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冷不丁的一句話把容漾嚇了一跳,連帶著身上的傷都更疼了。
“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繼承我的肉身啊!”
“怎么會!你死了你這肉身沒兩天就爛了我要它干嘛!哎說真的,要不要偷師?哥哥給你偷?。 ?p> “說來聽聽?!?p> 容漾可沒有什么不接受別人施舍的傲氣,容安有幫她的意思,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你答應的倒干脆。”容安輕笑了一聲。
“要說就趕緊說,我還要睡覺呢!”容漾重新閉上了眼睛。
“借力。”
不得不說,容漾真的是個很好的學生,容安只說了兩個字,容漾就明白了。
就以今天她為了躲開母親打向金鈴的那一棍為例,棍子已經(jīng)有了速度,在對方顯然已經(jīng)躲過這一招的情況下,直接給力將棍子停住或是放任棍子自己停下,都不如借勢將棍子轉(zhuǎn)個彎,再向下打出來的讓人猝不及防,力度也會再加上一層。
可即便想到了這一點,又該如何應對呢……
第二天一早,容漾特意將金鈴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然后又換上自己那身滿是血污的深色紅衣去了武場。
以往容漾即便提前到武場,白芷也都已經(jīng)在武場等她了,可今天,容漾卻是等到了辰時,白芷才邁著一如既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過來,軟棍已經(jīng)拿在了手里,素來整潔的青色衣衫,下擺隨著她的步子擺動著。
容漾卻在白芷走近后看到,白芷的衣袖袖口處有一抹鮮紅,那是血的顏色。
“阿漾,母親一會兒還有事,給你兩個時辰,通過我的考驗,否則,這個門,在我回來之前,你是出不去了?!卑总频恼Z氣依然溫柔,面上向來讓容漾膽寒的笑意卻比以往淡了很多。
當然,是否通過,還是白芷說了算。
白芷說完,也不給容漾反應的時間,手中的棍子如同一道閃電般從容漾身側(cè)揮了過來。
又是昨天那招?!
容漾仍然采取了和昨天一樣的應對方式。
對于母親這一招,容漾已經(jīng)想過,只要在躲過第一棍的瞬間起身往一旁撤,就能躲過第二棍。而一旦站起來,她躲開第三棍的機會也就大了很多,甚至可能有機會繞到母親背后,如容安說的那樣,借力打出一掌……
白芷見狀,也沒說什么,手中的棍子又是轉(zhuǎn)了個彎,不過,這次的彎是向下轉(zhuǎn)的。顯然是要轉(zhuǎn)而攻擊她的腿。
無疑,容漾又被這一棍子掀在了地上。
“阿漾,你怎么能這么天真呢?”白芷面露無奈的神情,“一成不變,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躲過我的攻擊?!?p> “對了,提醒你一下,你每被打到一次,后面的難度就會加一等,你知道的,我封的宅子,沒人逃的出去?!卑总片F(xiàn)在面上又恢復了往日和煦的笑意。
對于白芷的這句話,容漾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因為,母親封的宅子里,只有過她一個人……頂多再加個魂兒,反正沒跑出去過。
“是?!比菅鷳艘宦?,從地上站了起來。
有了之前兩天挨打的經(jīng)驗,再加上昨天容安所說的借力,今天容漾再應對白芷的招數(shù),那種無能為力感已經(jīng)弱了些,至少已經(jīng)有一小半的招式都能把傷害降到最小。
不過,隨著難度的增加,容漾閃躲時已有些力不從心。好幾次都被白芷揮來的棍子打個正著。
“停?!币粋€時辰后,白芷突然收了攻勢,把手中的軟棍丟給了容漾:“阿漾,乖,把你的元力注入其中?!?p> 白芷從沒教過容漾如何修煉元力,也從沒打算教過。
在容漾和白芷關(guān)系還沒有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剛開始記事的小容漾聽旁邊的人都在說修煉元力的修士有多偉大,什么飛天入地斬妖除魔,還說越早修煉越好。
那時容漾也問過母親,為什么不讓她修煉元力,白芷當時只回了一句:“沒必要。”
后來容漾才明白,白芷所謂的沒必要,是因為她覺得元力的修習過于白癡,犯不上刻意去學就能會。
后來她出于好奇心,還是找了兩本書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飛天理論上倒是可行,入地的話一輩子也就一次了。而且修習元力確實很容易。書上說的,大多淺顯的就如一加一等于二一般。
那時候容安還說,要是別人知道她這么想,肯定會氣死。
容漾雖不太明白白芷這個舉動是什么意思,卻還是照做了。
隨著元力注入越來越多,容漾手里的棍子開始輕輕顫抖起來,然后,抖動的越來越明顯,數(shù)秒之后,軟棍“卡啦”一聲,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縫。而白芷沒說停,容漾也就繼續(xù)注入自己的元力,不一會兒,“嘭”的一聲,軟棍突然化為了無數(shù)發(fā)光的篩粉,微風拂過,粉末隨風飄散。
這軟棍是白芷元力所化,如今被震碎,白芷卻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抬眼看了看容漾,道:“這半年我都不會在,半年之后,戰(zhàn)勝我,是你的目標,否則……”說到這,白芷突然輕笑了一聲,“算了,到時候再說吧。攻和守,記得結(jié)合一下,不然我怕還要浪費精力救你?!?p> 前面的話容漾倒是都懂,但白芷這最后一句,卻是讓容漾有些摸不清頭腦,當然,她也不敢問,只是低著頭,回了個“是”。
再抬頭,白芷已不見了身影。
這就……走了?
白芷走后,容漾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因為傷口不能沾水,簡單清洗了一下后又換回了原本明亮鮮艷的紅色衣衫,又把那一串金鈴小心翼翼的綁在了發(fā)梢。
收拾妥當后,容漾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離開了容家。
……
郊外一處樹林中,晚風輕揚,樂聲悠悠,樹上的葉子時不時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為這曲子伴奏。
突然,自樂聲響起處的不遠處,幾棵樹劇烈搖晃起來,隱隱約約傳來的追逃聲打破了這林子原本的祥和。
那樂聲只停了一瞬,便又響了起來。
這大半夜還在這片林子里亂竄的,能是什么良家子弟!
不過,這追逃聲卻是越來越大,顯然那個被追的人逃跑的方向是朝著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