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把頭探進桌兜里吃東西;為了不被抽到背課文在心里祈求神佛;為了逃避作業(yè)撒謊作業(yè)本掉進了河里……曾經自以為自己的聰明,等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在大人眼中是多么得幼稚和愚蠢。
夏飛飛偷錢的事情,是夏鵬自己發(fā)現(xiàn)的。
夏鵬每天下班從工廠回來,兜里的錢習慣隨手放進床旁的抽屜里;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的,但他清楚地記的錢的數(shù)額。最近這段時間,他讓趙燕收拾的時候,老覺得錢少了。他以為是趙燕拿去買菜了,后來問了才知道,錢不是趙燕拿的;家里沒來過什么陌生人,鄰居也很少來;即使鄰居來了,也不可能為了那一兩塊錢就冒著風險跑到里屋來偷,這個小偷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夏鵬找機會問了林夏兒子在學校的表現(xiàn),林夏告訴他不知道。說實話,夏鵬是不信的,他當時心里便閃過一個念頭,林夏這孩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老實乖巧,偷錢的事也很有可能是她教唆夏飛飛的。夏飛飛今年剛滿六歲,對錢什么的沒概念,他著實不相信兒子能干出這等事情。
晚上,他便發(fā)現(xiàn)兒子趁著他和趙燕不在屋里,偷偷從抽屜里拿了兩塊錢。他當即發(fā)了飆,一腳踢開門,把兒子從屋里拽了出來?!盎煨∽樱瑤讜r學會偷錢的!”
夏飛飛被夏鵬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呆愣在原地,沒能說出話。而后,木棍掄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才開始哭著求饒,“爸嗚嗚爸爸,我不敢嗚嗚了……”
“你這個混小子,到底是跟誰學的偷錢?知不知道我掙那么一點兒錢多么不容易!”夏鵬沒理會兒子的求饒,堅硬的木棍打在兒子軟軟的屁股上。他今天才意識到,一直以來對兒子都太過溺愛、寬容了。
趙燕從外面回來,見兒子哭著喊著在屋子里亂跑,趕忙用身子攔住了夏鵬?!澳阌职l(fā)什么神經!把咱兒子打壞了我看你怎么辦!”她把兒子抱起來,輕聲細語的安慰著,“飛飛乖~飛飛不哭了啊~”
夏鵬無奈把手中的棍子扔掉,坐在椅子上嘆氣,“你問問你兒子干的好事!學還沒上出來,倒變著法學壞從家里偷錢了!再不管管,長大是不是要殺人放火案?”
夏飛飛已經泣不成聲了,哭得太猛,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趙燕心疼極了,用手輕輕拍打著兒子的背部,“行了!咱兒子什么都不懂,肯定是有人挑唆他這么干的。飛飛,以后不能再從家里偷錢的,想吃什么媽媽給你買好不好?”
夏飛飛哭著點點頭。
夏鵬沒再說什么。從這件事兒之后,他對林夏這個妹妹家的孩子態(tài)度冷淡了許多。
喻文風雙手交疊放在后腦勺,抬頭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喂,小丫頭,剛才那個小屁孩兒是誰???他為什么欺負你?”
“他是我弟弟,不是小屁孩兒?!绷窒囊矊W著他的樣子,抬頭望著天空,明媚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扭頭看著喻文風,沒看到他的自行車有些奇怪,“芋頭,你的自行車呢?”
“哦~放家里了。老妖婆不讓小爺騎了,小爺就不騎了唄~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庇魑娘L想著林小玲,臉上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安痪褪且惠v破自行車嘛,小爺才不稀罕,等小爺長大了,變得有錢了,小爺就自己買一輛,看他們還管不管得著!”
看著他一臉賭氣的樣子,林夏笑了。
小光頭梁良從老遠就看到老大和林夏,興奮地揮著手,而后朝他們跑了過去。小光頭頭上戴著一頂毛線織成的帽子,帽子的最上面掛著一個毛線球,跑起來一晃一晃的。“老大,林夏,我和你們一起走?!?p> 喻文風伸手使壞地把他的帽子拽了下來,露出圓溜溜的小光頭,凍得梁良直發(fā)抖。喻文風露出兩排潔白的小牙齒,笑著問:“涼涼,夏天都過去好久了,你怎么還沒長頭發(fā)?”
梁良害羞地把帽子拿過來,趕緊戴在了自己頭上,遮住了小光頭。“老大,我長頭發(fā)了,后來……我媽又拉著我去剪了?!彼鋵嵅幌爰舫尚」忸^,夏天有多涼快,冬天就有多冷,還要每天都戴著帽子。
林夏盯著小光頭梁良,好奇地問:“你媽媽為什么要讓你剪成小光頭?!?p> 梁良搖搖頭,他不知道。他也問過媽媽,媽媽沒告訴他原因,只是說小光頭好看,可他一點兒都沒覺得小光頭好看?!傲窒模颐魈炷苋ツ慵覇??明天林叔叔不上班,我想讓他教我畫畫~”說到畫畫,梁良彎彎的小眼睛中散發(fā)著光芒。
林夏笑著點點小腦袋。
喻文風撇撇嘴,雙手交疊抱著后腦勺,走在他們兩個的前面。
梁良學畫畫的計劃沒能實現(xiàn),因為林祥生被夏蓮拉著去街上掃雪了。
昨晚突然下起了大雪。雪下了一夜,翌日清晨,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晃得他們有些刺眼。路上的雪足足有一尺厚,不穿膠鞋都出不了門。中午喻強便組織大家去掃雪。
喻強作為組織者,帶著老婆林小玲和兒子喻文風在大街上開始掃雪,而后大家就主動加入了。喻文風領著自己的小弟們,說是掃雪,其實是在打雪仗,每個人的小臉頰都鬧得紅撲撲的,躺在雪地上打滾。
“小夏,等等我~”張美玲慢吞吞地朝林夏跑來,因為身材胖的緣故,看起來動作很笨拙。她沒戴手套,兩只小手凍得像兩根胡蘿卜,而且是有傷疤的胡蘿卜。
“小玲,你怎么沒戴手套?”林夏站在一片空地上,來回跺著腳,想把鞋上沾著的雪弄掉。
“姐姐的手套丟了,所以媽媽就把我的手套給姐姐了?!睆埫懒嵋荒槀牡卣f,“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把手套弄丟呢……”
林夏把自己的手套給了她一只,笑著說:“我給你一個,這樣就不這么凍手了?!?p> “喂,小丫頭!”喻文風手里握著一個雪球,右腳向后撤翹起,握著雪球的右手做好要投擲出去的姿勢,在林夏轉身的那一刻,把手里的雪球扔了過去,剛巧砸中了林夏的額頭。
林夏撲通一聲坐在了雪地上,褲子濕了一大半,望著喻文風雙手插著腰,一臉得意的小模樣。
林小玲見狀,抄起手里的鐵鍬邊喊便朝著兒子走去。
喻文風笑著到處亂竄。母子倆一個在前頭跑,一個在后頭追,看得街上的人哈哈大笑。
林夏摸摸額頭,雙手捏了一個大雪球,在喻文風逃避林小玲追擊的時候,砸在了他的小屁股上。
喻文風雙手抱著自己的小屁股,邊跑邊喊:“林夏,你竟然敢打小爺,小爺會還回去的……”
林小玲一把擰住了兒子的耳朵,劈頭蓋臉教訓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