,這才看到跟皇上進來的還有兩個人,其中有個身影正穿著耀眼的紅袍。
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又看到陳青安在場,一瞬間我的大腦穿梭過很多條信息。
我是來給皇帝透露月城匪患乃是金兵的消息的,而這個陳青安的目的溫侯和我說過,他希望放任金兵在月城肆虐一段時間不理會,讓那些金兵在月城里肆意殺戮,造下滔天罪行,這么一來才有可能一次性將太子拉下馬。
但我要是在這里當(dāng)面說出了月城的消息,那皇帝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事情也就沒辦法鬧大了,陳青安肯定會把錯過這次良機的怒火,怪在我和溫侯,也就是侯府頭上。
“他聽說是你進宮來了,說什么都要陪著朕一起走過來,呵呵?!?p> 皇帝看我掃過三皇子的臉后面色不太自然,開口說道,
“我聽那小太監(jiān)說,是你手底下的侍衛(wèi),與那相府上的小千金切磋武藝,將人打傷了?”
我見主要的話題還沒聊到,也正好多往李翩然的那件小事上說一說,說不定陳青安覺得無聊就先走一步了。
“回陛下,正是這樣,李小姐與我那侍衛(wèi)之前鬧的不愉快,所以約好了切磋,但手下侍衛(wèi)有些不知輕重,將李小姐打傷了。”
“魏…夫人,你這倒是多慮了,李小姐她不是小氣的人,況且昨日切磋我也在場,明明是你那侍衛(wèi)傷的更重,我還想尋些藥膏給你送到府上呢,沒想到你還特意往宮里跑一趟?!?p> 聽陳青安這么說,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些起疑心了,昨天巾眉收招及時,李翩然估計最多只是被嚇到了,巾眉的傷就有些重了,在回府的馬車上我還因為這事發(fā)了點火。
見他估計是不會這么輕易的走了,我只能通過皇帝這一層讓他離開現(xiàn)場,
“事情確實不嚴(yán)重,但也算是有些內(nèi)情,因為涉及到一些私密的事情,還望……”
我的目光在皇帝身后的兩個人身上掃視了幾圈。
皇帝左手往后揮了揮,
“三福,你先下去吧。”
“喳。”
那個大太監(jiān)行禮后退下了,臨走將門關(guān)嚴(yán)了,別說,這宮里的人素質(zhì)是沒話說。
太監(jiān)走了,但陳青安沒什么反應(yīng),不止他沒反應(yīng),看來皇帝好像也沒準(zhǔn)備讓他退下去。
“愛卿不必見外了,要只有朕知道內(nèi)情,那他事后軟磨硬泡肯定也要找朕問出來的,你就直說了吧?!?p> 看來是避不開了,再顧左右而言他就有些可疑了,而且進宮面圣不是回家,想來幾趟就來幾趟。
況且讓皇帝知道這件事后,陳青安很快也會知道的,哪怕再晚一些,等到溫侯剿匪成功了,那快馬探子也很快就能把消息送進皇宮,那蒙騙了陳青安那么久,他的怒火可能更大也說不定。
我深吸一口氣,低頭不再看那兩張臉,
“昨日侯爺派人傳了一封密報回府,因為干系重大,他怕讓更多的人知道,也怕經(jīng)手的不可信的人太多導(dǎo)致其他什么意外,所以讓我親自進宮面圣,告知陛下?!?p> 雖然沒有看到那件紅袍主人的臉色,但在我低著頭的視角里,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長長的袍袖抖動了一下。
他估計是預(yù)料到我進宮要傳達的到底是什么消息了,也想到提前讓老皇帝知道情況后,他這把太子拉下馬的絕佳機會估計是泡湯了。
“哦?什么絕密消息?能讓淮陽侯這么謹(jǐn)慎,差你親自進宮送達給朕?”
“月城匪患不是探馬所報的流民土匪,而是訓(xùn)練有素,裝備整齊的軍馬,而且根據(jù)侯爺前線探明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是,金國的軍隊,保底有六千余人馬?!?p> 小殿內(nèi)的空氣突然沉寂下來,所有聲響頃刻間消失,我不敢抬頭,只能垂目看著對面兩個人之間的空檔,從窗紙透過來的陽光將空中漂浮的灰塵映照的十分刺眼。
“金軍?”
老皇帝那有些沙啞蒼老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
“確實如此?!?p> 室內(nèi)再次陷入沉寂,半響才傳出幾聲沙啞的笑聲。
“呵呵,金軍?呵呵......當(dāng)真是......那淮陽侯呢?他的想法如何?”
老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不是震驚,而是沉默思考,證明多少也是知道些情況,才能這么快消化這個消息。
“侯爺遞回的消息中也提了個大概,目前局勢還可控,他會死戰(zhàn)殲敵,不讓月城百姓出一絲差錯,只是事情敏感,后續(xù)善后還有調(diào)查,還得陛下您做主?!?p> 我抬頭看向老皇帝,順帶掃了眼陳青安,后者閉著雙眼,看似面容祥和一片平靜,但額頭兩側(cè)的青筋突起,牙關(guān)也是緊咬,感覺下一刻就要爆發(fā)了,我連忙收整目光,繼續(xù)看向老皇帝。
“淮陽侯,有和你提起其他什么信息嗎?”
聲音里帶著質(zhì)詢,我一下就聽懂了,估摸著是怕溫候和我提到太子或者丞相之類的,畢竟這兩位在朝堂里還很重要,萬一傳出這兩人引兵入關(guān)的消息,要想收場就很難了。
我搖搖頭,“其他沒有什么了。”
“嗯,朕知道了,溫候他遠行不在柳都,愛卿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與朕提?!?p> “謝陛下,侯爺身為臣子......”
我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此事事關(guān)重大,暫且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了,朕自會徹查到底?!?p> “臣遵旨?!?p> “既無其他事情,青安,你親自將魏夫人送出宮去?!?p> “謝陛下,讓宮女領(lǐng)著臣出去就行,殿下他......“
話還未說完,又被人打斷,
“父皇放心,我定會將魏夫人安全送回。只是昨天在李小姐那有些話沒有說完,我與魏夫人再小敘兩句,一會就去御書房陪您下棋去?!?p> “哼,你小子?!崩匣实垡凰ε坌?,向外走去。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