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傍晚,便看見了極北陸地,谷一諾一人下了船,跌跌撞撞朝北路行去。在他離開半個時辰之后,閆塵便找了個理由也下了大船。
二人離開后不久,一艘快船靠近??齑蠏熘幻嫔裥l(wèi)軍旗,旗的下角處寫著第十支部的字樣。而此刻,夜就在船上。
神衛(wèi)軍查問了大船之后,極速向北行去。中午時刻,他們看到神衛(wèi)軍求救信號,火速趕來,最后救起一名神衛(wèi)軍,從他口中得知他們被逆神宗的少年擊殺,他僥幸逃過一劫。
夜?jié)撊肷蕉粗?,卻不見七彩琉璃珠,而那兩顆蛟龍獸核卻在奚季剛懷中。夜漆黑的眸子中露出一股殺意,奚季剛是他麾下統(tǒng)領(lǐng),竟然被人殺死,還搶走了七彩琉璃珠。他堂堂神衛(wèi),何時受過這種氣。
于是,他下令朝北追。因為只有逃亡北方才可能擺脫神衛(wèi)軍的追蹤,其他方向都是自找死路。
“你們在船上等我,我親自去誅殺了逆神宗的小子!”
夜說罷,消失在快船上。
此刻,在北陸荒原之中,谷一諾跌跌撞撞,朝一座兩百多米高的圓柱形山峰行去。
荒原之中并無高大的樹木,只有一些腳掌高的草本植物,此時正值春夏之交,郁郁蔥蔥。一人,一牛,行至其中,似是一副畫。閆塵沒心思賞畫,追上谷一諾。
“少年,這是要去哪里?”閆塵笑道。
谷一諾朝他看了一眼,又向那圓柱形山峰看了一眼,栽倒下去!
閆塵一驚,急忙將他扶了起來,但見他面色慘白,呼吸微弱,他身上并無刀傷劍傷,閆塵扒開他的衣服,但見一個血紅色的掌印。定然是與奚季剛戰(zhàn)斗的時候被一掌擊中??磥?,同樣是神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實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當(dāng)初在小麒麟王城外,谷一諾還只是靜心境巔峰,卻能擊殺歸真境的風(fēng)明忠,雖說風(fēng)明忠當(dāng)時有傷,但也差不了哪里去,還是輕易的擊殺了他。想不到換成奚季剛,雖然同樣擊殺了他,但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只好逃往北方荒原。
可惜他倒在半路了。
閆塵雖不懂醫(yī)藥,但他的元氣可是療傷圣藥,多重的傷在他的異能元氣面前都是小菜一碟。對于此道,閆塵早已駕輕就熟。輸出大量的元氣才慢慢修復(fù)了他受損的元脈和五臟六腑。
不一會兒,谷一諾醒來??粗矍暗拈Z塵,他大驚失色,一躍而起。此時,他更驚,自己身上的傷不僅好得差不多,自己更是莫名其妙沖破巔峰達到半步神通之境。
“你……你是何人?”
“你首先該說的不應(yīng)該是謝謝嗎?”閆塵笑道。
谷一諾面色一紅,憋得說不出話來。
“算了,看在你與神衛(wèi)軍作對的份上,就算了!”閆塵躍上牛背,準備離去。
“閣下可是青牛武者?”谷一諾望著青牛和陶壺道。閆塵也不多言,拿出百寶袋中新做的面具,戴了起來。
“哈哈……”
突然,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來得好快……”閆塵喃喃道,腳下用力,青??v蹄狂奔,朝有光亮的圓柱峰奔去。
“愣什么,快跑啊,神衛(wèi)到了!”閆塵向陷入癡呆的谷一諾喊道。谷一諾從眼前的奇景中清醒過來,朝圓柱峰掠去。
閆塵勒住牛僵,不再狂奔,因為,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真正的夜,降臨了。黑夜,總是讓人驚慌,讓人恐懼。你看不見身前有什么身后有什么,不知道何時會有一柄刀捅向你。
“奚統(tǒng)領(lǐng)是死在你手上吧?”黑夜之中傳來夜的聲音。那聲音,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不錯!”谷一諾大聲回道。
“你是刀癡的弟子?”夜又問。
“不,我是他侄子!”谷一諾道。
夜果然不愧是四大神衛(wèi)之一,單單從山洞中的戰(zhàn)斗痕跡便看出對方是什么人,十分可怕!
“我們又見面了!”這句話是對閆塵說的。
“我不認識你??!”閆塵回道。
“雖然你戴著面具,可氣息無法改變!”夜淡淡道。
“就算是這樣,我們無仇無怨吧,你攔我去路干什么?”閆塵又道。
“擅自協(xié)助逆神宗的人,以同罪論處!”夜冷冷道。
“什么罪?”閆塵問道。
“逆罪!犯逆罪者,殺無赦!”
“神衛(wèi)軍是我殺的,和他無關(guān),有本事出來與我一戰(zhàn)!”谷一諾大喊道。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光,那道光正照射在黑衣斗篷者身上,那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夜便從這道光中走了出來。
谷一諾滿頭大汗,巨大的威壓讓他呼吸都急促了。這便是神衛(wèi)的力量嗎?
谷一諾全身一陣,一刀斬來,他那刀法雄渾有力,如江如?!?p> “怪不得奚統(tǒng)領(lǐng)會死在你手上,你學(xué)會了乾坤刀法!”夜詫異道。
谷一諾連擊數(shù)刀,連夜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砰,谷一諾突然被擊飛出去,身體還未落定,便被黑暗給帶了回來,來到夜的面前。從谷一諾的情形看,他根本掙脫不開夜的束縛。
“七彩琉璃珠在哪里?”夜冷冷問。
“我逆神宗的事業(yè)是覆滅神衛(wèi)軍,不是貪財之輩,七彩琉璃珠沉入了海底!”谷一諾惡狠狠道。
“當(dāng)真不說嗎?”夜冷冷道。
“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谷中天的侄子,乾坤刀法的傳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谷一諾冷冷道。
“喂喂,不要把自己塑造得那么高尚嘛,要我怎么活?”閆塵在旁笑道。
“忘記了,還有一個你!”夜轉(zhuǎn)頭對閆塵道。
“神衛(wèi)大人,我只是救了一個快死之人,我可不知道他是逆神宗的人!”閆塵解釋道。
“樹林里的神秘人也是你吧?”夜冷冷道。
“什么樹林,我不知道神衛(wèi)大人說的是什么!”
“裝傻?”一道黑暗力量突然朝閆塵涌來,閆塵一道劍氣揮出,截住了洶涌而來的罡氣。
“你是……真正的青牛武者?”夜突然道。
“我也不知道?!遍Z塵笑道。
“我見你劍氣凌厲,不知是哪位神尊的弟子?”夜問。
“別那么多話了,我要走了!”閆塵說罷,轉(zhuǎn)身要走,可他面前依然是無盡的黑暗!夜不想讓他走!
閆塵再次回過身來,冷冷盯著夜。
洶涌的劍氣斬斷控制谷一諾的黑暗力量,谷一諾跌落在地,氣喘吁吁。既然要戰(zhàn),多一個幫手還是好的。
“谷一諾,看來今天我們兩個要聯(lián)手對敵了!”閆塵躍下牛背,站在夜的對面。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谷一諾驚道。
“這不重要,不重要!”閆塵尷尬道。
“青牛武者這是要與神衛(wèi)軍為敵?”夜冷冷道。
“是神衛(wèi)大人不放我走,可不是我要與神衛(wèi)軍為敵,況且,神衛(wèi)大人也代表不了神衛(wèi)軍吧?”閆塵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實則害怕不已。
“好,好,那我就好好和你們兩個晚輩玩玩?!?p> 夜突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閆塵與谷一諾背對而立,二人嚴陣以待,不敢大意。
“谷兄,你有沒有什么對付黑暗的辦法,黑不隆冬的,太嚇人啦!”閆塵問道。
“我也沒辦法!”
“你們逆神宗就沒有一點壓箱底的絕活嗎?”閆塵詫異問道。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谷一諾回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萬不得已啦!”
暗黑色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二人團團圍住,二人罡氣濤濤,卻奈何不了這種無形的力量,而這種力量不僅帶給他們恐懼,還帶給他們無形的壓力。
“誅天誅神誅人,自黑暗中來,當(dāng)從黑暗中去,黑暗才是這個世界最原始的力量!感受來自黑暗的恐懼吧!”
夜的聲音傳來,閆塵二人不由得心驚膽寒,神衛(wèi)果然非同凡響,不是一般的通神境武者可比。
“神衛(wèi)大人,神衛(wèi)軍不是號稱正義之師嗎?怎么神衛(wèi)大人會這么邪惡的力量?”閆塵大聲問。
“力量并無正義邪惡之分,只有強弱之別!”
“那就嘗一嘗這一劍吧!”閆塵元神眼開啟,查出夜的位置,但他不動聲色,目光看向其他地方,連劍氣掌力也是亂發(fā)一通。
“兄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這黑暗的力量無窮無盡,我們對付不了??!”谷一諾道。
“你就沒有辦法確定他的位置嗎?”閆塵問。
“沒有!啊……”谷一諾被黑暗力量擊飛,一擊得手,黑暗力量如附骨之疽,將谷一諾折磨得時上時下,全無還手之力。
“老大,不要老是讓我救你?。 遍Z塵幾道劍氣斬出,破開束縛住谷一諾的黑暗力量。
“多……多謝!”
“好純粹的劍意,怪不得斬得開我的黑暗之手!”夜淡淡道。
“哎呦喂!”閆塵大叫一聲,被黑暗力量擊中,撲倒在地,他倒地瞬間,在夜周身凝結(jié)出劍意,正是在夜得意的時候。
三十六路回旋氣劍術(shù)的真正可怕之處在于,劍意的凝結(jié)能夠做到無聲無息,當(dāng)對方意識到時為時已晚。哪怕是夜也不例外,畢竟,氣劍宗可是長洲第一大宗門,劍術(shù)僅次于敗劍山,而讓他們威名遠播的劍術(shù)之首便是這三十六路回旋氣劍術(shù)。此套劍術(shù)練到極高深的境界時,會悟出另外四路最頂級劍招,據(jù)說悟出第四十路的氣劍宗前輩一念成圣,獨步天下。
閆塵悟出第三十七路問天,以及第三十九路困獸,但是第三十八路卻是不知,閆塵以為他悟出的困獸是第三十八路,其實不然,他躍過了第三十八路悟出三十九路,而三十八路到底是什么,他卻摸不著頭腦。
不過,就在這時,他暗暗凝結(jié)困獸劍陣,只待時機成熟,便立時啟動劍陣。
“谷兄,待會兒以你最強的一擊斬向夜,記住,是最強的一擊,等我喊你的時候!”閆塵侵入谷一諾識海,道。
谷一諾點了點頭。閆塵大喜,以掌拍地,大喝道:“困獸!”
劍陣突然出現(xiàn),將夜圍困在其中。夜一愣,面對以純粹劍意構(gòu)筑的劍陣,他還是有些驚嘆的。
“好純粹的劍意之陣,能夠無聲無息構(gòu)筑劍陣的劍術(shù),恐怕只有氣劍宗的三十六路回旋氣劍術(shù)做得到,這應(yīng)該是第三十九路困獸吧?”夜一點也不著急,似乎這劍陣他根本看不在眼里。
“三十九路?”閆塵一愣,這不該是三十八路嗎?
“黑暗之神!”夜右手握拳,拳抵參天,黑暗力量如狼似虎撲出,將劍陣沖擊得搖搖欲墜。破開劍陣只在轉(zhuǎn)眼之間!
“出手!劍從天上來!”閆塵大喝。谷一諾接到指令,大喝:“乾坤一氣斬!”
一道至純的劍意自夜的頭頂襲來,谷一諾的刀氣攔腰斬來,此時,正是夜破開劍陣的剎那間,時機拿捏得恰是時候。夜剛破開劍陣,劍氣刀氣同時來到,他一個措手不及,被擊飛數(shù)丈。
二人一擊得手,露出了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