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你看,這就是植城,這里的房子都是建在樹上,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再看那邊,好多花,好漂亮,不過都沒有你漂亮……”
“蕓兒你看這塊玉,我覺得跟你很配呢,這里是玉城,有數(shù)不盡的美玉,只要你喜歡,我都給你買下來……”
左鳴帶著李蕓兒不斷地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耐心地給她講解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仿佛要將所有的虧欠全都彌補回來。
當(dāng)然,這一路上少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但左鳴卻一點也不在乎。
這一路上,左鳴有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想到了《銀甲尸傀功》,這一門功法可以讓人的魂魄消散,但卻能讓肉身長存。
以他如今的境界,對功法稍作修改,便能將李蕓兒的肉身煉制成尸傀。
但是他卻猶豫了,他一邊想要李蕓兒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在自己的身邊,卻又不想如此自私,應(yīng)該讓她得以安眠。
左鳴心中難以決斷,所以不禁皺起了眉頭,讓同行之人總算有機會搭上話。
“我說兄弟,不用擔(dān)心,我們此去岐城,城中不只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珍貴藥材,還有許多不世出的名醫(yī),定能治好你娘子的怪病?!?p> 說話之人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此行是去城中為家中老母買些補藥,巧遇左鳴在外趕路,便熱情相邀上車。
左鳴沒有來過此地,正好缺一個向?qū)В谑潜銢]有拒絕。
通過觀察,左鳴發(fā)現(xiàn)這人雖然長相兇惡,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但是卻心地善良,并且為人孝順。
左鳴因為心中有事,所以對他比較敷衍,只記得他好像叫做陳大東以外,其他毫無印象。
至于李蕓兒,左鳴時刻用靈力溫養(yǎng)她的肉身,所以即便出來有些時日,依舊保持當(dāng)初的模樣,也唯有如此,他才能繼續(xù)欺騙自己她還活著。
所以在一般人看來,李蕓兒只是暈了過去。
途中有好幾次,陳大東想要搭話,但左鳴老是心不在焉,所以也沒聊上幾句。
“她沒有病,她只是睡著了!”左鳴看了陳大東一眼,認真地說。
“哦,對對對,我真是,失言了。不過兄弟,哥哥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和人家好上了,然后不小心懷了身孕,這去岐城是為了……
--嘿嘿,哥哥我看得出來,你十分心疼她,所以定是去找個好大夫,開個安胎的方子對不對?我告訴你,城東的陳大夫,跟我同姓,這方面可是鼎鼎有名的,你這趟跟我一起,準沒錯!”
陳大東見左鳴總算搭理他了,連忙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一副熱心大哥的模樣。
左鳴突然覺得此人還挺有趣,深情地看著李蕓兒,然后緩緩說道:
“這位大哥說得對,我與蕓兒其實早就相識了,奈何我家里窮,她爹為了拆散我們,便將她許配給了隔壁村的陳富貴。
--蕓兒她卻從來不嫌棄我,不斷地反抗,發(fā)誓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但那陳富貴仗著有錢有勢,竟上門搶親。
--無奈之下,蕓兒只能以死相逼,這才沒讓他得逞,蕓兒便是喝下了毒藥這才一直沒醒!”
左鳴現(xiàn)編的一個狗血的故事,陳大東聽了卻是又感動又氣憤,他猛一拍大腿:
“這姓陳的真不是個好東西!”
突然他想起自己好像也姓陳,連忙岔開話題道:
“兄弟,這可是個好姑娘,你可一定要珍惜?。 ?p> 左鳴苦澀地點了點頭,突然面色一冷,朝車窗外喝道:
“出來吧!你們可是真有耐心!”
“什么……”陳大東正疑惑,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忙掀開簾子一看,馬車已經(jīng)被數(shù)十人團團圍住,趕車的伙計已經(jīng)嚇暈了過去。
“你們要干什么?這里可是離岐城不遠,你們不怕壞了規(guī)矩被清算嗎?”陳大東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可是車外的眾人卻是絲毫不搭理他,為首一個赤著上身騎著馬提著大馬刀的壯漢對著馬車道:
“左幫主,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請你出來?”
左鳴輕笑一聲:“你不過是個探路的,也配叫我出來?”
“你……”
那壯漢氣得不輕,提著刀便沖了過來。
陳大東連忙對左鳴喊道:“兄弟快跑!”
左鳴只是輕喝了一聲“聒噪”,也不見他什么動作,那大漢手中的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對著大漢便砍了過去。
在陳大東看來,那大漢提著刀往這邊沖,但是突然舉起自己手中的刀砍向了自己。
在臨近馬車一尺的地方,大漢人頭落地,座下的馬卻是逃命似地往外跑去。
左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繼續(xù)說道:
“還不出來嗎?你不自己出來,我請的時候可就不這么客氣了,想要試探我,這種程度可不夠!”
“啪啪啪!”
一個帶著斗笠的青年男子拍著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穿著和其他人一致的衣裳,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他脫掉斗笠后,哪怕依舊和周圍的人相同發(fā)服飾,卻立馬顯得卓爾不群。
他的五官并不十分俊朗,但渾身上下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氣質(zhì),仿佛他無論在哪里,都會是焦點。
“我早先得到情報,說左幫主時隔兩年從秘境中走出,修為大進,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既然你知道傳言不虛,那你一個區(qū)區(qū)元神境如何敢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左鳴反唇相譏,他看出這個男子雖然修為高深,但比之如今的自己還是差了一些。
那男子顯然沒有料到左鳴會如此無禮,臉色微變,卻在一瞬間又恢復(fù)了淡定從容。
“左幫主可能不知道,秦某自修行以來……”
“我不想知道!”
論及懟人,作為前世的鍵盤俠,這方面可是強項,左鳴只幾句話,便讓秦姓男子心態(tài)失衡。
況且他實在討厭這人的氣質(zhì),忍不住便想懟上幾句。
“我可是……”
“我說了不想知道!”
“好好好!”
“我確實很好!”
“給我上!”
秦姓男子終于忍受不住,全身氣得發(fā)抖,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周圍的人聽到他的命令,紛紛亮出了武器,一時間馬車周圍刀光劍影。
陳大東嚇得不知說什么好,他竟有些羨慕暈過去的那個伙計,暈過去至少不用面對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
“陳大哥真是仗義,到這個時候還擋在兄弟面前!”左鳴打趣道。
陳大東已經(jīng)看出左鳴不是普通人,又看了看周圍沖過來的人群,苦笑道:
“我……那個……其實我是雙腿發(fā)抖,動不了……”
“哈哈,動不了的話,不動便是!”
左鳴話音剛落,虛空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虛影,雖是虛影,卻給人一種銳利、無堅不摧的感覺。
周圍準備進攻的人全都頓住,像是被這個鋼鐵巨人的氣勢所懾。
秦姓男子更是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竟然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
他得到左鳴成就宗師的情報時,便完全不信,他自幼便是天之驕子,在修行一途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能與之比肩。
他能年紀輕輕成就元神境,已經(jīng)被稱為百年難遇的天才,至于宗師,那完全是癡人說夢!
但如今左鳴的法相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元神境與宗師境看似只相差一階,但是不可同日而語。
所謂法相,便是自身的道的具象化,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道的體現(xiàn)。
左鳴也正好想試驗法相的威能,但對付這些人,根本都不需要展露全部實力。
法相隨意一動,眾人身上的武器包括其他金屬物品,不受控制地向法相的手中飛去,然后幾個呼吸間便融化消解,然后變成了法相的一部分。
然后地面驟然龜裂開來,一根根鐵索迸射而出,將攻擊左鳴的人全部束縛住,鐵索越束越緊,很快除秦姓男子外,其他人均沒有了人形。
鐵索纏繞著他們的尸體,逐漸化為了一顆顆鐵樹,然后在枝頭,開出了血色的花,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這些人本就是沖著左鳴而來,若是他實力不濟,下場好不到哪里去,再則他第一次施展,力道也控制得不太好。
他突然一揮手,纏住秦姓男子的鐵素緩緩?fù)巳ァ?p> “為什么……不殺我?”
秦姓男子之前一直憑借自己的修為苦苦支撐著,但他心里清楚,只要左鳴愿意,他的下場也如其他人一樣。
現(xiàn)如今左鳴突然放過他,反而讓他有些不解。
左鳴沒有解釋,而是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說了句“可憐”。
秦姓男子心里猛地一震,然后感激道:
“外面都傳你從秘境中得到了那件東西,我也是因此來找你的,一開始其實我不信,但現(xiàn)在我有點相信了,不過左幫主果然天縱奇才,我秦風(fēng)服了!”
“什么東西?”左鳴不解地問。
秦風(fēng)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灑脫地笑了笑,對著左鳴行了一禮,然后幾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左鳴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打算強問,因為遲早都會知道的,于是便招呼陳大東繼續(xù)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