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麻蠶,紅身白足,二轉(zhuǎn)雷道靈獸。因其吐出來的蠶絲柔順且堅韌,并伴有一道淡淡的楓葉香,而備受仙月門女弟子喜愛。
在前往重靈屋的第二天,方銀火早早地就備好了干糧,防止出現(xiàn)昨天那種一粒米都吃不到的慘狀。
天還沒亮,他就被木翎叫醒,前往重靈屋修煉。
他今天的任務(wù)仍是練習(xí)靈馭。
他翻開《馭靈法》,一字一句背誦起來:“引靈至天府、天泉、青靈;過玉堂、靈墟;結(jié)至天宗,肩貞、小海。往復(fù)百遍?!?p> “過后溪、前谷、少澤、關(guān)沖、商陽、循至陽溪、偏歷…往復(fù)百遍,手部靈域,即可暢通無阻?!?p> “往復(fù)百遍…”
“…”
方銀火借口撒尿,前往不遠處的廁室逃避修煉。
今天天朗氣清,陽光明媚,真是一個特別適合午睡的日子。
方銀火哼著山歌,在整潔的石階上行走。
有啄木鳥在林中覓食,將楓樹啄得‘吱吱’響。
“吱吱吱”
它偶然啄到藏在樹中睡眠的電麻蠶,被電得喙都要軟了,鳥身僵直,跌落在地。
“嗯?晚飯來了?!?p> 方銀火用一根繩子將啄木鳥的雙腿系緊,心情大好。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只暗黃色的天物戒,拋在空中玩賞。
晨光傾灑在閃閃發(fā)光的戒指上,三色交融。
“怎么放不進去?”
方銀火想將啄木鳥塞進天物戒,但始終有一股強大的阻力在抗拒著鳥的進入。
“有些道材,天物戒是裝不了的?!?p> 他想起青淚影的話,又舉起啄木鳥尋思:“這也不是靈獸的尸體啊。莫非…你還活著?”
方銀火握住啄木鳥的身體,感知到心臟還在微弱地跳動,確實還活著。
“下輩子做個人吧?!?p> 他學(xué)著木翎的話,從天物戒中取出匕首。
……
重靈屋
藍煙水看見方銀火的右手提著一只鳥,連忙湊過來問:“銀火哥,你抓啄木干什么?爹爹說過,啄木是益鳥,是要保護的…”
方銀火皺眉道:“都是生靈,哪來什么益鳥,害鳥?!?p> 青淚影吃著蘸滿辣醬的饅頭邊吃邊笑:“那你說,為什么有靈獸、兇獸之分?”
方銀火啞然。
藍煙水想從他手中奪走啄木鳥,但方銀火把手舉得高高的,她根本夠不著。
“你松手?!?p> 藍煙水鼓起嘴巴,輕吐出一道純藍水流,正擊方銀火左手腕部。方銀火感知到疼痛,手部一松,藍煙水迅速抱住啄木,往遠離方銀火的方向跑。
她兩三步就回頭看一眼,就像防賊似的。
“誒誒,干啥呢?我要真想吃它,它還能活著到這嗎?”方銀火一陣無語,“這只鳥怪得很,身上跟有電一樣,我才不吃它?!?p> 青淚影和木翎湊到藍煙水身邊,凝視著奄奄一息的啄木鳥。
啄木褐色羽毛,頭頂烏黑,喙足皆青,剛爪利嘴,碰到身體時,有一股電麻之感。
藍煙水看著瀕死的啄木,心疼地問:“影姐,我們能喂它吃丹藥嗎?”
青淚影搖頭:“水妹,丹藥珍貴,非到緊急之時,萬不能用?!?p> 藍煙水低頭不語,長長的睫毛掛著低落,似乎又要滴下淚來。
她今天穿的是印有芙蓉的花紅色長裙,脖子上也佩戴著相配套的花環(huán)掛飾。從側(cè)面看,宛若一只在水中亭亭玉立的芙蓉花,嬌憐欲滴。
藍煙水跑到角落里的白煙面前,可憐巴巴地求道:“師父,你救救它。”
白煙沒有說話,藍煙水就一直站在它面前等。
“呼?!?p> 白煙傳來細微的鼾聲,藍煙水再也忍耐不住,哭得梨花帶雨。
少女悲痛的哭聲終于驚醒了睡眠中的白言冬。
白煙晃動,說話有氣無力:“你不修煉,拿著一只鳥干什么?今天不想吃飯了?”
藍煙水哭得愈急:“師父你救救它?!?p> 白煙沒有立即說話,好長時間才悠悠嘆道:“你今天要是能在重靈屋完整地完成一圈靈馭,我就幫你醫(yī)治?!?p> 藍煙水又驚又喜,連忙跑去修煉。
“我一把老骨頭,每天還得起這么早,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白煙悠悠一嘆。
……
吃午食的時候,藍煙水將生龍活虎的啄木放回林中,開心極了。
木翎將她的飯碗盛得高高的,塔尖搖搖欲墜。
她將湯汁淋入米飯,吃得比平??炝瞬恢嗌俦?。
青淚影笑道:“水妹,善有善報。你不光救了它,靈馭也精進了不少?!?p> 藍煙水看著默默在角落里啃餅的可憐人,沒有一點同情,氣鼓鼓地哼道:“惡有惡報?!?p> ……
仙月門,重靈屋
天色已暗,夜空中繁星遍布,月明風(fēng)急。
一只淡紅色蝴蝶,六翅長身,腹部瘦小,觸角彎彎,慢悠悠地從重靈屋頂部飛過。
光環(huán)亮起,屋子里四周的墻壁燈火通明,草地上綠光縈繞,一片明亮。
青淚影坐在地上,看著蝴蝶被光環(huán)所制造的無形壁壘所彈開,唉聲道:“師父,我們時候能走啊?”
藍煙水將頭埋在兩臂之間,抽泣道:“嗚嗚…好幾天了,我連午覺都沒睡過,一直在修煉?!?p> 白煙冷哼道:“什么時候他將‘臂’篇學(xué)會,什么時候走。”
感知到三道滿是怨氣的目光,方銀火有些心虛,默默地轉(zhuǎn)向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