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撞停之后,慕白身子也跟著撞在車上,差點沒有給背過氣去,槍聲也在這時候停止了。
巴色貓著身子從兩個座位中間往后邊看了看,才問起慕白來。
“你怎么樣?”
慕白伸了伸身子,一身骨頭都在脆響,不由得痛哼了一聲。
“還死不了?!?p> 巴色點點頭,說道,“伏擊我們的人應(yīng)該也是將軍的人,車里不能待了,得趕緊出去?!?p> 慕白爬上座椅上,詫異說道,“青蛇不是說放我們走了嗎?怎么還在背后開槍?如果他想殺我們,在村子里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p> 巴色也是詫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看到了幾個熟人在對面,他們是青蛇的人?!?p> 慕白暗自苦笑,敢情巴色的熟人都是敵非友的,這交際能力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好還是差。
巴色坐回座椅上,慢慢地推開車門,剛開了一小縫,一陣子彈的破空聲便響起,打在了車旁,巴色趕緊又把門給關(guān)上。
慕白看著這情形,苦笑說道,“看來對方想要來個甕中捉鱉了,不想讓我們下車?!?p> 巴色也是一笑,索性端坐回座椅上,看向慕白。
“能和慕會長死在一起,倒也不會讓人覺得遺憾。”
慕白笑道,“可惜你不是一位美女,否則還真感動了?!?p>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朗聲大笑起來。
這時候,襲擊慕白他們的人已經(jīng)逼了上來,用槍頭敲著車窗。
慕白轉(zhuǎn)頭看去,喃喃說道,“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卻是沒有想到我會死在國外,到時候誰給我上香呢?!?p> 一邊說著一邊把車窗打開來,只見車外邊圍上來十幾個身穿迷彩服的男子。
看他們站姿和端著槍的架勢,不像是一般的流氓混混,顯然都受到過軍事訓(xùn)練,八成是雇傭兵之類的人。
慕白面前這人看到車窗打開來,也沒有說話,用槍頭比劃著讓慕白下車,而巴色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
兩人高舉著雙手下了車,卻只見清一色的迷彩服,也看不出誰是他們領(lǐng)頭的人。
過了好一陣子,從前方道路上疾馳而來一輛黑色的小車,在眾人身后停下,車門打開,擠出來一個又矮又胖的人,身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襯衫大短褲,腳上汲著人字拖。
胖子下了車后,往四周看了看,才轉(zhuǎn)身看向慕白他們這邊,大半夜的,竟然還戴著一雙墨鏡。
看了一會,胖子才緩緩走過來,眾迷彩服有些恭敬地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等走到慕白他們身前,胖子才摘下墨鏡,慕白也才了然他為什么對墨鏡這么執(zhí)著。
這大胖子的大臉幾乎有一般洗臉盆大小,五官除了眼睛之外,都跟著他那張大臉茁壯成長。只可惜他那雙眼睛實在不識趣,不僅沒有順著大臉的意思長大一點,還使勁擠在一起,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長在他臉上的兩顆痣。
胖子在慕白和巴色兩人臉上左看看右看看,許久也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是在看相還是在認人。
最后,胖子的目光停留在巴色臉上。
“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吧?”
還是出于對外國友人的友好,對方也是說的慕白國家的語言,看來這年頭,他們混黑的也不容易,外語都得學(xué)上幾門才行。
而胖子這話說得十分有底氣,沒有點聲望名氣在外還真不敢這么說。
慕白初來駕到,見的人都是生面孔,這會自然沒有發(fā)言權(quán),而且胖子身后架著十幾把機關(guān)槍,慕白也不好說不知道,讓對方下不來臺面。
巴色卻是認識的,畢竟又是他的敵手。
“你不就是青蛇手下的一條狗嘛,裝什么大尾巴狼?!?p> 胖子點著頭沉吟著,似乎在考慮巴色說的話正不正確。
“看來你是認識我的,我的確是青蛇先生手下的一條狗,不過今晚你們估計要被我這條狗給殺了,被狗殺的人,你說你們應(yīng)該是什么?”
被人罵成狗,胖子竟然沒有一絲怒火,這份涵養(yǎng)當(dāng)真是了得。不過慕白想,他可能還驕傲著能成為青蛇手下的一條狗也說不定。
巴色冷冷笑道,“狗咬死人的事情,我見過的也不少?!?p> 胖子依舊沒有生氣,而是緩緩轉(zhuǎn)過身向一名迷彩服男子伸出手去。
對方會意,立即從腰間取出一把手槍遞了過來。
手槍在手,天下我有。拿著槍的胖子豁然像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看上去,竟似有些殺氣凜然的氣息散發(fā)出來。
干凈利索地拉開手槍保險,簡單而準確地頂在了巴色腦門上。
“既然你們也沒有什么好話說了,那我就趕緊送你們上路吧?!?p> 巴色沒有說話,高抬著頭,本身他就比胖子要高,這會更是居高臨下地瞟著對方。
巴色是已經(jīng)做了赴死的心理準備,慕白卻沒有,他此時心里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以防自己死后還死不瞑目,當(dāng)下高聲喝止住胖子。
“慢著!我有話說?!?p> 胖子轉(zhuǎn)頭看向慕白,“我差點忘了,這里還有一位外國友人,青蛇先生還特地吩咐我,碰到你們要用你們國家的語言交流,你有什么話就說吧,否則我豈不是白說了一通外語?!?p> 慕白有些失笑,“剛才青蛇和我們說,將軍并沒有想要我們的命,現(xiàn)在你殺了我們,就不怕將軍不高興?”
胖子聽完,忽然朗聲大笑起來,像是慕白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我來替他回答吧?!?p> 說話的是巴色,“他殺了我們將軍是不會不高興的,那位將軍只會為了他那些漂亮女人不高興,卻絕不會為了手下殺死人不高興。而且將軍說不想要我們的命,青蛇卻沒說不殺我們?!?p> 說著,巴色低下頭,冷冷盯著胖子。
“因為這條狗是青蛇的狗,不是將軍的狗,他可以為青蛇吃屎,卻無論如何也吃不上將軍的屎!”
“??!竟然全都說對了。”
胖子一邊笑著一邊拍著手,“不錯,我只聽從青蛇先生的命令,其他人的命令在我這里是無效的?!?p> 說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既然你們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永別了,兩位?!?p> 看到胖子手指就要扣動扳機,慕白還要再掙扎地喊一聲“慢著”,卻突然聽到一聲聲悶哼聲從胖子身后傳來。
驚詫之下,慕白兩人連同胖子不約而同地往胖子后邊看去,卻見那十幾名身穿迷彩服的男子紛紛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己的喉嚨,慢慢倒下。
而再往前看去,除了朦朦朧朧的夜色,什么也看不到。
胖子讓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迷彩服給嚇得有些驚駭起來,握著手槍往四周的黑暗指去,嘴里短促地說著幾句泰語。
慕白腳指頭想也能知道胖子說的什么,無非是問誰動的手。
對方從十幾個人變成了個人SOLO,巴色眼瞅著胖子驚慌地轉(zhuǎn)過身去,伸手作刀瞬間切在胖子的脖子上,后者也像那些迷彩服一樣,悶哼一聲頹然倒地。
巴色冷冷地看著堆在地上那團肥肉,狠狠地呸了一聲。
“他姥姥的,還問是誰,今天打你的人是我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