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然:……
“二位若是不肯離去,就莫要怪小女子失了禮數(shù),將二位扔出去了?!?p> 聞此尚言薇那股子犟勁兒也上來了,她揚(yáng)起下巴來,“哼,我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們怎么樣,有本事真把我們?nèi)映鋈グ?!?p> 她剛說完,緊接著就感覺有一陣風(fēng)把自己掠走,扔出了林府,這才有了和鳳青溪二人相遇時的那一幕。
聽完連寒易講述的他們所經(jīng)歷的事情,鳳青溪覺得,如果自己是林翩然的話,估計會先忍不住把這兩個二貨打到半殘廢再扔出去。
然而看著兩人臉上的蜜汁自信,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鳳青溪與扶零風(fēng)不由陷入了沉思。
連寒易端起一杯茶水再次一飲而盡,然后就看到了陷入沉思中的兩人,不由疑惑問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和我們一樣覺得那林家大小姐有點難伺候,脾氣有點暴躁?!?p> 鳳青溪:……
扶零風(fēng):……
“暴躁個球啊!”
鳳青溪終于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下可把原本吊兒郎當(dāng)坐在凳子上的連寒易尚言薇兩人給嚇得抖了三抖。
“怎,怎么了?”
尚言薇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個步驟做錯了。
鳳青溪有些懷疑人生,她頭疼地扶額,“你們兩個是哪個學(xué)院的啊,怎么把你倆派出來了……”
尚言薇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茶,“我,我倆是散修啊……就路過這兒聽說了這件事就順便過來看看了……”
鳳青溪感覺自己越發(fā)頭疼了,“怪不得……我就說,哪個學(xué)院敢把你倆派出來干這事?!?p> “算了,”鳳青溪嘆了口氣,“既然遇見了也是緣分,走吧,我們?nèi)粫橇拄嫒??!?p> 她起身拽起了身旁的扶零風(fēng),走到門口看向身后的連寒易尚言薇兩人,挑了挑眉。
“怎么?不走嗎?”
“走走走!”
連寒易和尚言薇連連應(yīng)道,尚言薇急匆匆地跟了上去,連寒易則把自己來到酒樓后放在后面小桌子上的劍背了起來這才跟了上去。
四人又來到了林府,看著林府蕭條的景象,鳳青溪第一個邁出了步伐走了進(jìn)去。
扶零風(fēng)跟在鳳青溪身后走了進(jìn)去,連寒易和尚言薇則在門口磨蹭了一會才跟了上去。
一進(jìn)去鳳青溪就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了那間一看就陰氣極重的房間,扶零風(fēng)則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發(fā)。
連寒易和尚言薇滿臉震驚的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鳳青溪,不知道她第一次來是怎么知道那間房間就是林翩然的房間的。
但因為之前被林翩然扔出去過一次,他們也不敢再開口亂說話。
不知道錯在哪兒,干脆就別說了唄,少說少錯。
四人一進(jìn)去就看到了林翩然,和尚言薇連寒易第一次來時一樣。
她坐在那面畫有帶著血色花紋的白色面具的梳妝鏡前打理著自己烏黑亮麗的長發(fā),身上穿著一身唱戲時伶仃穿的戲服。
林翩然沒有回頭,依舊對著鏡子認(rèn)真地照著自己頭上的發(fā)冠,“二位怎得又來了,還帶來了兩個生面面孔,難不成這次還要小女子再把您四位請出去?”
鳳青溪抿了抿唇,把扶零風(fēng)以及跟在后面的那兩人護(hù)在了自己的身后。
“林姑娘,我們此次來是有事想要和您商議?!?p> 林翩然拿起了梳妝臺上的眉筆照著鏡子往自己的眉毛上描了兩筆,感覺兩邊眉毛相差不大這才又把眉筆放在了柜臺上。
“哦,若是來勸我轉(zhuǎn)世投胎的,那請四位還是速速離去吧,不要在小女子這兒浪費(fèi)不必要的時間?!?p> 鳳青溪上前走了一步,面容嚴(yán)肅,說出的話一點也不似開玩笑,“我知道你等的人在哪兒?!?p> “什么?!她在哪兒!為什么不來找我?!”
此話一出原本淡然坐在梳妝鏡前的林翩然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激動地看著她。
她的眼上被她抹了濃濃的嫣紅,原本充滿靈氣的眼睛中此刻因為激動竟是想要落淚。
鳳青溪沒有退后,只是伸出了一根食指來指向了她梳妝鏡上畫著的那個白色面具。
不,更準(zhǔn)確的說,是那白色面具上的血色花紋。
林翩然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緩緩移向那面梳妝鏡,待確認(rèn)后她連忙上前細(xì)細(xì)撫摸著上面白色面具上畫著的血色花紋。
“怎么會……”
她聲音有些顫抖,就連那動作也都帶著微微的顫抖。
“若是容裳真的在這兒,那她又為何不出來見我?!?p> 林翩然又站起身來轉(zhuǎn)過身看著鳳青溪,眼中已滿是淚水,仿佛在求一個答案,又仿佛是想要找到她。
鳳青溪低低地嘆息,從她一進(jìn)屋就發(fā)現(xiàn)了,這屋中并非只有林翩然一魂,還有另一個……殘缺不全的魂魄。
“那梳妝鏡的白色面具上原是沒有那血色花紋的,那是容裳用自己的心頭血在上面描繪而成?!?p> 林翩然終于忍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那可是心頭血,她的容裳……那個時候該有多么痛啊……
“正因如此,容裳死后她的一魂才能夠附著在這梳妝鏡上,只是可惜,一魂的意識太過薄弱,又經(jīng)過了許多年沒能被滋養(yǎng),她那殘缺的一魂……如今……怕是快要消散了?!?p> 林翩然原本蹲在地上捂著嘴低聲嗚咽著,聽到鳳青溪的話不由站起身來踉蹌著步子走到梳妝鏡前。
纖細(xì)好看的手放在了那白色面具的血色花紋上,她細(xì)細(xì)感受著,居然真的捕捉到了熟悉的氣息。
確認(rèn)那抹氣息奄奄一息后她就開始往那抹殘魂內(nèi)輸入著自己的魂力,原本已經(jīng)實體化的身軀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但是那抹殘魂卻始終都沒有給過她一絲回應(yīng),她的手緩緩滑落,整個人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怎么會這樣……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發(fā)現(xiàn)的在早些……或許容裳就不會這樣了……都怪我……”
忽然間她好像突然想起了身后的四人,跪在地上移動著身子轉(zhuǎn)過來朝著他們磕了個頭。
“求求你們,救救容裳,求求你們,求你們了……”
“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們,救救她……”
林翩然好像抓住了最后一絲希望般跪在地上乞求著鳳青溪幾人,原本整潔的戲服被沾染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她平日里極為珍愛這身戲服,可是一點灰塵也不會讓它沾到,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容裳的戲服。
然而今天她卻連這身戲服都顧不得了,只能跪在地上給她們磕著頭一遍又一遍卑微的求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