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宏清的五十大壽是在‘?dāng)堅聵恰e辦,比武大會也將在‘?dāng)堅聵恰e行,只是時間前后不一。五十大壽舉辦在前,比武大會在后,正可謂是雙喜臨門。所以攬月樓張燈結(jié)彩,喜氣盈門。連日來,樓內(nèi)樓外人聲鼎沸,車馬如龍。除了西門宏清的至交好友,更多的則是聞訊而來的各路江湖豪杰、地方名流。走近‘?dāng)堅聵恰蜁牭焦芗掖舐曇粽f道:“李大人前來賀壽!張官人前來賀壽!……”
每一聲唱喏,都伴隨著一份份令人咋舌的賀禮被抬入大廳。千年人參形若人形,散發(fā)著濃郁的靈氣;萬年雪蓮冰晶剔透,似有寒霧繚繞;斗大的南海明珠流光溢彩;成箱的瑪瑙翡翠、蜀錦蘇繡堆積如山,琳瑯滿目。酒香、脂粉香、珍饈佳肴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fēng)生,極盡奢華熱鬧之能事,皆是為西門大官人五十華誕獻(xiàn)上的一份份心意與敬畏。
驀地,一陣低沉雄渾的鼓點‘咚咚咚’響起,如悶雷滾過天際,瞬間壓下了滿堂的喧囂。這鼓聲是西門家主人即將駕臨的信號。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禮炮聲連環(huán)炸響,絲竹管弦之聲驟然拔高,奏起一曲恢弘的《賀壽令》。就在這鼓樂喧天、萬眾屏息之際,入口處,一聲蘊含著沛然內(nèi)力的震天大喝如驚雷般炸開:“西門大官人到——!”
這一聲斷喝,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將在場所有賓客的目光齊刷刷地從滿桌奇珍異寶上拽回,聚焦于大廳入口。只見八名身著華服、面容俊秀的童子,兩人一組,手捧四柄裝飾華麗的儀仗寶劍,步履沉穩(wěn)地率先步入。緊隨其后的是八位綠衣少女,或抱琵琶,或持玉簫,或執(zhí)笙簧,或捧云板,各執(zhí)雅樂之器,裊裊婷婷。十六人魚貫而入,行至正廳首席高臺之下,隨即男左女右,肅然分列兩旁,宛如儀仗。
緊接著,是更為炫目的排場。數(shù)名妙齡少女手提花籃,將五彩繽紛的香花花瓣盈盈撒向空中,鋪就一條錦繡花毯;另有少女手持丈余長的錦緞,凌空舞動,牽起道道流霞,遮蔽天光,營造出如夢似幻的氛圍。在一片馥郁花香與錦緞流光之中,一架由四名健婦肩抬的彩輿緩緩出現(xiàn),鸞簫鳳管之聲清越嘹亮,似要穿透云霄;豹尾旗幡與繡龍旌旗獵獵招展,攪動著這方富貴的天地。潑天的富貴,蓋世的榮華,直看得滿堂賓客目眩神迷,艷羨不已,心中無不感嘆西門世家底蘊之深厚。
眾人無不伸長脖子,翹首以盼,都想一睹這位擁有如此煊赫排場的西門大官人真容。終于,在萬眾矚目下,西門宏清身著象征尊榮與喜氣的猩紅蟒袍,緩緩自彩輿后踱步而出。人逢五十正當(dāng)時,又值壽誕吉日,更顯得他精神矍鑠,滿面紅光。他步履沉穩(wěn),目光如電,顧盼之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揖讓之間盡顯武林巨擘的八面威風(fēng)。只見他面如冠玉,三縷長髯飄灑胸前,雖年屆半百,卻身形挺拔,毫無臃腫之態(tài)。果然極為倜儻瀟灑,氣度極是不俗。
西門宏清昂首闊步,登臨主座,目光如冷電般向滿堂賓客緩緩掃視一圈。那目光所及之處,喧鬧聲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他這才哈哈朗笑兩聲,聲若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今日老夫五十賤辰,承蒙諸位英雄豪杰、親朋好友不棄,撥冗光臨,實乃蓬蓽生輝!西門宏清在此謝過!”言罷,微微拱手,自有一股睥睨群雄的豪情。
在大廳中,西門宏清作為壽星,上前祝壽敬獻(xiàn)賀禮的人絡(luò)繹不絕。各路豪強(qiáng)、江湖名宿、官府代表依次上前,口中說著吉祥話,獻(xiàn)上或貴重、或奇巧的禮物。西門宏清端坐主位,面帶微笑,或頷首致意,或簡短寒暄,氣度從容。
直到最后,才輪到他膝下的兒女上前拜壽。首先上前的是西門宏清的長子西門榮業(yè)。他一身錦袍,氣宇軒昂,走到廳中,撩袍跪倒,朗聲道:“孩兒榮業(yè)恭祝父親大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愿父親歲歲有今朝之樂,年年享今日之康!孩兒特獻(xiàn)上一匹西域汗血寶馬,聊表孝心,請父親笑納!”說罷,手一揮。
早有健仆牽著一匹神駿非凡的高頭大馬步入大廳。此馬通體棗紅,唯有四蹄雪白,頭細(xì)頸高,四肢修長勻稱,筋肉虬結(jié),皮毛在燈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它步履輕盈矯健,眼神靈動,顧盼之間透著桀驁不馴的野性與力量感。甫一出現(xiàn),便引得滿堂驚呼。識貨之人立刻認(rèn)出,這正是傳說中產(chǎn)于大宛,日行千里、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千金難求,萬金難買,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稀世奇珍!整個大廳頓時爆發(fā)出震天的喝彩與贊嘆聲。
西門宏清一生愛馬,見此神駒,眼中精光爆射,喜形于色,連聲贊道:“好!好馬!榮業(yè)有心了!此馬深得吾心!”
長子賀禮已如此不凡,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尚未獻(xiàn)禮的兩位西門小姐,尤其是那位以聰慧伶俐、行事出人意表聞名的大小姐西門燕兒。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帶著幾分促狹高聲問道:“不知西門大小姐和西門二小姐為大官人準(zhǔn)備了何等賀禮?想必不會遜色于大公子的神駒吧?”
“那是自然!”西門燕兒聞言,嘴角微揚,帶著幾分自信的俏皮,朗聲應(yīng)道。她今日穿著一身鵝黃勁裝,外罩輕紗,英姿颯爽中不失嫵媚。
“哈哈!”西門宏清心情極佳,捻須笑道,“我家燕兒可是早早就跟老夫賣了個關(guān)子,說要給我一個天大的驚喜。老夫這心里可是貓抓似的,早就盼著了!來來來,快讓為父看看,我家燕兒姑娘究竟準(zhǔn)備了什么樣的稀世珍寶?又是什么樣的驚喜?”
話音剛落,西門宏清的二女兒西門喜兒裊裊婷婷地走上前來。她氣質(zhì)溫婉,舉止嫻靜,與姐姐的張揚截然不同。她身后跟著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副裝裱極其考究的巨大詩匾。西門喜兒盈盈一拜,柔聲道:“女兒喜兒恭祝父親福壽安康,松柏長青。女兒知父親雖以武揚名,然雅好文墨,特尋訪得前宋大書法家米芾米元章真跡詩匾一副,敬獻(xiàn)父親,愿父親文心武魄,同耀千秋?!闭f罷,示意侍女將詩匾轉(zhuǎn)向眾人。
只見那詩匾以金絲楠木為框,裝裱著泛著古意的絹本,上書一首七律,筆走龍蛇,氣勢磅礴,正是米芾那獨步天下的‘刷字’風(fēng)格。詩云:‘清曉南窗笑語喧,今朝生日勝從前,鶴吞沆瀣神逾爽,松飽風(fēng)霜節(jié)更堅。調(diào)氣馬,殖心田。幾曾侫佛與夸仙。戲衫脫了渾無累,快活人間百十年?!霸娨饣磉_(dá)超然,既賀壽辰,更贊風(fēng)骨,字字珠璣,力透紙背。此匾一出,頓時贏得滿堂文士和懂行之人的擊節(jié)贊嘆,喝彩聲此起彼伏。
西門宏清仔細(xì)觀瞧,越看越是喜歡,撫掌大悅道:“喜兒深知我心!老夫雖自幼癡迷武學(xué),然對筆墨丹青亦是情有獨鐘。米元章乃宋四家之一,其字如快劍斫陣,強(qiáng)弩射千里,正合我習(xí)武之人的脾性。此詩此字,意境高遠(yuǎn),風(fēng)骨錚錚,仿佛專為老夫今日而作,甚合吾意!甚合吾意啊!”言罷,又是一陣開懷大笑,顯然對這文雅厚重的禮物極為滿意。
西門燕兒待父親笑聲稍歇,才款步上前,先是對妹妹笑道:“喜兒妹妹的賀匾,乃前朝大家真跡,自然是難得一見的希世之珍?!苯又D(zhuǎn)向西門宏清,美目流轉(zhuǎn),帶著幾分狡黠反問道:“父親!您說,我們這些習(xí)武之人,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最夢寐以求的是什么寶貝?”
西門宏清不假思索,正色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手中三尺青鋒,一把絕世好劍!”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在場眾多武林人士的共鳴。劍,乃百兵之君,是武者精神的延伸,是力量與身份的象征。習(xí)武之人,十有七八鐘情于劍術(shù),而能擁有一把削鐵如泥、吹毛斷發(fā)的神兵利器,更是無數(shù)劍客畢生的追求。
西門燕兒清了清嗓子,環(huán)視一周,將眾人期待的目光盡收眼底,這才呵呵一笑,朗聲道:“父親所言極是!習(xí)武之人愛劍,更渴望一把能與自身武學(xué)匹配、能令群雄束手的好劍!父親您乃當(dāng)世武學(xué)大家,更是劍術(shù)名門西門家的掌舵人,尋常刀劍豈能入您法眼?是以女兒要送的賀禮,正是一把好劍,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寶劍!”她故意頓了頓,吊足了眾人胃口,才一字一句地強(qiáng)調(diào),“這把寶劍,絕非尋常凡鐵,乃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無數(shù)英雄豪杰遍尋不得的上古名劍!更是真正的千金易得、一劍難求的絕世神兵!”
人群中立刻有人嗤笑出聲,語帶嘲諷:“呵!我道是什么稀罕物事,原來不過是一把劍?西門家藏劍閣中名劍無數(shù),龍泉、太阿、魚腸、巨闕,哪一把不是名震江湖?各種形制、材質(zhì)的劍更是應(yīng)有盡有,大小姐怎地還拿一把劍來當(dāng)壽禮?莫非西門家的名劍還不夠多么?”
西門燕兒聽得此言,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明媚,仿佛早料到有此一問。她從容道:“這位朋友說得不錯,我西門家確實藏劍頗豐,其中亦不乏精品。然而——”她話鋒陡然一轉(zhuǎn),聲音拔高,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傲然,“藏劍雖多,卻無一把可稱‘絕世’!若我能獻(xiàn)于父親的,乃是一把足以冠絕古今、令天下名劍盡皆失色的真正絕世好劍!此劍一出,萬劍俯首!那它,難道還不算得是名貴賀禮?難道還不配在這壽宴之上,獨占鰲頭?”她的話語鏗鏘有力,目光灼灼,強(qiáng)大的自信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絕世好劍?說得如此神乎其神!敢問大小姐,究竟是哪一把名劍?當(dāng)今天下,還有何上古寶劍能當(dāng)此盛名?”又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高聲追問,語氣中半是懷疑,半是期待。
西門燕兒卻不直接回答,反而笑盈盈地再次問向父親:“父親,您見多識廣,閱歷深厚,可知道這古往今來,傳說中最為鋒利、最為神奇、最令武者心馳神往的劍,是哪一把嗎?”她巧妙地將問題拋回,既顯恭敬,又將氣氛推向高潮。
“哈哈!燕兒這是要考校為父了?”西門宏清捻須大笑,眼中閃爍著智慧與追憶的光芒,“據(jù)古籍所載,上古神劍有軒轅帝所持之軒轅劍,歐冶子所鑄之湛盧、赤霄、泰阿、龍淵等。然這些神物縹緲無蹤,只存于傳說之中,千百年無人得見其真容?!彼掍h一轉(zhuǎn),聲音中帶著一絲向往與感慨,“不過,近些時日,江湖上卻隱隱有風(fēng)聲傳出,說那把曾在三國亂世中大放異彩,隨趙子龍長坂坡七進(jìn)七出,斬將奪旗如探囊取物的——青釭劍,似乎重現(xiàn)人間了!此劍鋒銳無匹,削鐵如泥,乃名副其實的上古神兵!得此劍者,何止如虎添翼?簡直是手握神鋒,足以斬斷世間一切荊棘阻礙!可惜啊可惜?!蔽鏖T宏清長嘆一聲,語氣轉(zhuǎn)為深深的遺憾,“此等神物,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遇而不可求。老夫雖心向往之,卻也知此乃癡心妄想,只能徒然興嘆罷了!”
西門宏清話音未落,西門燕兒已粲然一笑,聲音清越如鳳鳴九天:“父親何必嘆息?為何不能如愿?今日,女兒便要您這癡心妄想——成真!我要獻(xiàn)于您的賀禮,正是這把舉世無雙、鋒芒蓋世的——青釭神劍!”
“青釭劍?!”“什么?是青釭劍?!”“這……這怎么可能?!”
西門燕兒的話,宛如在滾沸的油鍋中投入了一塊寒冰,瞬間炸開了鍋!整個攬月樓大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騷動。前來祝壽的賓客,十之八九都是武林中人,其中不乏浸淫劍道數(shù)十年的名家宿老,更有無數(shù)將一把好劍視為第二生命的年輕俊杰?!噔G劍’三個字,對他們而言,無異于武學(xué)圣殿中最耀眼的神祇。此劍的傳說太過久遠(yuǎn),太過輝煌,早已被無數(shù)人視為神話。如今竟被西門大小姐輕描淡寫地宣布為壽禮,這簡直比西門榮業(yè)的汗血寶馬、西門喜兒的米芾真跡加起來還要震撼百倍。
驚呼聲、質(zhì)疑聲、倒吸冷氣聲、激動難耐的議論聲如同海潮般洶涌澎湃,幾乎要將攬月樓的屋頂掀翻。
“大小姐!此話當(dāng)真?青釭劍……真的現(xiàn)世了?”一位老劍客聲音顫抖地問道,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熱。
“大小姐,你……你可曾親眼見過此劍?莫要……莫要戲言啊!”另一人語帶顫音,既有期盼,又怕希望落空。
西門宏清同樣震驚得無以復(fù)加,饒是他城府極深,此刻也霍然從座位上站起,臉上血色上涌,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兒子西門榮業(yè)獻(xiàn)上的西域汗血寶馬,已是世間難尋的奇珍;二女兒西門喜兒所獻(xiàn)的米芾真跡詩匾,亦是價值連城的文玩瑰寶。若西門燕兒真能拿出傳說中那柄隨趙子龍名震天下的青釭神劍……這已不是驚喜,而是足以震動整個武林的驚世駭俗之舉。
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滔天巨浪,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地盯住西門燕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yán)厲:“燕兒!壽宴之上,群雄畢集,非同兒戲,你切莫為了博為父一笑而信口開河。青釭劍乃上古神物,豈是輕易可得?此等玩笑,萬萬開不得。徒惹天下英雄笑話!”他話語雖重,但其中蘊含的期待與緊張,卻瞞不過有心人。
西門燕兒面對父親的質(zhì)疑和滿堂的喧嘩,依舊從容自若,笑意盈盈,甚至帶著幾分俏皮:“父親大人明鑒!今日乃您五十壽誕,普天同慶的大喜日子,女兒縱有天大的膽子,又怎敢欺瞞父親,更不會拿這等關(guān)乎西門家聲譽(yù)的大事開玩笑呢!”她的話語斬釘截鐵,充滿了毋庸置疑的信心。
“既然如此,大小姐就快快請出神劍,讓我等凡夫俗子也開開眼界,一睹這傳說中的上古神兵究竟是何等風(fēng)采吧!”人群早已按捺不住,有人高聲催促。
“正是!正是!快請神劍!讓我等也沾沾光,見識見識這青釭神劍的無上鋒芒!”附和之聲如同山呼海嘯。
西門燕兒環(huán)視全場,感受著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灼熱目光,嫣然一笑:“好!今日便借父親壽誕之喜,讓青釭神劍——重見天日!”說罷,玉手輕揮。
霎時間,整個大廳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西門燕兒所指的方向,連呼吸都仿佛停滯了??諝饽氐萌缤瑢嵸|(zhì)。片刻之后,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兩名身著華美宮裝的侍女,神色莊重肅穆,合力捧著一個長約四尺、通體殷紅如血的檀木劍匣,步履沉穩(wěn)地緩緩步入大廳。那劍匣做工極其考究,表面以金絲鑲嵌著四個龍飛鳳舞、熠熠生輝的古篆大字——‘上古神劍’。
這四個字映入群豪眼中,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立刻在大廳中掀起了一陣壓抑不住的騷動和低語!僅僅是這劍匣和銘文,就已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厚重與神秘。
西門燕兒再次抬手,輕輕一壓。那無形的威勢仿佛帶著魔力,滿堂的騷動竟奇跡般地迅速平息下去,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此刻,那盛放著可能改變武林格局的‘青釭劍’的紅色劍匣,被鄭重其事地安放在大廳中央最顯眼的一張紫檀木方桌之上。無數(shù)道或貪婪、或狂熱、或敬畏、或探究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火焰,幾乎要將那劍匣點燃。
“請大小姐開匣!讓我等一觀神劍真容!”有人聲音嘶啞地喊道,已急不可耐。
“開匣!開匣!””群情洶涌,聲浪幾乎要將屋頂掀開。
西門燕兒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朗聲道:“好!今日便讓諸位英雄,一同見證——青釭神劍,重光攬月!”她伸出纖纖玉手,動作沉穩(wěn)而神圣地掀開了那沉重的檀木劍匣蓋。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千載歲月的古樸氣息彌漫開來。她小心翼翼地將打開的劍匣托舉到父親西門宏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