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于自殺的刺客
“有刺客,保護殿下!”
小醉一驚,連忙將白夜緊緊抱住。
用自己嬌小的身軀,護住白夜的要害部位,然后才掣出青鋒劍。
此時的小醉,完全忘了自己的太子殿下,已經(jīng)不是那個不能修煉,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而是一位開脈境巔峰修士了。
當然,就算她沒忘,也會這么做的。
“松開,孤喘不過氣!”白夜笑著打趣道,“看著瘦巴巴的,沒想到還挺有料!”
小醉聞言俏臉緋紅,連忙松開白夜。
只是那雙美目,依舊死死盯住車簾,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車里怪悶的,出去看看!”
“殿下,危險!”小醉有些急了。
“無妨!”白夜的語氣,還是那么平和不驚。
“無妨,無妨,又是無妨!”小醉暗暗肺腑道,“刺客有什么好看的?難道比小醉還好看嗎?”
小醉雖說擔心刺客會傷到白夜,但是她心里也明白,陛下既然準許殿下出宮,必然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除非刺客是長生境一流的絕頂高手,不然休想傷白夜分毫。
長生境做刺客?。?p> 呵呵,別鬧!
真當長生境是大白菜,那么不值錢嗎?
就在小醉掀開車簾,白夜剛剛探出腦袋,準備下車的時候。
一柄又細又長,看著不怎么像劍,反而有點像大號的繡花針,劍身如血鮮紅,寒光逼人的利劍,突然朝白夜的面門刺來。
“殿下,小心!”
小醉驚叫一聲,沒有半點猶豫,連忙挺起胸脯迎上去。
嘶,小丫頭竟然忠心至此。
自己個的性命,半點也不顧惜,心心念念的只有白夜,只有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狗賊安敢放肆!”
震得主街兩旁的行人,一個個耳朵嗡嗡作響。
顯然是墜在馬車附近,負責保衛(wèi)白夜的皇室影衛(wèi)。
可是在白夜探出腦袋的那一刻,那柄劍離白夜的鼻梁,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不管是侍女小醉,還是不遠處的影衛(wèi),哪里還來得及援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太子殿下兇多吉少的時候,那柄勢在必得的利劍,突然不再前刺,而是突然上揚,回旋。
弧度詭異至極。
緊接著,頭顱斜飛上天,利劍跌落地面,噴灑血花無數(shù)。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而從始至終,白夜面色如常,不見一絲驚懼之色,就連嘴角那一抹淺笑,也未有半點改變。
直到,他看見身首異處的刺客,鞋底上沾著的那塊香蕉皮……
才忍不住撲哧一樂,然后抬頭望天,眼神深邃莫名。
“天道,你這是玩我呢?還是在向我獻媚?”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掛機的舔狗,再也按捺不住,連忙跳出來爭寵。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邀功。
畢竟,刺客突然毫無征兆的自殺,關(guān)天上那只老舔狗啥事,明明是我這只萌新小舔狗的功勞。
“氣運,咳咳,不對,天運,這就是天運的力量!
大佬,您不愧是氣運它爹——天運,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就連刺客見了您,也被您的氣質(zhì)所折服,頓生羞愧之心,寧愿自我了斷,也不敢弄臟您美玉一般的面龐!”
白夜:“閉嘴!繼續(xù)掛機!”
舔狗:“大佬,雖然我只是一只卑微的舔狗,但是我也有感情……”
白夜:“……”
……
細九,男,本名不詳,劍雨組織金牌殺手。
因排行老九,善用細劍,故名細九。
十四歲出道,至今已刺殺666人,從未失手。
如此驕人的成績,要是別的殺手,早就金盆洗手,隱世享受生活去了。
可是細九,卻不敢自滿,更不敢懈怠。
他日日修習刺殺之道,只求出劍快些,再快些。
他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
那年,他還是個小乞兒。
因為別的乞丐搶他的食物,他用一只破碗,失手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姑且算作失手吧!
那年,他九歲。
搶他食物的乞丐,二十九歲。
在死牢里,等候秋后問斬的他,同樣用一只破碗,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就在這時,他遇見了那個女人。
那個妖艷如花,狠毒如蛇,后來被他稱作老大的女人。
“嘖嘖,我看你殺人不在行,自殺倒是蠻精通的!”
之后,他跟著那個女人,加入劍雨組織。
五年學徒,和他同時進來的小伙伴,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只有他,活了下來。
像狗一樣活了下來。
再然后,他正式成為一名殺手。
他至今都記得,當他第一次完成任務,帶著一條斷臂和半條命回來的時候。
是一個梅雨天。
那個女人撐著油紙傘,站在院中花樹下,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開滿了血紅的薔薇。
“小小的一個凝氣境郡守,都讓你差點丟了性命!
嘖嘖,你殺人還是不在行,自殺倒是蠻精通的!”
也正是那一次,他得到了手里這柄劍。
劍身如血鮮紅,名曰薔薇的細劍。
再然后,他接連刺殺665人,其中不乏地罡境高手,無一失手。
他在劍雨組織里的排名,也從9999升格到第九。
他一直在等,等那個女人說。
“細九,殺人,你很在行!”
可惜,他一直沒等到。
這一次,他接到刺殺白夜的任務。
一個十日里倒有七日昏迷不醒,身無修為的病秧子太子爺。
看起來沒什么難度的任務,他卻異常慎重,孤身埋伏在宮外,一直等了兩年七個月零十二天。
終于,他等到了白夜出宮的這一天。
在他出手的時候,八名筑元境皇室護衛(wèi),悍不畏死地撲上來。
他,只出了一劍,便在八人的眉心,留下一點嫣紅。
一切,都極為順利。
直到,他的右腳,踩上那塊香蕉皮。
好似命運的輪盤,被人輕輕撥動。
一切,都脫離了掌控。
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一往無前的薔薇細劍,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朝他的脖子抹去。
一如當年,在天牢里,那只劃破他喉嚨,有著鋒利缺口的破碗。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腦袋斜飛出去,天地變得一片血紅。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血,從腔子里噴濺而出的聲音。
像風聲一樣好聽。
他想,如果那個女人在場的話,她一定會說。
“嘖嘖,細九,你殺人還是不在行,自殺倒是蠻精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