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神色一驚,隨即立言正色,這幾年,慕容彧從沒出府,看來的得到消息了,慕容泓故意拖延時間,讓慕容彧在大廳等。
大概一刻鐘時間,慕容泓才佯裝急忙趕來見慕容彧,慕容彧開門見山,直說來意,答應慕容泓的條件,不過一切像是在慕容泓掌握中,不過一會,上官染在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前廳。
“三哥,人我給你帶來了,不過涼王妃和煊遼叛臣勾結(jié),我怕三哥你自身難保,一個女人而已,何必?!?p> “多謝五弟,明公?!闭Z氣溫和,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能走。”上官染繞過明公,說道。
上官染一瘸一拐托著手臂,走在前面,在馬車上,一路到王府,兩人都沉默不語。
“王妃,你終于回來了,小的就知道王爺不會不管王妃,太好了?!?p> 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上官染抬頭一看,小綠!小綠一路小跑過來,扶住她,“你,是慕容...涼王?”
小綠點點頭,“王妃,你手怎么了?小的去喊太醫(yī)?!?p> 上官染拉住了她,“不用,你沒事就好。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犯險?!?p> “王妃,小的的命是你的,就算死,奴婢也心甘情愿,王妃千萬別說這種話。奴婢這就去準備熱水,給王妃好好梳洗裝扮一下?!?p> 已經(jīng)是夏季了,太陽曬的花草睜不開眼,院子里梧桐樹上傳來一陣一陣蟬鳴聲,水波因風而起蕩起層層漣漪,天氣悶的讓人透不過氣。
屋子里卻格外的涼快,;涼涼細細,除去不少暑氣,容小綠過來打算叫王妃梳洗,已經(jīng)見上官染倒在床上正睡的香甜,細心的掩好門,不忍驚擾。
“聽說姐姐回來了,妹妹特意來拜見?!?p> 小綠一個勁的攔住柳月白,柳月白故意拉高聲音喊道。
“這么熱的天,妹妹還專門跑一趟,有心了。小綠,準備茶水。”
“王爺剛離開金雪閣,這會兒,去書房了,妾身才得空過來看看,”
“妹妹將王爺照顧的甚好,幸苦了?!?p> “伺候王爺,為王爺開枝散葉這是妾身的福分,何來辛苦,何況王爺對妾身....甚好?!闭f著一臉?gòu)尚?,手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
看到此番,上官染頓時整個人片刻失神,一時語塞。
“姐姐回來了便好,王爺夜夜留宿我那,我這身子又不好,今晚我讓王爺回風暖閣陪陪姐姐,許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儼然一副正主的語氣,盡顯謙卑。
“我上官染不差男人,涼王你要拿,姐姐我拱手相讓,小綠,送客。”
“主子,你.....這下那女人肯定會亂嚼舌頭,主子,你沒在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將自己當做是王府的女主人,現(xiàn)在她更加囂張?!?p> 上官染泡在澡桶里,小綠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想讓她振作,不要被那女人欺壓,上官染半句都沒聽進去。茹玉臨死說的那句話,一直盈盈繞繞在上官染耳邊,“幸福的權(quán)利從沒在自己手里,連活著都是茍且。”
“難得主子有了在乎的人,老奴望主子三思?!?p> “她離開,我才能毫無顧忌?!蹦饺輳伎计蹋峁P落下最后一字。
“休書?”
“是,主子讓老奴轉(zhuǎn)交給上官姑娘,還說,姑娘...出府,這是給姑娘的銀子。”
他是怕我連累他?還是怕我破壞他的三口之家?上官染頓時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他救自己也只是出于王爺身份,礙于自己面子才來太子府的吧,上官染越想越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這些日子叨擾了?!?p> “上官姑娘,你的銀子,銀子還沒拿?!?p> 說相識,亦不識,誤作一場人間紛飛客。老天爺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好,烏云遮擋住烈日,陰霾覆蓋而下,前世沒有一個屬于自己踏腳的地方,再活一世也是重蹈覆轍,上官染斜靠在麻婆墓碑,一束潔白的小野菊鄭重的擺在墓碑前,天空似乎要提前結(jié)束這場悶熱的夏季,轉(zhuǎn)眼刮起了大風,卷起地上的雜草。
上官染見要下大雨了,起身往山下走,找找落腳的地方。哪知,雨水像是兜不住的急迫流下來,還沒等走到山下,已經(jīng)下起大雨。
聽到身后響起幾輛馬車經(jīng)過的聲音,想必又是一些王公貴族野游回來,上官染側(cè)身讓到路邊。
“喲,小娘子,去哪呀?這天大雨大的,本公子好心送你一段?!币粋€男人撈開簾子,面露輕佻。
上官染沒理會,一手拉起遮擋的衣服沿路邊走。
“小娘子,你衣服都濕透了,上來本公子替你換干凈,這細皮嫩肉的,真叫本公子心里發(fā)癢?!?p>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馬車,停下來,“王公子的心意你可以不領(lǐng),九王爺?shù)鸟R車你也要拒絕?”
聽到此人說話,上官染抬頭一驚,慕容鍺已經(jīng)打傘站在她面前,“草民身份低賤,怎敢與王爺同乘?!闭f完,上官染走到王公子馬車前,“有勞公子載草民一程。”
王公子聞言,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女人自己送上門,“九王爺,你看.....”注意到慕容鍺神色陰沉,王公子也不算笨,語氣里全將事推脫到女人身上。
上官染剛坐上馬車,拿出早準備好的發(fā)釵刺向王公子脖子,上一刻還滿面春風,以為可以春宵一刻,沒料到這女人有這一手,嚇得王公子面色鐵青,上官染緊握發(fā)釵,警告他休想打自己主意。
負責趕王公子馬車的車夫也白等一場好戲,馬車剛進市集,上官染便下了車。臨走時,王公子還一臉遺憾。
“姑娘,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我家九王爺讓你帶上。”
“我與他素未相識,不必麻煩了?!毖哉Z外推托之意明顯,漠然走在雨巷里。
只是夢一場,她不是上官染,她是江走雪,天大地大為何再活一世依舊一無所有,“為什么!別人都有家,都有親人,為什么我一無所有!為什么!讓我將所有的再經(jīng)歷一次,給我一條命又如何。”壓抑多年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往事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收養(yǎng)的人家每頓都是他們吃過,才讓她最后吃飯,衣裳是自己縫了又縫,補了又補,偶爾會在垃圾堆里找到一兩件合身的衣裳,能讓她高興好幾天。別人給她一點好,她總想著千分回報,別人算計她,她也不斷說服自己那是好意。
自己還想著如何醫(yī)好他的眼疾,如何能讓他下地走路,可笑自己的天真。
發(fā)泄過后是異常的冷靜,冰冷刺骨的寒意,無不時刻在提醒處境。
下雨天的集市,街上行人也少的可憐,偶爾傳來一兩句叫賣聲,也一并融化在這場雨里。上官染來到一家酒樓,想一醉方休,忘記曾經(jīng)的那個自己,酒家見她渾身淋透,頭發(fā)凌亂,以為又是哪來的叫花子,還沒等她開口,酒家便吼著不讓她進。
“狗仗人勢!我會差你一頓飯錢?什么破店子,只有狗才會進去吃!老娘還不稀罕進!我呸!”
“哪來的野丫頭!壞老子生意,給老子撕爛她的嘴!”
上官染撿起石頭剛好打中酒樓老板臉上,“我呸!狗東西,快看,兒子打老娘了,這世道哪還有王法....狗東西,你個不孝子,你不得好死?!鄙瞎偃具吪苓厸_人喊。
一聽有人在街上嚷嚷,男女老少不約而同的打開了門窗,看看是發(fā)生了什么熱鬧。
四五個大黑粗壯的男人緊緊追在上官染后面,相距不足兩三丈,眼看就要被捉住了,來不及多想,上官染立即跳進了街市的小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