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碑沒有刻字?”神君坐在牛車上,好奇地瞅著這塊光溜溜的碑。
“嗯,我不知道死者的名字,所以沒有刻?!焙卧傓D(zhuǎn)過頭來說道。
“道長果非凡俗之人?!?p> 哈哈哈,何詡笑道:“我以為你大概會說我腦子有問題?!?p> “那你腦子有問題嗎?”神君一手撐在膝蓋上,托腮問道。
“我覺得沒有?!焙卧傂α诵?。
“呃,這是個什么東西?”神君跳了起來,他指著自己剛剛坐過的那塊石碑,上面墊著個草墊?!澳悴粫嬖V我這也是塊碑吧?”
“嗯,是的?!?p> “你這是副業(yè)?”
“不是,還有塊碑也要換。”
“呃,道長厲害?!绷衷颇康煽诖舻啬曀粫?。
神君偏過臉望向左側(cè),“我下來了。”他輕輕一躍跳下車來。
何詡勒住了韁繩,向后望去,只見神君跟在車后,正抬眼望著他?!霸趺戳耍俊鄙窬h(huán)顧左右問道。
“你要步行?”
“對,這牛走得太慢,我擔(dān)心我們天黑不能出山?!?p> “嗯,也對?!焙卧偺萝噥?,牽著牛走在前面。
“你來過這山?”神君問道。
“嗯,就在不久前進(jìn)過山,就是這次進(jìn)山把一個墓牌弄壞了,還有另一塊碑也弄碎了?!?p> “道長進(jìn)山捉鬼?”
“捉鬼?”他覺得這個理由挺好,要不一個道長跑進(jìn)深山接連毀壞墓碑,什么樣的人才有這癖好?
“嗯,對?!彼麑擂蔚匦π?。
神君只是點了點頭,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何詡。
“道長?!鄙窬傲艘宦?。
“何事?”何詡轉(zhuǎn)過身來。
“你叫什么名字?”神君的臉微微有些發(fā)紅。
“何詡。”他脫口而出道。
“哦,我叫林云?!鄙窬α诵?。
“??!凌云?”
“怎么?有何不妥?樹林的林,云朵的云。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沒,沒有,直接喊名字不太好吧?”何詡心里嘆道“名字嚇我一跳?!?p> “你不想喊林云,”他側(cè)過臉,“難不成你想喊小云?”
“我還是喊林云比較好?!焙卧傂α诵Γ骸澳悴唤橐饩秃?。”
“我為什么要介意?”神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他們轉(zhuǎn)過了一處彎道,前面的霧氣變得很濃,何詡將牛車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道:“林云,你現(xiàn)在上牛車吧,前面霧氣大,防止我們走散了?!彼@訝地望君一副悠閑從容的樣子,趕了這么長的山路絲毫不見疲態(tài)。
“嗯,也好,快到了嗎?”林云跳上牛車,半坐在車框上。
“嗯,還有段路要走?!焙卧偁恐\囎咴谇懊?。
“這里是不是太靜了?林云輕輕敲了敲車框,發(fā)出幾聲沉悶的篤篤聲。
“嗯,上次來的時候也挺安靜的,我倒沒怎么在意。”
“咦?什么東西落下來了?”有團(tuán)黑影筆直地落了下來,掉在何詡的面前,他身子向后半仰,停下了腳步。他腳下躺著一只黑色的烏鴉,還未來得及細(xì)看,那烏鴉便化作一團(tuán)煙霧消散了。
他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林云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彎刀,明晃晃地閃著寒光?!拔掖蛳聛淼摹!?p> “啊!凌云神君的飛影,那只烏鴉就是被這把飛刀打下來的,傳聞中的飛影原來是長這個樣的。額,凌云神君在塵世歷煉的裝備也太高級了,神仙的差別怎么這么多?!?p> “哈哈,好厲害。”何詡笑著說道。
林云只是點了點頭,目光嚴(yán)峻地站在牛車上,朝四周逡巡。
“嗯,林云,你不要太緊張了,我們只是去修個墓碑,沒有必要這樣……”又是一只烏鴉落在他的面前,像個炮彈一樣炸開,化作黑霧消散,打斷了他的話。
何詡接著說道:“其實烏鴉沒有必要都打下來,他們沒有傷害我們?!?p> “額,它們沒有生命,只是被操縱的妖物罷了,它們從我們進(jìn)山就跟著了,我不把它們打下來,等著它們引操縱者過來?”
“你說的雖然有道理,我只是不喜歡?!?p> 林云詫異地望著何詡,沒有說話,他一只腳踏在木欄上,一手抓著薄如蟬翼的刀身。
“躲開!”林云突然發(fā)出一聲怒吼,何詡側(cè)了側(cè)身子,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過頭來,有什么東西輕輕落在了他的懷里,這時候他才低頭去看,林云飛下馬車,飛影在空中飛了一圈落在他的指間。
這時候兩人看著何詡懷里的東西,都愣了。
“呃,何詡,你不是說道長沒跟來?”
“你覺得是道長扔的花?”何詡拿起那朵花放在面前仔細(xì)端詳,確實和之前的那朵一模一樣。
林云沖他翻了個白眼,收起了刀來。
“呃,如果真是這樣,跟著我四處奔波,吃苦受罪,勞神費力,所為何來?就為了拿朵花砸我?”
林云又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快到了?!焙卧偁恐W咴谇懊?,他記起上次來時看到的那片星河,突然笑了起來。
“你被砸得挺開心?”林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現(xiàn)在想來有些好笑,你聽說過牛郎織女嗎?”
“這故事挺悲慘的,好像一點也不好笑吧?”
何詡哈哈哈笑出聲。
林云又翻了個白眼,不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