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聯(lián)略眾多門派,賀聰把米泉和耿云雪送到威龍鏢局后,又來到四海鏢局。四海鏢局大門修的到是豪華氣派,大門的匾額上四個琉金大字“四海鏢局”,漆紅的大門上掛著一對獅子頭,門前站著四名身材魁梧,威風(fēng)凜凜的大漢。
賀聰上前剛要往里走,把門的大漢攔住他:“哎、哎,你是誰啊,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你們毛孩子隨便來的地方嗎?說,你想找誰啊?”
賀聰想了一下說道:“我要找伍鏢頭?!?p> 那大漢一撇嘴說道:“你個毛孩子憑什么見我們伍鏢頭?去、去、去,上一邊玩去!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p> 賀聰又說道:“請煩鏢師去通報一聲,就說是賀聰求見伍鏢頭。”
“什么?你就是賀聰賀少俠?”那大漢聽賀聰自報家門,不由地一楞,他到是不敢待慢,忙讓一人進(jìn)去通報。不大一會兒有一名漢子出來把賀聰讓了進(jìn)去。
鏢局里面的場地上,一群人正在練習(xí)刀法,刀的揮舞掃出呼呼風(fēng)聲,氣勢非同一般。
隨著引路人來到鏢局寬敞的會客大廳,伍四海已站在大廳當(dāng)中迎候他。伍四海一派英雄氣概,聲若洪鐘,舉止間帶有一股讓人敬畏的威嚴(yán)。
他沖賀聰一抱拳說到:“什么風(fēng)把少俠吹到我這個凡夫俗地來了?”
賀聰不好意思地說道:“伍鏢頭,賀聰不才,有事來貴鏢局求見伍鏢頭?!?p> 伍四海哈哈一笑說:“少俠能有什么事要找我這個粗人武夫,那可也是四海鏢局的榮幸?!?p> 賀聰也不兜圈子,于是才把奉天幫的事說了。
伍四海不置可否地應(yīng)付了賀聰幾句,好像并不太關(guān)注。賀聰知道在奉天幫沒觸犯到四海鏢局的切身利益,所以伍四海是不會主動去找奉天幫麻煩的??煞钐鞄秃退暮gS局遲早會發(fā)生沖突的,因為四海鏢局的名聲越來越大,紅利也越來越多,而奉天幫欲稱雄武林則需要勢力范圍和金錢。
見伍四海不熱衷此事,賀聰想今天再繼續(xù)多說也無用,于是說:“伍鏢頭,奉天幫現(xiàn)在野心極大,大有擴(kuò)充勢力范圍和稱雄稱霸的勢頭。不如伍鏢頭可以先派人暗中查一下奉天幫的動靜,看事實如何,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再談?!?p> 伍四海到是點頭同意地說道:“好吧,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我伍四海愿意和你們聯(lián)手?!?p> 賀聰正要告辭,就見一名鏢師匆匆跑進(jìn)來。他顧不得有客人在場,就沖著伍四海喊到:“伍鏢頭,不好了,出事了!”
伍四海一楞,回頭對賀聰說道:“少俠,對不起,先請寬坐!”說著他把那名鏢師領(lǐng)到內(nèi)室。
賀聰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聽到里面伍四海發(fā)怒和摔打瓷器的聲音,想是伍四海遇到什么事在發(fā)火。又過了一會兒伍四海從內(nèi)室里出來,但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怒意。
伍四海對賀聰說:“你所說的奉天幫真的是肆無忌憚,瘋狂至極。好,我愿意和你們合作!”
賀聰見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樣快,便知道四海鏢局一定和奉天幫有了沖突。于是問到:“伍鏢頭為何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么快?是不是奉天幫和貴鏢局起了沖突?”
伍四海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昨天奉天幫的人劫了我的鏢。這趟鏢可是十五萬銀子,數(shù)目非同小可?!?p> 賀聰一聽他們保的鏢被劫,這一下可要賠許多銀子,于是道:“既然我們能聯(lián)手,為了表明我們的誠意,我一定會想法幫你追回這些銀子?!?p> 他這話一出口,伍四海不相信地看著賀聰說:“此話可當(dāng)真?”
賀聰肯定地說:“決不食言?!?p> 伍四海興奮地連說:“好、好,少俠真是義氣過人。我可是一直看好少俠,果不其然?!闭f著吩咐手下擺酒款待賀聰。
酒宴完后,伍四海說:“就請賀少俠屈尊在我鏢局住上幾日,我去找知府大人報一下案,這樣就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可以事半功倍?!?p> 賀聰說:“伍鏢頭說的極是,不如我和鏢頭一同去如何?”
“那當(dāng)然好??!我們一同前往,也正好去拜會一下知府大人?!蔽樗暮Uf道。
伍四海和賀聰二人一路北行數(shù)里,順叉道折路向西北方,又行了半盞茶功夫。前面現(xiàn)出一個村落,來到一處院落之前。伍四海道:“就是這里了。”
賀聰望去,村中建筑多為土房草屋,低矮破舊,荒草披墻。這院也不例外,院墻乃是土坯壘成,藤蔓于其上,比周圍人家也好不上多少。大門黑漆斑駁脫落,連銅制的門環(huán)也被拆了去。心想此處院宅和普通人家的院落差不多,如果說是‘府第’二字,可真也算不上。這院的正對門三間正房是磚木結(jié)構(gòu),窗紙皆破,粉壁頹然,頗為殘舊。
門框上貼著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寫的是:“戴天履地并稱才七尺偉然須作幾分事業(yè)?!毕侣?lián)寫的是:“往古來今中有我百年易耳當(dāng)思千載姓名?!睂β?lián)的紙己褪色,字跡倒也清晰。
二人當(dāng)下推門進(jìn)院,見左側(cè)是個草棚,邊上豎著些農(nóng)具。右邊窗下不遠(yuǎn),是一盤石磨。賀聰心下凄然,道:“原來知府大人的家景如此破落,看來果然是為官清廉。按說知府這官可也不算小了,家中怎會這個樣子?未免太過寒酸。”
伍四海嘁然一笑:“咱們知府大人最恨貪官,朝庭給官員們的俸祿卻低。有些小官員,一月僅給米一石,夠一家?guī)卓诔缘囊簿筒诲e了。千里當(dāng)官,為的吃穿,俸祿不夠,又只好貪。結(jié)果治貪越厲害,貪官反而更多。而真正清廉之官,便只能過這等清苦的日子?!?p> 賀聰?shù)溃骸柏澟c不貪,全在人的良心,到也不在俸祿多少。只不過好人受屈,壞人得志,倒是不公平得很。”
伍四海道:“說的也是,愿老天保佑天下的好人平安,貪官壞蛋全都吃飽了撐死?!?p> 賀聰不由地笑道:“你倒對貪官好,連死也要他們吃飽了撐死?!?p> 伍四海也笑道:“貪官們家里有錢,總不會挨餓吧!咒他們餓死,倒不如咒他們撐死了容易?!?p> 賀聰嘆了口氣:“撐死也是好死,你可不知道,現(xiàn)在有些地方災(zāi)害,連樹皮草根也無處去挖,那些在饑餓中等死的滋味是何等的殘酷?!?p> 這時知府歐陽國泰見伍四海和賀聰?shù)絹恚阉苏埲敫畠?nèi)。
伍四??吹礁畠?nèi)的清貧,心中甚是不忍便說道:“大人,你為國為民竟然如此清廉,讓我等如何忍心?!?p> 歐陽國泰呵呵一笑道:“伍鏢頭,曾有此言:‘當(dāng)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即然要為民,就得要舍得一切。有道是佛只見苦,不見歡,乃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痛苦并非永恒,歡樂也絕非一閃即逝。不苦不樂,人生又有什么意思?致虛守靜,逸然安樂,亦不過是那盤腿入定的一刻。意識回到現(xiàn)實,一樣的思潮翻涌,不能自己。后人非佛,以為佛無苦痛,那是對佛的誤解。佛乃覺者,不過是明理之人。神龜雖壽尤有竟時,佛既是人,也便一樣要死。生當(dāng)能盡歡,死要能無憾,難道你還真圖有個來生?活著該吃吃,該喝喝,喜則狂笑,悲則大哭,痛痛快快活這一生一世,完蛋大吉,也就是了。所以人們會有放不下即舍不得。但我卻愿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說到這里,歐陽國泰停了一下,然后又道:“我知伍鏢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有何事不防先明言?!?p> 于是伍四海就把鏢局保的鏢被劫之事說了一遍,歐陽國泰聽罷大怒,他立刻就吩咐雜役去徹查。
伍四海和賀聰從府衙出來,賀聰問:“伍鏢頭,那歐陽國泰老爺辦事倒很爽快啊,他人怎么樣啊?”
伍四海對賀聰說道:“這歐陽國泰可是兩榜出身,為官干練清廉。何況他還要靠我?guī)退S持秩序,靠你我稱貢納稅啊。我們的事他能不盡心辦嗎?”
賀聰點了點頭,伍四海又說道:“賀少俠,你我一見如故,我比你年長,你以后也別叫我伍鏢頭了,就叫我叔可好?”
賀聰知道他在接納自己,便恭恭敬敬地喊道:“叔父,小侄恭敬不如從命,先給叔父行禮了。”
伍四海拉住他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快別這樣。”
第二天,賀聰又回到四海鏢局,伍四海擺手讓他坐下,憂慮地說道:“我剛接到下面的報告,說我們這的丐幫分舵被奉天幫給挑了,沒想到他們竟敢動丐幫。”
伍四海的憂慮不無道理,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會,他們的幫會遍及各地。雖然沒多少很高明的好手,但群起而攻的話,任誰也受不了?,F(xiàn)在奉天幫敢和丐幫叫板,看來他們的來頭就很是不善了。
伍四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賀聰,說道:“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變化成這樣,不如我們再聯(lián)合丐幫。我準(zhǔn)備給丐幫的柯長老寫信,請他派人來和我們商討聯(lián)合抵御奉天幫的事?!?p> 賀聰?shù)溃骸疤昧?,我們最好再多?lián)合一些幫會和門派,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就更好了?!?p> 伍四海點頭稱是,于是賀聰就把自己的具體想法說了出來。其實一開始伍四海并不想和奉天幫發(fā)生沖突,也不想與他們發(fā)生糾紛??煞钐鞄推廴颂?,還搶了鏢局保的鏢,這讓伍四海咽不下這口氣。而賀聰愿幫他討出被劫的鏢,也是給他一個人情,這讓伍四海很買他的面子。因此,也心甘情愿地和他合作,共同對付奉天幫。
賀聰現(xiàn)在等于又多了個幫手,這樣對付奉天幫的勢力又大了許多?,F(xiàn)在又由伍四海出面和丐幫合作,這讓賀聰更是感到無比興奮。
賀聰別了伍鏢頭獨自一人進(jìn)城,看到城里的繁榮景象心中甚是高興。當(dāng)走到街中心地帶,只見來往行人如織,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知怎么卻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賀聰好奇也頗有技巧的見縫插針,沒有費什么勁就擠了進(jìn)去。
仔細(xì)一看爭斗的雙方,一邊站著三人。中間一人約四十多歲漢子,體格健壯,肌肉結(jié)實,雙目炯然有神,他肩背之上還背著一把厚背大砍刀。身邊兩位也是肌肉結(jié)實,一看之下,就知都是常年習(xí)武之人。
三人對面站著二人,一人是位豐神俊朗錦衣玉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身邊站著個更為俊俏,更為年青的男子。這男子雙手抱胸,胸前一把奇形似刀似劍的兵器。眼睛低垂,似一切都不放到心上,就那么站著,卻有一股凜人氣勢。
此時兩邊怒目而視,都不說話。那三人中其余兩人早已是大怒,眉毛都擰到了一起。若不是中間那人的阻止,怕是立即就要撲上前去相斗。
這時,那中間約四十多歲漢子才開口道:“我已問你多次,你們?yōu)槭裁吹教幋蚵牴⑻煨呛退畠旱南侣洌磕銈兒退麄冇惺裁搓P(guān)系?你們卻三番五次地不聽我們的勸告,把我們奉天幫的話不當(dāng)回事,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我勸你們還是回去為好,我們陳幫主說過,凡是打聽耿天星的人都不得擅自離開此地。否則格殺無論!”
“你不要拿奉天幫來嚇我,我走不走,我想到哪里去,任何人也無權(quán)干涉。”錦衣玉袍的男子說道。
更為年青的男子也怒道:“你們憑什么來管我們?如果再不讓開,可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此時正是午時許,但圍觀的人數(shù)一多,再加上頭頂太陽直直的照射,片刻功夫,大部分人臉上都細(xì)細(xì)的滲出少許汗水。他們不知為何原因爭吵,而此時又都無聲。圍觀眾人指指點點,賀聰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正感無趣時,就聽有人輕聲說道:“對面那二人好像都是女的,而且看起來應(yīng)該還是一對姐妹?!?p> 賀聰雖是無意中聽到的,可心中已是了然,表面卻絲毫不露神色,然后又?jǐn)D出人群。他東看西看地似在找什么,可看了一會兒也沒找到合適的。這時見不遠(yuǎn)處一農(nóng)家人挑著一挑糞桶走了過來,賀聰靈機一動有了主意。于是上前給了那農(nóng)人一兩銀子買下他這挑糞桶,那農(nóng)人高興壞了,這一兩銀子就是買十挑也足足有余。
賀聰挑起這糞桶就向人群中走去,邊走邊大聲喊道:“讓一讓,糞來了!讓一讓,糞來了!”
圍觀的眾人一看是糞挑,邊紛紛躲讓,也有人在罵他。可賀聰也不管那些,徑直向前走去,直走到那對侍人中間。那三人中的二個年青漢子心中正有氣,見賀聰挑著糞桶過來便大罵起來。
賀聰也不理會,挑著糞挑故意一偏,那糞桶便向二人撞去。那二人見糞桶撞來只好躲讓,可又氣憤至極,便想上前來打賀聰。可正待上前,那糞桶又撞了過來,無奈只好又躲讓。更可氣的是,那賀聰挑著糞桶好像不急于離去,就在三人面前蕩過來蕩過去。那二年青人更是火冒三丈,便揮刀向賀聰砍來??刹糯锨埃羌S桶又撞了過來。反復(fù)幾次,把那二人戲耍的狼狽不堪,可又無可奈何。
圍觀的眾人也齊齊地用看笑話的神色看著他們,仿佛在看一場有趣的表演。
那二人看到被眾人取笑更是氣急敗壞,便齊向賀聰沖去。賀聰見他二人眼看要接近時,故意腳下一軟,好像絆著什么東西的樣子,糞桶挑子已放在地上。口中大喊大叫著:“哎喲,不好了,要摔倒了。”
他離對面的二人甚近時,那一瞬間,雙手在空中一陣亂舞,口中大叫著:“不好,不好,要打人啦!”邊大喊大叫,又顯得手忙腳亂的。
可不知怎么,那二人手中的刀卻如同不翼而飛一般,二人頓時感到驚恐慌失措。再留神一看,未曾想手中的刀竟然莫名其妙地跑到糞桶里插著。
那賀聰卻站在一邊,故做驚慌,邊拍自己的胸口,邊喘氣邊喃喃說道:“好險,好險,差點來了個嘴啃泥?!笨尚闹泻俸僦毙?,得意非常。說完之后,又對那二人彎腰深深地施了個禮,一臉歉然之中滿是邪氣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兄臺,謝謝你們賜的刀?!?p> 那二人剛才有些惱怒神情,現(xiàn)在卻目瞪口呆地看著賀聰。賀聰拍了拍胸膛,故做高聲道:“哎喲,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恕!彼怯颓换{(diào)的樣子,怎么都不像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