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塵抱著閃電貂,不停地撫摸著它的頭,邁著輕快的步伐四處游走。
但凡見到女性修行者,他都會裝模作樣的從她們身邊走過,可惜這些女子都是些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法眼。
閑來無事,吹著口哨,神劍插腰,朝山之陰面走去。
陰面是白雪皚皚的世界,潔白無瑕,寒氣逼人。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刺啦刺啦的響,閆塵深一腳淺一腳繞著山往上走。他偶爾能看見在雪地里修煉的修行者。
“是她?”
在一處凸起的巨石之上,一名女子盤膝而坐,四周的積雪慢慢化去。此人不是修羅還能是誰?
“師姐,干嘛呢?打坐?。恳黾野??還是在出恭?”閆塵遠遠叫了起來,話音未落,閆塵身旁的兩棵雪松卡擦兩聲斷為兩截。
閆塵嚇得動也不敢動,這兩道劍氣無聲無息,純粹無比,與閆塵的氣劍相比不知強了多少倍。
“同門之人,可不要相殘啊師姐!”
“幾天前,妖王在此隕落,陰邪山還殘存著它的魂識,一不小心擊殺一兩個修行者也不是不可能!”修羅冷冷道。
“師姐,我做了什么你要殺我滅口?”閆塵似笑非笑。
“師祖,她在那里!我盯她好幾天了,都是一個人在這里修煉,女人中的極品?。 睒淞掷镒邇扇?,一老一少。
他們徑直朝修羅走去,色瞇瞇的眼神和閆塵一模一樣。
“另一面就有敗劍山的弟子,要是驚動他們的高手就不好了?!崩险卟⒉焕?,年近五十,鬢須花白,擁有成熟男人獨特的韻味。
“師祖放心,滅妖王之戰(zhàn)之后,絕頂高手已經(jīng)悉數(shù)離開,剩下的就一個三斬白元,不過,今天他去了森林之王的王座之山,恐怕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其余宗派的高手不足為慮?!闭f話的少年就十分普通,但衣著華麗,油頭粉面。
兩人的出現(xiàn)讓閆塵覺得似曾相識,又記不起哪里見過。
“姑娘,一個人修煉?。恳缓褪迨逡黄痣p休吧?”中年男子淫笑道。
修羅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的眉毛會說話,她的頭發(fā)也會說話,從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英氣逼人。
“好有品的女人!”中年男子撫須道。
“姑娘,和我回仙劍門吧?下半輩子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仙劍門?”
遠處的閆塵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似曾相識,當時欺負莫語的就是仙劍門的人。
“我可是仙劍門的副門主!”中年男子自豪道。
“師姐,仙劍門好得很,全部是英雄豪杰,你就從了他吧!”閆塵大聲道。
那中年男子回過頭來,對識時務的閆塵大加贊賞。
中年男子隨手拋出一錠金錠,道:“滾吧!”閆塵接住,看了看,隨手扔在了地上。
“姑娘,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敘敘舊吧?!敝心昴凶由斐鍪謥恚鸵龅叫蘖_的鬢發(fā)。
“哎,有人要倒霉了!”閆塵嘆息一聲,不忍直視,果不其然,一聲慘叫嚇了閆塵一跳。
中年男子伸出的手齊腕而斷,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斷手,驚恐地望著修羅。
“你,你是誰?”
“你早該問一問,我叫羅修!”修羅笑道。
“羅修?敗劍山修羅?”中年男子大驚失色,他一腳踹在自己徒孫身上,轉(zhuǎn)身就跑。
那少年栽進雪里,知道碰到硬茬,連滾帶爬朝山下跑出。
只聞兩聲慘叫,二人栽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來,鮮血將身前的白雪染成了深紅之色。
“師姐,你這是什么劍法,教教我唄!”閆塵走到修羅身邊,撒嬌道。
“你要不是敗劍山的弟子,我早殺了你!”
“不要這樣嘛師姐,生氣使人衰老,師姐這樣的天仙千萬老不得!”
“再多言一句,小心我撕爛你的臭嘴!登徒浪子!”
“冤枉啊,我嘴可不……”砰的一聲,閆塵倒飛而出,撞在一棵雪松上,將樹上的積雪震了下來,恰好將閆塵埋住。
閆塵扒開積雪,道:“師姐,你打死我了!”
修羅心頭怒極,又不能殺他,只好飛速離開。
“師姐,你要去哪?等等師弟!”閆塵大喊道,他也不追,只呈口舌之快。
閆塵無聊,又行一陣,來到陰邪山頂。山頂之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不見,就連雜草樹木也不見。
據(jù)修羅所說,幾天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人類超級強者與妖王的大戰(zhàn),最終以妖王魂飛魄散宣告終結(jié)。
而山頂之上,猶有強大的劍氣魂力殘余。
“你怎么在這里?”閆塵詫異道。
莫語出現(xiàn)在山頂,閃電貂見莫語,從閆塵懷里跳了出去。
“來看一看近年來最偉大的戰(zhàn)斗遺跡。嗯,乖,是不是想我了?”莫語抱著閃電貂道。
“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
“可惜了,我未能一睹妖王的風采。”閆塵嘆息一聲,能讓森林之王退避三舍的不世之主,就這樣魂飛魄散了。
“所有人都希望妖王死!你不希望嗎?”莫語問道。
“為什么希望他死?”
“世人都說他將毀滅五洲四海涂炭生靈!”
“屁話,他還沒有好好活過,怎么就能對他的未來橫加定義!”
“你可真奇怪,那可是妖王!”
“小屁孩,我和你說這些干嘛!”
“對了,有人找你!”莫語道。
“誰找我?”
“不知道,不認識!”
“男的女的?找茬還是……”
“不知道!”
“三錘打不出一個悶屁!”
閆塵回到集合之地的時候,一眼看出了黃家兄妹,還有一直跟在黃小楚身邊的遲非。
遲非見到閆塵,疾步而來。
“請問閣下是否是燕晨燕少俠?”
“燕晨是我,卻不是少俠?!?p> “在下大衍國遲非,有一事相詢?!?p> “請講!”
“燕少俠是否見過家兄?”
“你兄是……”
“遲裕?!?p> “哦,是他呀,見過,怎么了?”
“是你殺了他嗎?”
遲非這句話出口,眾人皆驚。彬彬有禮的開場,卻冒出這么一句可能仇深似海的話來,不得不佩服遲非的驚人涵養(yǎng)。
閆塵訕笑,道:“他死了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這樣問我?”
“燕少俠莫要生氣,是有人告訴在下家兄已死,被敗劍山燕晨所殺!我只是想找燕少俠求證!”
“哪個王八蛋造我的謠?”閆塵大喝一聲,將在場所有人掃了一眼。
“家兄沒死么?”遲非又問。
“我怎么知道!是誰告訴你我殺了遲裕?”閆塵略微不滿。
“這我不能說!”
“誒,我說,你們皇家的是不是要么自以為是要么腦袋不好使?”
“此話何意?”
“遲非,他是說你傻呢!哈哈。”黃小楚打岔道。
“哎,算了,看在往日的份上,我鄭重的告訴你,我沒有殺遲裕雖然我看他很不爽,但我還沒有兇殘到因不爽而殺人,你要我證明的話,不好意思,無法證明!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現(xiàn)在,該你告訴我,是誰造了我的謠!”
遲非沉吟片刻,道:“仙劍門的張照!”
閆塵大笑,這段時間和仙劍門當真是有緣?。?p> “燕少俠為何發(fā)笑?”
“他這是在笑你傻,我都說了,仙劍門的話能信?你還非要找人家求證,真是個呆子!”黃小楚道。
“小楚,不得無禮!”一旁的黃小虎斥責道。
“還是姑娘有腦子啊,漂亮而有腦的人可不多!”閆塵笑道。
“你真會說話!”黃小楚莞爾一笑。
“我會的還有很多!”
黃小虎眉頭一皺,聽出閆塵這是在調(diào)戲自己的妹妹,他不好發(fā)作,道了聲走,便走開了。
“燕少俠,打擾了!”
遲非三人躍上戰(zhàn)神,翱翔而去。在戰(zhàn)神背上,黃小楚道:“你們沒看見他手中的劍嗎?”黃小虎回道。
“看見了?!?p> “他怎么會有他的劍?閆塵?燕晨?會不會是……”
遲非馬上回道:“我也說那劍眼熟,認主的劍,不會出現(xiàn)在別人手中吧?”
“不該問的別人,不該打聽的少打聽!”黃小虎冷冷道,二人便不敢再多言。
遲非三人走后,閆塵一腳踢飛身前的攔路之石,將插在腰間的太阿劍插在地上,道:“仙劍門!哼!”
此時,孟超子鴻李曼從遠處打獵歸來,三人手中拖著一條腿粗的三色蛇。三人神采飛揚,興高采烈,老遠就向閆塵招手。
“他們高興個什么勁?”閆塵自語道。
“他們當然高興了,那可是三色蛇,按階品來說,可是五階玄獸,是有獸核的?!辈杌ㄔ岬馈?p> “哦,獸還有階品?還有獸核?”
“當然啦,像普通天狼只是三階,而狼王則是六階,飛行玄獸基本都是三階玄獸。獸核只有五階及以上的玄獸才有。上千年前的那場大屠殺之后,五階以上的玄獸便很少了,我們所見到的都是些五階以下的,所以慢慢的就沒有人在意玄獸的階品了。普通的修行者也也就拿二三階的兇獸練練手,要是遇上四階的,保不準就是兇獸的腹中之物了!”
腹中之物?閆塵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可是三番兩次被玄獸吞進腹中。
“咦,那我是普通修行者?”閆塵自我反思一番,想想自己當真是霉到了家,不是被人隨時打成重傷就是被高階野獸欺負,自己從沒有揚眉吐氣一次,他越想越憋屈,越想就越想喝酒!
這不,遠處,幾名散修正圍火烤肉,酒香飄了過來。閆塵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幾人身旁道:“幾位修者,可否同飲?”
“敗劍山的?”
“相遇即是緣,何必在意哪里的呢?”
“挺好,坐吧!你不像他們,自高自大,還以為自己多大能耐呢!”其中一人指著總院的弟子道。
“英雄所見略同!我和他們可不一樣,別說是你們,就連我他們都看不起!”閆塵接過旁人遞來的酒壺,喝了一大口。
“閣下是敗劍山的,他們都看不起?”一人遞來一塊烤肉,難以置信的問道。
“可不是嗎?自以為是總院的,處處傲慢無禮,走路張牙舞爪鼻子翹上天!”
“這是什么走法?”
閆塵站起身來,將劍隨手一扔,后仰著腰,半曲著腿,雙手前后搖擺,走了起來。
眾人大呼有趣,哈哈大笑。
閆塵與他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閆塵又給他們講了些有趣之事,逗得眾人捧腹大笑。甚至有人要將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他婉言謝絕,稱自己已經(jīng)有了大老婆二老婆。眾人羨慕異常,非拉著他好好聊聊大老婆二老婆的事。
閆塵推脫不過,對葉聽雨的事胡編亂造一番,眾人聽得是津津有味不亦樂乎。等他們再讓他講講二老婆的事時,他不由得嘆氣一聲,指著遠處茶花葬道:“就是她!”
眾人紛紛稱贊,覺得閆塵目光如炬,有追求,不怕死。
閆塵一愣,道:“這不怕死當如何解?”
其中一人小抿一口酒,道:“渝洲第一美人,人送外號蛇蝎。知道蛇蝎是怎么來的嗎?據(jù)說渝洲回城有一世家,這世家傳至這一代,偏偏是單傳,所以對世家公子格外寵溺,也怪這世家公子太過貪花好色,在回城禍害不少良家女子。有一日啊,茶花葬來到回城,被這世家公子看上,非要娶她為妻,你不想想,茶花葬是什么人?這世家公子被她吊在城墻之上,全身爬滿毒蝎毒蛇,哀嚎之聲三日不絕。因此得名蛇蝎!”
“兄臺,她這外號絕了,絕對配得上她的為人!我剛見她第一面,只說了一句話,就中了她的火刑之毒,要不是兄弟我命大的話,哪里能和大家在此喝酒!”
“火刑之毒?老兄命可夠大啊!”
“哎,一言難盡啊!”
閆塵又將自己為了她獨挑森林之王,被藍瞳魔猿打成重傷,又如何如何歷經(jīng)千辛萬苦從魔猿手中把她救出來,無奈她竟然對他愛答不理,反而對那無用的玉劍宗趙厲情有獨鐘。閆塵款款道來,聽得眾人個個義憤填膺,紛紛指著茶花葬破口大罵,說她不識好歹,說她不識真英雄,說她有眼無珠,說她得寸進尺,同時對閆塵的不公遭遇表示同情。
茶花葬見有人指著她,口中念念有詞,走了過來。
“你們在說什么!”
“仁兄,保重!”
眾人二話不說,散了去?;鹋?,只剩閆塵和茶花葬。閆塵無奈搖頭,剛才還稱兄道弟,一見蛇蝎走來便一哄而散。
“酒還沒喝完呢?”閆塵大喊。
“送你啦,兄弟保重!”
“至于嗎?你有那么可怕嗎?”閆塵雙眼迷離的望著茶花葬道。
“你是不是說我什么壞話了?”
“你的壞話還用我說嗎?您老早就名聲在外了!來,喝一口!”閆塵將酒囊遞了過去。
茶花葬哼的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別走啊,喂!”
“可憐可憐!”
“怎么哪都有你啊!”
莫語坐下來,拿起酒囊喝了一口。
“呸,什么酒,這么難喝!”
“愛喝不喝!拖油瓶!”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世間最好喝的酒!”
“最好的酒?”閆塵停頓一會兒,想起止戈城的藍色忘川酒,也不知那個傻子怎么樣了,上次回李家村就沒有看見他。
“想不想喝?”
“在哪里?”
“走,我?guī)闳?!?p> 莫語拉著閆塵,閆塵抓起地上的幾個酒囊,招來雜毛,展翅高飛。
“燕大哥,你去哪,吃肉啦!”李曼大叫道。
“我給你們?nèi)【迫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