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傾灑,暖暖秋日好景色。
坐在賬房的時候,崔柳新總是對這算盤珠子不滿意,抬頭看一眼坐在窗邊學(xué)習(xí)看賬的人,“這秋日雖好,但也別忘記添幾件衣服才是。”
鄭冉冉早上騎馬也是好一會,加上鍛煉也沒落下,身體熱著呢。
她笑著回答:“是,兒媳記住了?!?p> 對于學(xué)習(xí)她還是很有勁頭的,大腿只是暫時的,要是想要一只抱著,那也得自己夠努力才行啊。
只不過她翻看了楊府前年的賬本,除了看得頭暈外自己還算了算,意外地發(fā)現(xiàn)沒多少錢?
之前楊易給她買的大金鏈子還躺在盒子里呢,想想也不應(yīng)該?。?p> “娘,這賬兒媳看完了?!?p> 崔柳新有點詫異,“就看完了,你說說看出點什么來了?”
“嗯,咱們府上的銀錢像是不多了?!?p> 崔柳新看著鄭冉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你這丫頭,果然心思細(xì)膩。這賬本上的,不過是些外賬罷了。楊家的產(chǎn)業(yè),遠(yuǎn)不止表面看到的這些?!?p> 鄭冉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外賬?娘,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賬本?”
崔柳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不錯。這外賬,不過是應(yīng)付日常開銷和外人查看的。真正的家底,藏在暗處。咱們楊家,除了這宅子,還有幾家店鋪、幾處莊子?!?p> 鄭冉冉心想,這不就是古代版本的商業(yè)大佬嗎,變身夸夸機,“娘,你可真是厲害,能和娘學(xué)這些真是三生有幸?!?p> 崔柳新總算是知道那些個話本里,就因為幾句拍馬屁的話昏頭的主了,是好聽。
“以后少說這些,多學(xué)學(xué)日后也好幫襯著家里?!?p> “兒媳知道了,一定謹(jǐn)記娘的教導(dǎo)?!?p> 崔柳新看著鄭冉冉認(rèn)真的模樣,心中很是滿意,開始細(xì)細(xì)講解產(chǎn)業(yè)運營。
“先說這店鋪。米鋪收購糧食時,要關(guān)注時節(jié)與糧價走勢。新糧上市時,價格相對較低,可多囤些;青黃不接時,適當(dāng)抬高售價,但也不能太離譜,得考慮周邊百姓的承受能力,不然砸了招牌。平日里,要督促掌柜留意糧食的儲存情況,防潮防蟲,保證糧食質(zhì)量?!?p> “綢緞莊經(jīng)營的綾羅綢緞,花色、質(zhì)地得緊跟潮流。定期派伙計去各地采購新穎的布料,若是能拿到獨家貨源,那生意自然紅火。同時,要把控成本,與織戶談好價格,對店內(nèi)伙計也要嚴(yán)格要求,不能讓他們私自截留貨物或虛報賬目?!?p> “藥鋪的學(xué)問就更大了。采購藥材,必須保證品質(zhì)上乘,不能以次充好。要時常查看藥材的庫存,避免積壓過期,造成浪費?!?p> “至于莊子,順應(yīng)農(nóng)時。春耕時,得早早備好種子、農(nóng)具,安排好莊戶勞作。秋收時,要及時收割,確保顆粒歸倉。但秋冬時,也有果園那邊,春季要注重果樹的修剪、防蟲,夏季得悉心照料果實,保證口感與賣相。產(chǎn)出的果子,一部分供應(yīng)家里,剩余的運往集市售賣,要與靠譜的牙行合作,賣個好價錢。”
鄭冉冉聽得入神,心中暗自盤算著這些產(chǎn)業(yè)的潛在收益。
她忍不住問道:“婆婆,那祥云樓呢?兒媳對這服飾店倒是挺感興趣?!?p> 崔柳新微微一笑,“這祥云樓,它在城里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服飾店,店內(nèi)的衣裳款式新穎,用料講究。如果是你,你會怎么經(jīng)營?”
鄭冉冉好歹是在信息爆炸的時代生活過,也能說出點東西來,“要經(jīng)營好它,得有眼光獨到的裁縫師傅,能根據(jù)潮流設(shè)計新款。布料上既要質(zhì)地優(yōu)良,又要價格合適。還得與達(dá)官貴人府上的管家、夫人打好關(guān)系,了解他們的喜好,提前準(zhǔn)備新款。每逢節(jié)慶,推出些優(yōu)惠活動,吸引更多顧客?!?p> “想的倒是不錯。”崔柳新點點頭,“賬本你還有什么不懂的?”
鄭冉冉思索片刻,又問道:“娘平日里都是如何查賬的呢?”
崔柳新耐心地解釋道:“每個店鋪和莊子,都有自己的賬本,由掌柜負(fù)責(zé)記錄收支。每月末,掌柜們會帶著賬本到府上,與我核對賬目。若有異常,立刻詢問緣由。記賬的數(shù)目切忌含糊,廚房上寫有菜一捆10文,是什么菜、一捆是多少,這些都要注意。”
鄭冉冉點了點頭,認(rèn)真地說:“多謝娘指點,兒媳今日受益良多?!?p> 這說說寫寫也早就到了中午,午飯也是吃得簡單。
紅玉跟著人回到房里,把藏好的房契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冉冉,你是要干什么?”
鄭冉冉看著這幾份房契,想都不用想收益肯定不怎么樣,“紅玉,你說我把這些賣了重新買別的鋪子怎么樣?”
“是什么樣的鋪子???”
鄭冉冉想起女主后期建立起的商業(yè)帝國,怎么著這個大腿可得抱上。
但是,現(xiàn)在怎么說呢,得送拜帖過去才能見面。
不過這個時間點,男女主估計也相認(rèn)了,說不定靠著自己這層關(guān)系,還有機會抱上男主大腿?
事太多了,得一件件來。
鄭冉冉想到幾天后的東奔西跑,人就有點疲軟。
紅玉揉揉這腦袋瓜,小聲提醒:“冉冉,韓、吳兩位小姐明日就會登門拜訪?!?p> “對啊!”鄭冉冉一拍腦門,“七七她家不是也經(jīng)商的嗎,得跟她提一下。”
午睡一會后又去了賬房,不過這次不坐著了,一邊在院子里溜達(dá)一邊看賬。
當(dāng)然還有向婆婆學(xué)習(xí),順便拍拍馬屁。別管啥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娘,明日兒媳約了兩位閨中好友,想先停一日。”
崔柳新沒意見,她直接說:“行,以后也不用日日來這,隔兩日就行?!?p> 沒想到還能休息兩天?這不比雙休還爽?
鄭冉冉呼吸亂想著,不過又趕緊打斷了自己的想法。那給別人打工和給自己打工還是不一樣哈,學(xué)著學(xué)者說不定自己也能有點小金庫呢,休息了還是得學(xué)!
下午還是看賬,時不時練練字,然后幫忙算數(shù)字。
嗨呀,管賬還沒成,反倒是成了婆婆的人形計算器了。
“夫人,少夫人”還是紅玉進(jìn)來說:“到時辰了?!?p> 崔柳新疑惑地看一眼鄭冉冉,隨口一問:“什么時辰?”
“娘,相公到下值的時辰了,我想去門外等他?!?p> 一瞬間,崔柳新甚至有種多余問的感覺,揮了揮手讓人走。
總算是從賬房出來了,鄭冉冉溜達(dá)到門外去看,覺得外面的天氣就是好哈。
“噠噠噠”的馬蹄聲從遠(yuǎn)處傳來,她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楊易,揮了揮手。
楊易想著今日的事,同樣地跑過去,一下馬就站定在人面前了。
“小鄭,猜猜我給你帶了什么?”
“糖人?”
“不是,再猜?!?p> “簪子?”
“不是?!睏钜啄贸鲆粋€油紙包,“今天我去軍營那邊,抓到了不少野味,這是給你烤的?!?p> 軍營?這是決定了?
鄭冉冉不去想,只聞聞那烤肉,“三哥,你還會這些呢?烤得挺香。”
楊易點頭,“嘗嘗,不好吃不要錢?!?p> 烤肉金黃油潤,每一塊肉還沾著黏稠的醬料,鄭冉冉饞了,“那我嘗一塊。”
楊易用兩根剝了樹皮的筷子夾起一塊喂過去,“你看,時不時很好吃?”
入口就是脆脆的酥皮,之后就是軟爛多汁的烤肉,鄭冉冉一個勁地點頭,豎起來自己的大拇哥。
楊邛下朝一進(jìn)門就看到前廳里的兩人,朝中的那些事倒是沒那么煩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他不禁想到了還駐守在邊關(guān)的兩個兒子,估計之后這逆子也得離開京城,年輕一輩有人頂上去,也算后繼有人吧。
“額,爹,”鄭冉冉眼尖地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楊邛,一把推開還喂的人,梗著脖子吞下,“爹你下朝了。”
楊易同樣笑嘻嘻地喊:“爹,你吃不?”
快步回了房內(nèi),楊邛搖著腦袋走遠(yuǎn),這逆子還是算了。
“爹這是怎么了,前幾天下朝也這樣?!?p> “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
晚上照例,一家人圍坐在一塊。
因為烤肉吃多了,晚上鄭冉冉肚子里撐得慌,兩人繞著外面的花園溜達(dá)。
“今天你去軍營干嘛?”
“報名,順便再抓個雞。”
鄭冉冉之前就看過瑜國的律法,記得參軍這點好像是有相應(yīng)的制度,“我記得不是可以讓爹給你找軍職嗎?”
“那不一樣。”楊易想起自己在夢里做副將時都想加入的先鋒隊,“這個是只招軍伍子弟,不靠爹。”
鄭冉冉怎么聽著好像有點耳熟,她不是很懂這個有什么不一樣,“誰帶你們???”
“寧王,是不是覺得很好玩?”楊易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一個殘疾王爺,居然領(lǐng)了個京城軍營總兵的職位,這不是故意讓人難堪嗎?”
哦豁,這不就是男主嗎!鄭冉冉暗搓搓地想,男主后期那真是一往無前,而且有女主這個神醫(yī)在,再加上楊易有妹夫濾鏡?
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你別忘了我姐姐可是寧王妃。”鄭冉冉故意嘆了口氣,表情十分憂傷,“一想到姐夫被嘲笑,姐姐一定會被牽連。傷在她身痛在我心,我可憐的姐姐啊——”
楊易捂住鄭冉冉干嚎的嘴巴,“行行行,我保證一定留下。”
鄭冉冉推開手,眼睛盯著人忽悠,“你可一定得留下,我聽姐姐說過,寧王府上有個神醫(yī),這腿早就好了?!?p> “你說的是真的嗎?”
“騙你干嘛,你想啊,我姐姐要是不知道會嫁過去嗎?”
楊易想起夢里的那只戰(zhàn)無不勝的隊伍,副將的他只知道率領(lǐng)的人就是寧王,如果腿現(xiàn)在好了,這份忍耐力,也難怪會在眾多皇子中一枝獨秀。
鄭冉冉也不知道自己撒潑胡鬧加上隨口忽悠能有什么樣的效果,推了推人,“我真沒騙你。”
楊易抓住那只手,笑著說:“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會騙我?!?p> 此時,月明星稀,四下無人,眼神曖昧。
鄭冉冉看著越靠越近的人,矮著腰往外躲,一靠一躲,一躲一靠。
“停!”鄭冉冉感覺兩個人簡直別扭的不行,憋著笑,“你站那別動?!?p> 楊易有點可惜,都怪那些個話本沒重點說明,這不就讓他出丑了。
“閉眼。”
楊易閉上眼,他本來還想說兩句緩解緩解氣氛,然后就感覺一個柔軟的東西在嘴唇上碰一下。
很軟很軟,他伸手摟著那截腰,自己把兩人間的高度降低。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結(jié)束后兩個人又牽著手回房。
“你知道娘的閨名叫什么嗎?”
“不知道,娘從沒說過,我也從沒問過?!?p> “崔柳新,楊柳依依的柳,溫故知新的新,是不是特別好聽。我娘的名字你也要記得,叫安珍娘,珍珠的珍?!?p> “記得了,那你要知道我哥哥嫂嫂們的名字嗎?”
“要,叫什么?”
“大哥一家,楊承憶、劉晴、我大哥兒子叫楊步云,二哥一家,楊順興、葛琦?!?p> “寫下來給我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