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媛晚上回來后和我說章萍的事,告訴我,如果黃劍對章萍還抱有想法,最好還是勸勸。
我沒有搭話,章媛又說李素琴想帶孩子去找神醫(yī)的事,我聽了以后就很難認同。
“這個世界就沒有什么神醫(yī)好不好,不要聽人亂吹。”
“那你們醫(yī)院好嗎?沒見你們科室掛一張錦旗啊,你去那些老中醫(yī)家里,錦旗多得沒地方擺。”章媛針鋒相對,而我?guī)缀踉~窮。
見我不語,章媛立即補充:
“你知不知道我爸怎么說你們醫(yī)院?!?p> “說什么?”
“燒錢的大爐子,他見過排隊交費的人群,那種場面他沒見過,當時就震驚了,天底下沒有這么好賺的生意了?!?p> “你把醫(yī)院說成什么了,感覺你們把醫(yī)院當成奸商一樣?!?p> “又貴又治不好,怎么解釋?!?p> “你怕是搞錯了,你想想,一個老中醫(yī)一天才治幾個病人,一年有多少?我們醫(yī)院一天要治多少病人?我們治愈的病人也不少?!?p> “好,你專業(yè),我不跟你爭??茨氵@么生氣,我給你開個玩笑吧,你們科室不掛錦旗,是因為來治病的家屬都變窮了沒錢做錦旗。”
“你這算是什么笑話?”
章媛不再說話,算是兩個人互不認同各自的看法。
后續(xù)據我所知,李素琴想去看的那個中醫(yī),需要打電話先預約。口碑很好,慕名去看的人很多。不少癌癥病人,都把那個神醫(yī)視為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個傳說中的老神醫(yī),在距離省城兩百公里的一個縣城,注冊地就在家里,縣城郊區(qū)的一個村子。
李素琴進一步了解,傳聞的那位老神醫(yī)已經過世好些年,現(xiàn)在是后人在行醫(yī)。
張順平辦理好出院那天上午,李素琴匆匆趕回屋里,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章媛碰個面交代幾件事完后就匆匆離開。
高速路上行駛兩個小時,中間在服務區(qū)里停車休息,張順平縮躺在后座上,面無血色。
上了高速后一直睡著,從服務區(qū)里出發(fā)到半路上才醒。
“你帶我去哪里?是回奶奶家嗎?”
“不是,我是帶你去看病?!?p> “我不是才從醫(yī)院出來嗎?怎么又要去看病?!?p> “不一樣,這次是去看中醫(yī),老中醫(yī),抓藥。”
“我不想吃藥,難吃死了?!?p> “不吃藥,你就會死,懂嗎?”李素琴的耐心用盡,相處近二十天,兒子對她的認同似乎還不夠,還沒有認認真真喊過她一聲媽。
“我在一樣不是打過針了嗎?怎么還要吃藥?!?p> “還要吃藥才好。光打針不行?!?p> “我不治了行不行?”
“不治就不不能上學,不能長高。”
“你能不能停車一下,我頭暈?!?p> “暈車了?”
“我都想吐了。”
李素琴看見緊急停車帶的標志,扔掉油門減速靠邊停住,慌亂中找了一塊白色塑料袋遞給兒子。
打開窗子透氣兒子還是不舒服,只好下車讓他蹲著,從車里取一瓶水給他漱口。
兒子不愿意繼續(xù)上車走,李素琴別無他法,只好強行拖進車里,加速前進,盡快趕到收費站。
導航是對的,出了收費站后進入村莊道路卻難找目的地,幾次下車問人。在一條小巷子入口前停車,終于看見一塊寫著中醫(yī)兩字的牌匾。
門口處的長椅坐滿了人,門敞開著,中藥的味道撲鼻而來。里面裝飾擺設中藥文化濃郁,簡單素雅。
導診臺掛號收費處集中在一起,李素琴說了張順平三個字,一位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電腦上確認了她的預約信息,讓她坐著等待。
進門右手邊有一間診室,里面站著的坐著的人都應該是等待看病的。李素琴走出門外,跑到車上把兒子帶過來。
張順平不想走路,下車后就不動了。李素琴無奈蹲下把他背著,一口氣跑到醫(yī)館門口,放到椅子上讓他坐下。
診室里每隔五六分鐘傳出叫名字的聲音,李素琴站到門邊,擔心自己過號。只見里面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在給面前的病人號脈,旁邊坐著的,是一位助手,負責排號叫號。
看到從診室里面出來的病人喜笑顏開,李素琴喜上眉梢,掏出手機給章媛發(fā)了短信,勸她帶著她父親過來看看。
李素琴發(fā)給章媛另外一條信息是:需要帶著檢查結果過來看病。章媛知道后開始做岳父的思想工作。一旦說起進醫(yī)院檢查,岳父的神經就緊張了。電話打到我這邊,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勸勸她女兒,他的事他自己操心,不用我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