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吞噬了三進(jìn)的房屋,到處都是尸體,隨著火勢越來越猛,掙扎的聲音漸漸消失,凌青竹拼命喊著,可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眼看濃煙飄到眼前,突然有一人背著她越過了院墻。
“小姐!”
是剔羽的聲音。
凌青竹慢慢抬起眼,外面天已經(jīng)快黑了,她揉了揉發(fā)沉的頭。夢里的場景仿佛剛剛發(fā)生,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做過這個夢了,可是她偏偏想不起來到底發(fā)生在哪里,救了自己的人是誰,甚至,她連她的父母都忘記了。
“小姐,殿下來了?!?p> 剔羽適時的在旁提醒著,凌青竹將腦中混亂的場景拂去,現(xiàn)在可不是任她追憶的時機(jī),內(nèi)憂外患,時間等不及了。
簡單地梳洗過后,有小丫鬟在門口通報。
她沉了口氣,換上有些懵懂的表情,接過了丫鬟遞過來的茶盤。
四皇子蕭容景正在書房與趙太尉議論白天的事情,她剛進(jìn)院,便聽到兩人的爭吵聲,她不動聲色地往院里走。
眼看到門口,突然從旁邊伸出一只手。
順著粉色的衣袖看過去,凌青竹皺了皺眉。
“大小姐有事嗎?”
“四皇子殿下在和父親議事,你不方便進(jìn)去,把東西給我?!?p> 說著她旁邊的丫鬟便要搶凌青竹手里的托盤。
凌青竹側(cè)身躲過,語氣有些不耐:“大小姐,這等小事就不勞煩你了?!?p> 趙玉荷“切”了一聲,一副看透她的表情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四皇子也是你這種野丫頭能肖想的?”
凌青竹在心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和蕭容景認(rèn)識的時候,眼前的這位大小姐還不知道在哪玩泥人呢....
“哦”凌青竹面無表情地回道!
“你!”趙玉荷氣急敗壞地吼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聽不懂話嗎?我讓你把托盤給我!”
凌青竹淡淡回視:“若是我不給呢?”
趙玉荷抬起巴掌,“你要是不給我,你信不信我!”還未說完,巴掌便要落下,凌青竹左邊站著趙玉荷的丫鬟,右邊又是即將落下的巴掌,她雙手托著茶盤,根本沒法阻擋,眼看巴掌便要落下,眼前的門突然打開,只見一只白色的衣袖伸出來,預(yù)想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下一刻,凌青竹便落入了一個有些微涼的懷抱。手中茶盤也被那人接過。
凌青竹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更加震驚的是趙玉荷。
“玉荷,你這是在干什么!”
趙太尉與四皇子同時出現(xiàn)在門口,若不是剛才四皇子反應(yīng)快,這一巴掌便要實打?qū)嵉穆涞搅枨嘀衲樕狭?,自己孩子?dāng)著外人的面打起來,趙太尉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盡了。
“爹...”趙玉荷腦筋急轉(zhuǎn)著,看了眼四皇子懷里的凌青竹,更加氣憤地說道:“是她!非要從丫鬟手里搶著要給您送茶!”
趙太尉一看自己女兒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嘆了口氣。
四皇子的野心他比誰都清楚,他怎么會看上玉荷那個心思單純沒腦子的小姐。
“好了,別吵了,是我派人叫青竹過來的,你要是沒事,早點回去睡覺吧!”
“爹!你怎么總是向著她!”趙玉荷沒看見四皇子越來越深沉的眼神,仍不甘心地喊道。
趙太尉心知四皇子和凌青竹的關(guān)系,也知道這位爺一向脾氣不好,要是一會玉荷再口無遮攔,他就保不住她了。
“玉荷,我說早點回去!”趙太尉的臉上染了寒霜,看的趙玉荷心里一驚,剛想說出口的話憋在了嗓子里,瞪了一眼凌青竹,隨后帶著丫鬟甩手走開了。
趙太尉“啪”的一聲關(guān)上門,見到四皇子抱著青竹不松手,連忙給四皇子道歉:“殿下,小女一向任性慣了,還請殿下不要放在眼里,過后我一定嚴(yán)加管教?!?p> 四皇子眼皮都沒抬,猶自抱著懷中佳人。聲音分辨不出情緒。
“你應(yīng)該請罪的人不是我吧?!?p> 趙太尉反應(yīng)很快,向著凌青竹說道:“少主,小女管教不嚴(yán),還請少主見諒?!?p> 凌青竹借著話掙脫了懷抱,轉(zhuǎn)身扶起了彎身的趙太尉,“您客氣了?!?p> 蕭容景目光中有些不滿,走回了桌邊,喝了口凌青竹送來的茶,神色才稍微好了些。
今日他來,便是演那場今天早上在朝堂未演完的戲。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試探,凌青竹看出來皇上對太子的信任不是短時間能打破的,需要循序漸進(jìn)的一步步瓦解,所以她布了一個局,就算不能打倒太子,也能卸下他一條胳膊了。
幾人商量了一下過幾天的事情,不一會,凌青竹跟在四皇子的身后走了出來。
看出他似乎不太高興,凌青竹開口說道:“最近殿下過的可好?”
蕭容景知道她是在主動找話題,可一想到剛才她差點挨打,他便氣不過去,說話聲音悶悶的。
“好?!?p> “皇帝呢?有什么動靜沒有,上次我們折損了幾十人,我怕他懷疑我?!?p> 四皇子走的飛快,眼睛斜斜地看著身旁跟著的青竹,“哼”了一聲,還是慢了下來。
“那老皇帝精明著呢,已經(jīng)查過你的身世了,不過當(dāng)然是查不出什么的?!?p> 金玉樓雖然在江湖上地位頗高,可歷代少主從來都是隱藏在背后的,知道的人本就沒有幾個,更何況她早就對自己的身份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
四皇子等了一會,跟前女子靜悄悄的,絲毫不提剛才的事情,難道她就不委屈嗎?
“青竹,你呢?趙府呆的舒服嗎?”
凌青竹有些疑惑地望了望他,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無所謂地笑笑:“你說趙玉荷啊,那就是個沒腦子的,還不配我放在眼里?!?p> “剛才要不是我出手快,你就挨打了!”說到挨打兩字時,他眼里仍然有化不開的戾氣。
他放在手心的姑娘,怎容得她人碰她一根汗毛。
“怎么會,我不會挨打的,你要是不出現(xiàn),我就只好浪費一壺茶嘍?!?p> 蕭容景看著青竹一臉志在必得的表情,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保護(hù)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