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老者長劍祭出,絕殺的氣息噴發(fā)而出,直直殺向魔主,半邊宗門仿佛被圣光淹沒,長劍上神光飛舞,一道凝實的虛影出現(xiàn)于劍后,老者一把握住長劍,雙眼滿目金光,口中發(fā)出一道古樸而又生澀的聲音。
“藏靈三劍,滅生!”
一道身影長驅而下,背影在殘陽的照射下拉直,一劍宛如破天一般,斬滅世間一切生靈。
“玄靈十七劍的最后三劍,我今天便見識見識!”魔主雙目如炬,魔神宛如立于九天之外,冷漠的看著這個世界,一道巨大的魔柱不斷凝實,朝著劍身,一柱砸下。
“萬魔柱,降!”
一劍一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天空之上一道裂縫霎時碎開,露出了無盡的虛空。
半個祁云山開始顫動,太云城中卻仿佛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一片繁華。
“轟!”長劍頃刻被彈飛出去,攔腰斷開,魔柱也緩緩消散。
“今日若鴻鈞在此,我必斬你!”老者身形搖了搖,一口鮮血噴出,雙眸緊盯著魔主,冷聲道。
魔主也是面色一白,天地法相四散而開。
“鴻鈞若在此處,今日我就不來了!”魔主淡笑道。
他自然知道鴻鈞不在此處,,否則,他又何敢上劍宗。
塵封的鴻鈞劍靈,那可是堪比洞虛境的東西啊,只怕一指就可以把他碾死。
宗長風此刻正與一名長老圍攻著葉瀾,葉瀾劍指二人,略顯狼狽,但仍未有落敗之像。
反觀劍宗弟子,此刻正與上萬魔物拼斗纏殺,一片慘烈,鮮血將整個洗劍池盡數(shù)染紅,伏尸壓在練劍臺上,堆成了一個個小山。
大陣之下,萬魔鎖似乎再也無法支撐,失去了光輝,于半空之中落了下來。
魔主似乎早有預料,穩(wěn)穩(wěn)接住了萬魔鎖,直接撕裂虛空,揚長而去。
“今日前來,這萬數(shù)的魔物便送與劍宗了!”語落,魔主早已消失不見。
方寸世界中,宗無銘筋疲力盡的坐在樹杈上,望著這無邊無際的千葉嶺,頓時一陣哀嚎。
“怎么這么大啊,這得走到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俊?p> “喂,這可是一方世界,不大才怪了?!痹茻熀傲艘宦?。
宗無銘頓時一陣蛋疼,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這方世界這么大,總不會只有那一座山村吧,都形成幾百年了,才那點人,不大可能吧?”
云煙神秘一笑:“再往前走你就知道了?!?p> “好吧?!弊跓o銘歇了一陣,再度向前奔去。
莫約過了三四個時辰,宗無銘才聽到云煙說了一個字:
“停!”
“終于到了嗎?”宗無銘一陣激動,他終于可以出去了。
“誰告訴你到了?”云煙翻了翻白眼:“穿過去!”
“什么?”宗無銘四下看了看:“穿過什么?”
云煙覺得自己快被宗無銘氣死了:“你向前走兩步?!?p> 宗無銘疑惑的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他好像感到什么東西穿過了自己的身體一般,回頭望去,卻什么也沒有。
“那是什么?”宗無銘問道。
“屏障!”
“那我現(xiàn)在算是出來了?”宗無銘一臉懵逼。
“誰告訴你出來了?這個屏障應該是用來保護那個山村的,這里應該是這方世界的外層,你現(xiàn)在試試還能不能進去。”
宗無銘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卻被一股大力彈了回來。
“怎么回事?”宗無銘大驚。
“這方世界應該分為兩層,內層的中心應該就是那個小山村,外層便是此處吧?!痹茻熃忉尩?。
“這么說,再往前就能回去了?”宗無銘目光一亮。
“理論上如此吧?!痹茻熡行┎淮_定,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設那道屏障保護村子,難道這方世界封印著什么東西?
玄靈劍宗,老者看著魔主離去,嘆了一口氣,神色頓時萎靡,但仍強打起精神,一手朝葉瀾抓下。
葉瀾看著抓來的大手,一臉平靜,任由那大手狠狠抓住了自己。
宗長風幾人看著下方剩余的近千頭魔物,提劍殺下。
不過一會功夫,魔物便被斬殺殆盡。
劍宗一片瘡痍,血染山峰,劍池宛若血池一般,伏尸若山,一片腥味令人窒息。
宗長風平靜的看著這一切,抬手收了這護宗大陣,吩咐弟子打掃宗門。
百年的修道,他早已忘記了什么是悲傷。
葉瀾被囚于光鏈之中,抬眼望了望天空。
殘陽當空,晚霞映血。
忽的,葉瀾似乎笑了笑,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我本凡塵一魔子,昔日何苦入道門?
不過有些事情,總得做了才能知道答案啊。
生命就是這樣,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迷路者,我們都是按照自己的道路尋找方向,也許我們是對的,也許我們錯了,或者有時候對了,有時候錯了,在棺蓋論定之前,我們誰也不知道,在前面的時間里,等待我們的是什么。
夜幕來臨,一場暴雨紛紛而下,將這遍地的血水沖刷殆盡。
次日凌晨,一座長碑便立在了宗門之前,上千姓名刻于其上。這是為了祭奠戰(zhàn)死的弟子而特意修建的,碑上蒼勁的大字刻著一首《臨江仙》:
憶昔午橋橋上飲,
座中多是豪英。
杏花疏影里,
吹笛到天明。
千百年來如一夢,
此身雖在堪驚!
閑登小閣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
魚起唱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