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弋與張擎略有玩味的看著狼吞虎咽中年人,那名瘦弱不堪的年輕人站在中年人身后,遲遲不落座。
莫洛托夫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這一切覺得好笑,他主動走到年輕人身邊搭話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吃呢?”。
年輕人并沒有對外國人會說本國話產(chǎn)生意外,他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再無下文。
聽到莫洛托夫與他兒子對話,吃的正爽的中年人停下筷子抬頭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莫洛托夫上校,他正要發(fā)火,當看到莫洛托夫上校身前的手槍時,他冷哼一聲,將林弋他們給年輕人準備的牛肉飯撕開,將牛肉全撥到自己的那份里,他將袋子向后一丟,不管不顧地舔了舔筷子繼續(xù)吃起來。
莫洛托夫上??瓷盗搜郏磸?fù)看了兩人幾此,撓了撓頭,做出想不明白的表情。
年輕人慢步走去將僅剩下飯的餐袋撿了起來,伸手要抓里面的飯,莫洛托夫上校見狀不忍,他咳嗽了一聲,拿起桌子上沒拆封的一次性筷子準備遞給他。
沒想到的是,莫洛托夫伸手一遞,那中年人在余光看到,竟平展雙臂裝作打哈欠的樣子,一下把莫洛托夫上校拿在手里的筷子打飛了。
“你!”
莫洛托夫上校作勢要拔槍,此時林弋和張擎見事不對也慢慢靠近三人。
“沒事的?!蹦贻p人對著莫洛托夫上校三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說完,自己找了個角落蹲下,用臟兮兮的手一把一把抓著餐袋里的飯吃著,還不時的被燙到手。
莫洛托夫上??粗鷼?,回手就要拔槍,張擎和林弋怕上校惹出事端,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兩人都勸他冷靜看看這父子二人唱的是哪出。
中年人將領(lǐng)子下面塞著的手紙摘下擦了擦手,吧唧著沾滿油漬的嘴打了個飽嗝,接著又打了個響指。
“有水嗎?你們這個牛肉有點塞牙,要是換成三分熟的就好了?!?p> 他轉(zhuǎn)頭向三人看去,發(fā)現(xiàn)沒人理他,中年人聳了下肩膀,隨手將那沾滿油漬和污物的手紙一丟,挺著啤酒肚打著飽嗝走到林弋三人面前。
“你們這誰是管事的?”說完,還用手指去扣牙縫中塞著的牛肉絲。
三人互相看了看,沒作聲。
中年人挑了挑眉,目光在三個人身上來回亂竄。
“要是沒有管事的人的話,那我來好了,畢竟我有管理經(jīng)驗,論年紀和經(jīng)驗我都是當仁不讓的。”
中年人說話時,肚子上的肉和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加上臉上沒擦干凈的油,簡直膩的很。
“你是不是....”
“嗯!”
張擎剛想說話,莫洛托夫?qū)⑺脑挻驍?,他大手一推將林弋推了出去?p> “他,林,我們管事的,外勤和技術(shù)是我和這位戴眼鏡的朋友負責?!?p> “莫...!”
林弋斜眼瞪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莫洛托夫,心想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一副孩子脾氣。
“好,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燈,說吧,你有什么資質(zhì)或者資歷能跟我比,你....別用槍來談話?!敝心耆穗m然說話底氣十足,但是看到林弋的手在背后摸來摸去,他還是很忌憚的,畢竟,現(xiàn)在是誰有家伙誰就有話語權(quán)的年月。
“別緊張,這位大叔,”林弋將被后的手伸了出來,“我只是后背有些癢,你剛才說什么?我的資質(zhì)和資歷?”林弋一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繼續(xù)說道:“很可惜我都沒有?!?p> “哈哈哈,那你還有什么資格當這里的頭?小伙子?”
中年人似乎對林弋的回答很滿意,他拍了拍油膩的胖手,角落里吃著白飯的年輕人聽到后很自覺的將沒吃完的餐袋放在地上,低著頭向他走來,看他走的慢,中年人不知從哪來的火氣,挺著肚子快步走到年輕人身后對著他的腿就是狠狠的一腳,年輕人本就單薄瘦弱,再加上沒吃飽飯,這一腳直接把他踢的跪倒在地。
“廢物!你和你媽一樣,都是廢物!賤人!”
中年人指著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年輕人又打又罵,莫洛托夫上校幾次想拔槍沖過去,都被張擎和林弋按住了。
中年人罵夠了但還覺得不爽,又狠狠的踢了年輕人的頭幾下,年輕人差點被踢昏厥過去直接躺在了地上,鼻子也流出鮮紅色的液體,他的眼睛則一直盯著中年人不放。
“你還敢看我!”
中年人又是照頭一腳,年輕人‘啊’的一聲昏厥過去,見年輕人昏了,他拿起桌上還剩半瓶的礦泉水對著年輕人的頭澆了下去,被水一激,年輕人從昏厥中蘇醒,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中年人將蘇醒過來的年輕人像拉死狗一樣的拽起來,推到林弋三人面前。
“既然.....嗯....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問著,用手附在耳后等著回答。
“我叫林弋?!?p> 林弋此時一副目睹了慘劇的孩子一般,身上顫抖不止,面色也是極其慌張。
“好,林弋小朋友,以后這里就是我管事了,把你的家伙交給我吧?!敝心耆苏f著,將手伸了出來,他仿佛對林弋此時的表情狀態(tài)很滿意,毆打兒子來立威這種事,還真不錯。
林弋此時面對中年人極其的‘驚慌失措’,他低著頭將顫抖著手向背后伸去,當他握住槍把時,林弋的臉上露出冷笑,他放開槍把手指默默倒數(shù)...
三........
二........
一........
當?shù)箶?shù)到一時,林弋將右拳緊攥左腳向前踏出微微轉(zhuǎn)身,甩擺出的鐵拳猶如急射而出的導(dǎo)彈一般,向著中年人的臉上狠狠的砸去!
中年人反應(yīng)也很快,看到林弋的身形不對,他順勢將手伸到兜里想掏出匕首,可他臃腫的身軀根本跟不上他的反應(yīng),剛剛握住匕首柄,林弋的拳頭已經(jīng)帶著呼呼的拳風到了!
嘭!
“??!”
林弋的拳頭直直的砸到中年人的鼻子上,鼻血瞬間就流了下來,中年人憑著體重優(yōu)勢只是向后倒退了幾步卻并沒有倒下。
莫洛托夫上校也很快,他看到林弋一拳命中,便向前邁了幾步,對著中年人的下盤掃了過去。
幾十年安全部隊的經(jīng)驗,踢倒一個胖子根本不是難事,中年人只覺得左腿一痛整個人就像失重了一樣向左倒了下去,他的頭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連捂住鼻子的動作都忘了。
張擎端著步槍一個箭步?jīng)_到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身邊,用冰涼的槍口狠狠的頂住中年人的肥臉,張擎惡狠狠的對中年人說道:“你XX敢動一下試試,我就讓你兒子嘗嘗沒了你這惡心父親的自由感!”
中年人的鼻血流了一地,他的臉被槍口盯著根本回答不了,只能發(fā)出和他兒子一樣的‘嗚嗚’的聲音。
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打,年輕人似乎是拋棄了被毆打的傷痛,他推開用槍指著父親臉的張擎,用無比哀傷的語氣嘶吼道:“你們,你們?yōu)槭裁匆蛭腋赣H!他沒錯做什么!你們這群強盜!”說完,竟趴在自己父親肥胖的身體上啜泣起來。
林弋、張擎和莫洛托夫上校都傻了,心想這小子抖M吧?我們幾個替你出頭你還這個樣子?
林弋瞟了一眼趴在中年男人身上哭個不停的年輕人,誰知他倆竟然無意識地對視了一眼,林弋看到年輕人的嘴角上挑似乎是在笑,雖然是在‘哭泣’,但神情像是在笑一樣,他那種不自然的表情,像是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一樣。
而這一切,只有林弋看到了而已。
莫洛托夫上校顯然不能理解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只能掐著腰無奈的看著天花板,張擎則將步槍背好扔下句“得,好心還幫個倒忙,”轉(zhuǎn)身走到大廳前臺掏了瓶水,林弋揉了揉疼的發(fā)麻的右手手指,心里直恨力為什么是相互的。
“你們干嘛呢這么吵?本小姐都快煩死了!”
王小姐跺著腳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身后跟著的,仍然是那個面無表情地高個子男人。
“喲,王小姐?您這千金身子還能走樓梯下來,簡直活久見呀,讓你跟班的下來說一聲不就行了嘛。”張擎擺弄著步槍說著,他根本就不想理這個王小姐,這丫頭剛來的時候簡直就是魔女!
王小姐瞥了一眼張擎,用手壓著裙子輕飄飄的跳下臺階撅著嘴撒嬌似的說道:“切,臭眼鏡貧什么,不就是借了你幾本書看嘛,不就是停了一晚上的電,我拿你的書當照明工具用了嘛,至于給我黑臉看嗎?真小氣?!?p> “你..你....”
張擎看了一眼冷著臉跟下來的高個子男人,撇嘴心想著,要不是你身后跟個高手,我早...我早...哼,不想了,越想越生氣。
林弋晃了晃拳頭盯著王小姐問道:“王小姐,這次又惹什么麻煩了?”林弋似乎對王小姐惹出的麻煩見怪不怪了,說來奇怪,自從王小姐來到這,酒店里的東西三天兩頭就要壞一次。
王小姐背著雙手一蹦一跳的繞過躺在地上的父子二人來到林弋面,她先是擺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然后嬌滴滴的說道:“哎呀小林林,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家呢?你這么欺負人家,人家不跟你好了啦?!?p> 林弋兩腿一軟差點摔倒,這王小姐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什么藥了,平常都寡言少語擺著一副傲嬌臉,今天怎么一反常態(tài),就像是,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
見林弋不理他,王小姐嘴一嘟轉(zhuǎn)身帶起一股香風向莫洛托夫上校走去。
莫洛托夫看到王小姐向自己走來,臉上還擺出一副委屈的小女人模樣,他‘噗’的一下把剛喝進口的酒噴了出去,接著迅速的將酒瓶塞好扔給林弋留下一句'聽不懂的話'(蘇卡布列特 cyka blyat)落荒而逃。
王小姐看到三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如此的無禮,她小嘴一撅抱著肩膀冷冷的看著正專心致志數(shù)掌紋的林弋,頓時一種女性特有的自尊心霸占心頭,她小跑到林弋面前踮起腳尖,揪著林弋的耳朵喊道:“喂!我說你們有什么毛病嘛!沒水了!老娘的馬桶還沒沖呢!手還沒洗呢!”王小姐說完,一巴掌就拍在林弋的嘴上。
“嘔.....”林弋干嘔了幾下,又呸了幾口,用手狠狠的抹了嘴幾下,他干嘔著對坐在沙發(fā)上笑個不停,美滋滋看戲的張擎吼道:“你笑個屁!我呸!你去看看其他房間有沒有出現(xiàn)相同的問題,再去檢查一下供水系統(tǒng)!”接著,林弋轉(zhuǎn)過頭用手背擦著嘴問王小姐道:“姑奶奶,你真沒洗手還是假沒洗手???”
王小姐嘿嘿一笑,踮起腳尖附在林弋的耳邊低聲細語的說道:“你猜呢?小林林?嘻嘻?!闭f完她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一坨肉上面的一顆腦袋,正賊眉鼠眼的向她裙底瞧著,還流著鼻血!那地上的中年胖子被發(fā)現(xiàn)了竟然還對自己色迷迷的笑,王小姐臉色漲紅撩起裙子對著胖子的臉就是一腳,嘴里還吼著:“要看看你老ma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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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擎先是跟王小姐回到房間,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水龍頭和閥門,確定沒問題后又去其他幾名住客的房間詢問,大家的回答都是沒水,張擎又擦著額頭的汗順著樓梯跑了下來,先跟正給中年人包扎臉部傷口的莫洛托夫說了一聲,轉(zhuǎn)身又跑到地下二層去檢查供水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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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供水系統(tǒng)也是完好的,但是水壓不正常,似乎是源頭的問題?!?p> 張擎擦著額頭上的汗匯報著調(diào)查結(jié)果,雖然問題找到了,但這也是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因為如果水源出了問題,就要前往幾十公里外的自來水廠,這其中的危險,不說也能明白。
林弋不停的揉著右手,似乎是打中年人鼻子的那一拳用力過猛挫傷了,他想了想道:“除了去自來水廠之外,還有別的方法嗎?”
張擎搖了搖頭嘆氣道:“唉,恐怕只能從根源處理了,我們庫存的瓶裝水堅持不了幾天?!?p> 雖然張擎說的是泄氣話,林弋和莫洛托夫上校并沒有表示反感,因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只有房客們不清楚而已。
“今天供應(yīng)的瓶裝水發(fā)出去了嗎?”林弋看著面前桌上沒開封的礦泉水問道。
“嗯....還沒發(fā),不過,就算不發(fā),我們也撐不了幾天,倒是還剩十多箱伏特加。”張擎無奈道。
聽到伏特加的余量,莫洛托夫上校咧嘴一笑說道:“飲用水不用考慮我,我沒問題的?!?p> 對啊,你確實沒問題啊,你那些酒拿來洗澡都能剩不少,林弋和張擎鄙視的看了一眼莫洛托夫上校。
“嗯....”林弋想了想,一拍大腿決定道:“好,我們明天就去自來水廠,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