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難如登天的委托

　　眼見著愛莎要把大殺器要祭出來了！

　　塔維爾按下疑惑，急忙先表態(tài)，“我會賺錢的，我也要貢獻力量，嗯！賺錢買藥水給公主殿下治?。　?p>　　愛莎立刻尖叫道，“不要給我！科林比我更需要藥水。還有阿爾卡特也是！”

　　也許是吹了那口氣的緣故，她的聲音有些無力。

　　科林實在看不過去了，說道，“好了！愛莎，你最后一個喝藥水，特別給你喝蜂蜜味的。等大家都治好了，我們搬到中區(qū)，把你的姐姐也接過來，好不好？”

　　“好！”

　　“你該睡午覺了?！?p>　　“噢，好吧。”

　　畢竟是小孩子，天真爛漫還很依賴科林，被安撫了之后，馬上又高興起來了。

　　愛莎小心的把貝殼扣子放進自己縫制的夾層口袋里，抱著小熊跳下椅子。然后，輕輕的提起裙擺，禮貌道，“我先告退了。”

　　塔維爾忍不住說道，“公主殿下是不用跟騎士告退的?！?p>　　愛莎鼓起腮幫，揮舞了一下布偶熊的爪子，怒道，“有禮貌不行嗎？！”

　　“嗯，有禮貌的公主最招人喜歡。”

　　“我……我不跟你說話了！”愛莎又漲紅了臉，飛快的跑出餐廳。

　　塔維爾滿臉迷茫：我有說錯什么嗎？

　　等她走了，科林一臉無奈道，“愛莎是個體貼的好孩子，只是有時任性了些?！?p>　　擺在椅子上的襯衣疊得整整齊齊，塔維爾看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把她教的很好?！?p>　　科林的臉居然也有點紅了，道，“沒你想的那么好。”

　　他開始收拾餐盤，說道，“因為我的緣故，最近一直在吃咖喱。我失墮的程度有點……怎么說呢，反正只要靠近我，就能聞到腥味。吃些咖喱有助于祛除體味。你最好也吃點。”

　　塔維爾有些憂傷，“你真的沒救了？”

　　“嗯，沒救了?！笨屏忠呀?jīng)接受了命運，口氣淡淡的，“現(xiàn)在我每天都要去伏爾頓河里泡一泡才舒服。我克制不了下水的沖動。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不是個人了。如果你不想加快失墮，盡量別去水里?！?p>　　“明白了。我不去游泳?！?p>　　塔維爾可以理解他的感受。

　　水里確實比陸地上自在。

　　習(xí)慣了水下環(huán)境，身體的異變必然加速，以更好的適應(yīng)環(huán)境。

　　科林克制著心底的另一個念頭，又問道，“你想買藥水嗎？”

　　想啊，但是沒錢。

　　塔維爾老老實實回答，“我會盡快找一份工作，錢夠了就買?！?p>　　“嘿！”

　　說得輕巧！

　　不是科林小看，而是塔維爾細皮嫩肉，體型削瘦，去碼頭應(yīng)征搬運工，船主連看的不會看一眼的角色。

　　應(yīng)征文職，諸如家庭教師，秘書之類的工作，就憑那副失墮的長相，也不會有人愿意雇傭。

　　但是！塔維爾有秘典……

　　科林沉吟片刻，把洗好的盤子放下，說道，“出門右拐，過三條街直走一百步，有個小酒館。那里的布告欄上經(jīng)常有干活的機會，你可以過去碰碰運氣。對了，白天別去，晚上六點以后再去！”

　　秘典是一個人最大的秘密，哪怕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隨意探聽。所以，他沒有問塔維爾有關(guān)秘典的事情。

　　塔維爾卻在煩惱，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白天不便出門，如何打發(fā)掉這些時間？

　　要是有書看就好了，地圖也好啊！

　　他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桌上散著一些紙片，上面用黑墨水寫著一些單詞，字體粗獷，應(yīng)該出自男性之手。

　　科林走近說道，“愛莎很聰明，我想教導(dǎo)她認字。”

　　然后，他糾結(jié)了一下，問道，“你應(yīng)該學(xué)過古赫西語吧？”

　　塔維爾怔了怔，“你怎么看出來的？”古赫西語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學(xué)過……

　　科林理所當(dāng)然道，“不是有秘典嗎？”

　　暈，原來那個叫秘典。

　　塔維爾反問道，“你沒有嗎？”

　　“我當(dāng)然沒有。”科林搖頭道，“我出身不好，小時候家里窮，十幾歲被海軍征召，錯失了學(xué)習(xí)古赫西語的黃金時期?！?p>　　他的話中透出不少情報。

　　首先，秘典很珍稀。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其次，學(xué)習(xí)了“古赫西語”才能得到秘典，而且必須在十幾歲的黃金年齡段學(xué)習(xí)，過了這段時期就難以成功。

　　塔維爾心中暗忖：那，我的秘典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來，還帶附近搖一搖功能？

　　這時，科林繼續(xù)說道，“我沒希望了，但愛莎還小，她的喉嚨還沒有徹底定形?！?p>　　是的！

　　失墮狀態(tài)下得到神賜的秘典，也許可以維持自我意志不崩潰。

　　這就是科林的私心。

　　他隱瞞了真相，羞愧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很過分……但是，請你教愛莎古赫西語好嗎？”

　　“啊？”塔維爾愕然。

　　一知半解的，要怎么當(dāng)老師？

　　然而，科林以為他受過系統(tǒng)的教育，鄭重的鞠躬，懇求道，“求你了！給愛莎一個機會！”

　　佝僂的背脊彎的厲害，臉快要貼到腳上了。

　　塔維爾急忙扶起他，苦笑道，“我懂的不太多，只能試試?！?p>　　科林大喜，“你同意就好！”

　　為了回報，他又開始分享對抗失墮的經(jīng)驗。

　　“睡眠也可以減緩失墮的速度。保持心情愉快，別想太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都對身體有好處。”

　　每個失墮的人都難以吐露的黑暗心理，根本不需要詢問塔維爾為什么會失墮，只要告訴他怎么做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現(xiàn)在沒事做，可以像愛莎那樣睡個午覺?！?p>　　塔維爾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想辦法賺錢，怎么可以睡午覺？”

　　“公主和騎士，在我眼里是差不多的！”

　　暈……早知道不陪小女孩玩過家家游戲了。

　　……

　　……

　　其實，阿爾卡特根本沒去碼頭應(yīng)征臨時搬運工。

　　他的力氣很大，干活能抵兩個人，一直很受船主們的青睞，甚至有人愿意出3個銀索的周薪請他當(dāng)長工。

　　身為失墮者，怎能長期受雇于同一個人？混熟了天天見面，會產(chǎn)生感情的。

　　除了家人之外，阿爾卡特不想再擁有額外的情感了。

　　再說了，那么微薄的薪水，攢到什么時候才能買藥水？

　　老老實實的干活是無法快速積累財富的。

　　看那些碼頭搬磚的人就知道了。

　　拿最低的薪水，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樣，生病了也沒錢治。

　　阿爾卡特就曾經(jīng)見過一些在碼頭工作的人，淋雨之后轉(zhuǎn)眼染上肺病，卻依然咬牙堅持跑來工作。

　　臨時短工每天結(jié)算薪水，如果他們不來，很快就有新的人頂替。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碼頭永遠不會缺工人。

　　苦力換了一批又一批，誰記得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面孔呢？

　　也許昨天還在一起搬磚的人，從明天開始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世界如此殘酷。

　　有的人至死都沒有吃過一塊香噴噴的蛋糕，有的人卻可以在漂亮的大房子里享用美酒佳肴，連養(yǎng)的狗都能大魚大肉。

　　阿爾卡特戴著一頂洗白的帽子，假裝路人，有意無意的朝幾十米開外的大宅投去目光。

　　帽檐壓很低，陰影擋著眼眸中的凌厲殺機。

　　這座占地2500平的豪華別墅屬于一個名叫庫德·厄爾利的商人。

　　有人在知更鳥酒館的布告欄上賣他的命，出價兩個金郎！

　　原因很簡單，就在上個月，庫德·厄爾利的馬車在路上撞死一個年輕的女孩。

　　他賠償了一大筆錢給女孩兒的父母。

　　事情似乎就這么了結(jié)了，可是后來，女孩的父親發(fā)現(xiàn)女兒有了4個月的身孕。

　　而且她之前一直為庫德·厄爾利工作，擔(dān)任他兒子的貼身女仆。

　　看似是車禍，實際是女孩被這對人面獸心的父子玷污后滅口。

　　一尸兩命??！

　　查到真相，指望不上那些無能的治安警務(wù)官，女孩的父親只能跑去地下世界買兇了。

　　可笑的是，酬金居然還是庫德·厄爾利自己提供的。

　　兩個金郎是筆巨款，知更鳥酒館有很久沒出現(xiàn)這么大手筆買賣了。

　　只要完成，就能湊到一份藥水的錢。

　　殺人渣毫無心理負擔(dān)，阿爾卡特不介意來個買一送一。

　　然而，他足足觀察了三天，終于得出一個結(jié)論。

　　難怪沒有人跑來完成委托。

　　難如登天啊！

　　庫德·厄爾利竟然雇傭了兩個神賜者做保鏢，出門從來沒有落單的時候。他住的別墅警備森嚴，日夜有人巡邏。

　　單槍匹馬不可能成功的！

　　得找一個可靠的幫手。但，阿爾卡特一個銅鋰都不想分給別人啊。

　　所以……

　　完事之后，要黑吃黑嗎？

　　被知更鳥酒館的人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愿意與他合作了，得找其他場子里的人才行。

　　阿爾卡特走了幾步，突然改變了主意。

　　家里來了陌生人，先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