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侯府門前,朱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從街頭綿延至巷尾,仿若一條紅色的星河。
那燈籠上皆繡著精致的龍鳳呈祥圖案,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似在訴說著這場婚事的非凡。
在古代,成親是人生大事,關(guān)乎家族興衰,因此婚前籌備極為繁雜,男女雙方都有諸多需要留意的事項。
鄭冉冉就算是被關(guān)在府里,也能看到來來往往的小廝和丫鬟,他們手上可拿著不少成親用的囍字。
鄭冉冉本來還想去見見鄭康的,有兩婆子時刻看著,也就只好找其他時間再去。
婆子們在盯著人時,倒也是真教了些東西,比如嫁妝。
鄭冉冉一聽到這,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可以期待一下,“這里可有些什么講究?”
李婆子說:“嫁妝種類繁多,從金銀細(xì)軟、珠寶首飾,到綾羅綢緞、家具器皿,無一不彰顯女方家底與對女兒的疼愛?!?p> “就好比大小姐,夫人肯定會準(zhǔn)備周全。除了那些個阿堵物,還包含珍稀古玩、名家字畫等,以展現(xiàn)侯府的底蘊(yùn)。準(zhǔn)備過程中,需精心挑選、妥善安置,確保嫁妝的品質(zhì)與數(shù)量符合身份。”
鄭冉冉可不信這鬼話,她可是看過原著的,知道那些個嫁妝也就做個表面光,底下差得遠(yuǎn)了。一想到自己,估計應(yīng)該也是這樣。
“姐姐真是風(fēng)光?!?p> 張婆子笑笑,“婚前一段時間,女方還要進(jìn)行“開臉”儀式。由家中長輩或?qū)I(yè)喜娘用絲線絞去臉上汗毛,修齊鬢角,寓意去除少女的稚氣,開啟新的人生階段?!?p> 聽到這里,鄭冉冉有點(diǎn)煩了,她故意撇開話題問:“那另一方呢,也要這樣嗎?”
“男方要選定迎親的吉日良辰,并提前通知女方。這一環(huán)節(jié)需依據(jù)雙方生辰八字,經(jīng)專業(yè)命理師推算,確?;槎Y當(dāng)天諸事順?biāo)臁?p> 同時,男方要組織好迎親隊伍,挑選身強(qiáng)力壯、形象良好的家丁,安排好鑼鼓、鞭炮等事宜,保證迎親過程熱鬧有序。
成親前一天,男方要布置婚房?;榉坎贾弥v究頗多,床鋪要由全福之人鋪設(shè),放置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寓意“早生貴子”。房間內(nèi)張貼大紅喜字,懸掛紅色燈籠,營造喜慶氛圍。男方還要親自檢查婚房布置,確保一切符合禮儀和喜慶要求?!?p> 這一連串的花頭講究,弄得鄭冉冉也有點(diǎn)子楞,原來這男方也挺折騰的。
這一念就是一上午,兩婆子說得是口干舌燥,啞著聲音走了。
一連好幾天,鄭冉冉算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之后也就到了女主大婚了。
府門大開,門上貼著巨大的金色喜字,陽光灑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侯府內(nèi),處處張燈結(jié)彩,紅色的綢緞從屋檐垂下,仿若一片紅色的海洋?;▓@中,各色鮮花爭奇斗艷,與這喜慶的氛圍相得益彰。廊道上,懸掛著的宮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將整個侯府裝點(diǎn)得如夢如幻。
鄭瑤瑤正在梳頭,來的婦人有點(diǎn)講究,居然還是樓何驍送過來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鄭瑤瑤倒是沒什么感覺,她只聽著。
梳完頭后就是穿衣,拿來的是一襲鳳冠霞帔。鳳冠上的紅寶石、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光芒,有心人看到都知道每一顆都價值連城。
而那霞帔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針法細(xì)膩,鳳凰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飛。
“大姐姐,大姐姐!”
鄭瑤瑤聽到房間外的聲音,就看見鄭冉冉滿臉笑意地走進(jìn)來,只不過臉色蒼白不少。
鄭冉冉上前就是各種祝福話,“大姐姐,祝你新婚快樂,愿你與姐夫恩恩愛愛,攜手同行,盡享人間煙火,往后余生,甜甜蜜蜜,生活滿是幸福滋味?!?p>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真摯地祝福,鄭瑤瑤笑了,她伸手握住這個三妹妹,搭上脈診斷后發(fā)現(xiàn)身體還是挺健康的,“多謝妹妹?!?p> 鄭冉冉也笑,她覺得自己能看到喜歡的情節(jié),那是真的很開心。
說完話也不想走,就坐在旁邊看人梳妝打扮。等人換婚服的時候,她眼尖就看到了放在梳妝盒最中間的玉佩。
鄭冉冉立刻就想到了原著中關(guān)于這個玉佩的情節(jié),畢竟這個可是男女主真正甜到心窩窩里的重要道具。
小時候男女主相遇后又分開,男主就留下了自己的玉佩,但是這玩意早就被惡毒女配給摔壞了。
反正我沒干這事,鄭冉冉摸了摸鼻子,等著人換好婚服的時候,故意指著那個玉佩問:“姐姐,選那個玉佩吧,那個最好看了。”
拿起那玉佩,鄭瑤瑤隨手掛在了腰間,“好看嗎?”
芊芊細(xì)腰掛著一塊玉,鄭冉冉猛點(diǎn)頭,“好看!”反正比楊易送的那條大金鏈子好看。
等喜婆開始趕人,鄭冉冉也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六皇子樓何驍身著金色蟒袍,腰間系著一條白玉腰帶,顯得英姿颯爽。
他劍眉星目,嘴角微微上揚(yáng),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身后跟著長長的迎親隊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樓何驍從馬車上下來,還是坐在輪椅上,一身喜服,俊秀非常。
“大小姐,該上花轎了?!?p> 鄭瑤瑤戴上蓋頭,身姿婀娜,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花轎。
“這下子應(yīng)該沒那么多渣了吧?”鄭冉冉特意爬樹找了個位置觀看,底下紅玉正幫她守著。
“什么渣?”
“?”鄭冉冉聽到身邊的話,嚇得身體都僵硬了,轉(zhuǎn)身一看就發(fā)現(xiàn)樹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楊易。
少年趴在另一根大樹杈上,好奇地問:“什么渣?”
要死了,這家伙怎么來了。
鄭冉冉搖頭準(zhǔn)備下樹,“沒什么渣,你怎么來這了?”
“看看你,順便來道歉。”楊易看人艱難下樹,伸手一摟就把人帶下來了。
手趕緊收回,態(tài)度十分誠懇,“小鄭,我真的錯了,都是我的問題,這門親事我退不了了?!?p> 呼啦一下站在地上,鄭冉冉心想這有武功就是好哈,看著已經(jīng)彎腰朝自己行禮的人,“道什么謙,這又不是你的問題?!?p> “你不生氣嗎?”
“都說了不生氣了。”鄭冉冉再次趕人,“你趕緊回去,別到時候讓人瞧見了影響不好。”
楊易發(fā)現(xiàn)真沒不生氣,心里好受了,他立刻踩著大樹翻墻離開。
紅玉捧著一個盒子去瞧那翻墻走的身影,“楊公子真是厲害?!?p> “他也真是膽大,敢偷跑進(jìn)來?!编嵢饺揭灿悬c(diǎn)羨慕這身體素質(zhì),轉(zhuǎn)頭就看見了捧過來的盒子,“什么東西?”
紅玉笑著說:“楊公子送給冉冉你的?!?p> “是嘛?!编嵢饺诫S手打開,就看見里面一張張的銀票,啪地一下子又給關(guān)上了,“好多錢?!?p> “嗯嗯。”
鄭冉冉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立刻把銀票全藏進(jìn)自己懷里,“這錢我們先替他保管,到時候再還回去。”
紅玉看了看,只是笑,然后兩人又溜達(dá)著回去。
——
另一邊的大婚也在繼續(xù),花轎落地,鄭瑤瑤在喜婆的攙扶下緩緩走出。
兩人攜手走進(jìn)王府正廳,廳內(nèi)早已賓客滿堂。
眾人紛紛投來目光,嘴上的好話是不少,但多少真心誰又知道呢?
鄭際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鄭張氏則眼眶微紅,既有女兒出嫁的不舍,又有對她未來的期許,當(dāng)然也是提前熬了點(diǎn)夜。
鄭瑤瑤照常,只不過樓何驍親自來迎親倒是讓她高看幾眼。
樓何驍還在想那枚玉佩,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兩人都進(jìn)了府內(nèi),隨著司儀高喊:“一拜天地!”
鄭瑤瑤和樓何驍轉(zhuǎn)身,對著天地牌位恭敬地拜下。
“二拜高堂!”
兩人又面向侯爺和侯夫人,深深鞠躬。
“夫妻對拜!”
當(dāng)他們面對面行禮時,樓何驍再次望向鄭瑤瑤,發(fā)現(xiàn)了那枚玉佩,目光中多了幾分溫柔與堅定。
鄭瑤瑤也微微抬頭,與他對視,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送入洞房!”
因為原先的六皇子,現(xiàn)今的寧王,身體殘疾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之后的敬酒也是少的很。
樓何驍聽著那些恭喜的話,倒是也笑笑,只不過喝上幾杯就回了房。
想起那枚玉佩,樓何驍嘴角漏出笑意,他從輪椅上站起來,雙腿行動如常。
回到房間內(nèi),看見坐在婚床上的人,輕輕挑起她的紅蓋頭。
四目相對,鄭瑤瑤眼中的清冷與樓何驍眼中的熾熱碰撞在一起,擦出別樣的火花。
“阿瑤,果然是你?!?p> 鄭瑤瑤聽到這句話,神色如常,“王爺這是認(rèn)錯人了?”
樓何驍微微一愣,從懷里拿出一根木頭簪子,臉上帶著笑,“阿瑤,這是你送給我的,你不記得了?”
鄭瑤瑤當(dāng)然記得,只不過對這樣的巧合難得地有點(diǎn)驚訝,她年初那個少年人的名字,“小馬?”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樓何驍笑得開懷。誰知道他小時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直尋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只不過音訊全無,才等到了現(xiàn)在。”
鄭瑤瑤倒是真沒想到那個有些憤世嫉俗的少年居然就是樓何驍,她娥眉微挑,“你找我干什么?”
樓何驍一雙多情眼,含情脈脈地看著面前的人,單膝跪地,“阿瑤,我心悅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