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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紀

割復鳴

行人紀 屠維單閼 1385 2019-08-29 14:00:00

  玉茗對長門怨真是心有執(zhí)念,在曲阜是長門怨,如今到了鳳凰軍營仍是長門怨。

  未曾想過再見這位姑娘竟是這種方式,頗多無奈與身不由己。

  正到情悲處,一聲琴鳴打斷憂曲,玉茗倒在琴上,目光渙散,她的背后是一把正入背中的劍。

  “終于……到……到最后終于為他……做了一件事……”她慘然一笑,似是對多年情衷的釋然,“總算是……結束了……”

  玉茗姑娘忽然鮮血淋漓倒在眼前,四座大驚,“你在做什么?”

  林小宅拔出劍,“她琴有古怪,琴音不對?!?p>  “琴音不對怎么臭娘們沒聽出來?”許仲鼓對女子被殺心有不忍。

  “先生與舊友重逢一時傷感,沒聽出琴中古怪也是情理之中?!绷中≌D向我,他好像也是劍不離身“殺了先生故友我自愿受先生處罰。只是我們與先生舊友各有立場。”

  “看琴?!眻?zhí)徐指著琴示意身旁侍者,侍者扶開玉茗翻過沾滿血水的七弦琴。

  琴背有暗格,格中藏有一把七寸匕首。李逸擺手,“拖下去埋了吧!”

  “伯魯狗皇欺人太甚!”許仲鼓易怒,破口大罵。

  “這可是蓄意挑釁?”王和指著地上殘留的血水,“若伯魯有意挑釁,我們便去曲阜城下以兵相待?!?p>  玉茗此行沒能激勵鳳凰軍,不過卻刺激了將士,叫罵著要打去曲阜。長安傳來捷報,征西將軍被圍堵長安,軍糧被截斷。弈老善博善弈,戰(zhàn)場如棋場,棋場似戰(zhàn)場,有他在長安,我們便無需顧及西部。

  入山涼意沁骨,出山驕日灼人。一熱一涼久了,身體略有不適,似酒入微醺飄飄然。

  “玉茗一事你有何感慨?”此去巨鹿,就離曲阜更近了一步,執(zhí)徐坐在馬上偏頭問我。

  “你為什么揭穿她?無論她是不是平康公主,都不影響我們去曲阜?!?p>  “我們和玉茗姑娘只不過是歌女看客的關系,說白了也是路人。小宅說得對,我們各有立場。”執(zhí)徐伸手輕撫我的馬頭,“她愿為鬼淵獻替平康公主而來,想必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鬼淵獻?”

  “你忘了玉茗曾說過她喜歡鬼太祝?”

  如此說來,初見玉茗時,她好像的確說過鬼太祝她很是喜歡。不知一介紅塵女怎么會得遇孤傲的伯魯太祝,甚至愿為他換來仕途平坦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換。

  我們走過一處山麓,兩側青山,山中樹木茂密,山麓地帶無樹,曬得久了,地面上浮著一層熱氣,鳥也歇息了,蟬鳴聽來都有氣無力。我坐在馬上熱到身體虛浮,還沒入伏,就已這么熱,若是入伏,不得日日倚在山中竹林里避暑。

  “靜到出奇。走了一路,一個路過的老農都沒有?!眻?zhí)徐喃喃自語。

  “兩側樹密,得小心些?!崩钜莪h(huán)視四周。

  我望著眼前延綿的坦路,“若有人埋伏,我們可討不到一點好處?!蔽覀儸F(xiàn)在處在連綿的山麓中段,穿過群山還有一處高百丈的斷壁,叫潞門。此路險,卻又不得不走,出了潞門,就算出了上黨。

  突然,一支快羽箭劃破風聲,直沖我而來,緊隨其后是沖我們而來接連的箭雨。那支箭劃過我側臉,險些傷我性命。執(zhí)徐拉我下馬護我在身后,李逸也翻身下馬,手執(zhí)玄刀。

  山中隱蔽適合躲藏,卻藏不了太多人。敵軍此次埋伏意在取鳳凰軍心腹性命,“進山!”

  我們躲在山麓樹下,李逸派人分兩側進山,慢慢地,箭雨逐漸變得零星,不多久便完全消匿。

  派去的鳳凰軍很快來了消息,死百人活捉八十二人,其余遁逃,估計總數(shù)不到五百。

  “將軍打算如何處置?”許仲鼓為首押著一人。

  執(zhí)徐為我擦拭傷口周圍的血,不作回應,李逸蹙眉道:“殺了。”

  我駭然,“全殺?”

  “全殺?!?p>  我想勸阻,執(zhí)徐摁回我搖頭。八十二人被拖回山上,只聽得刀砍聲,待上山的鳳凰軍再下來時,山腳的樹木花草間有血水流出。這是戰(zhàn)爭,是戰(zhàn)爭,我告訴自己。

  前方潞門更為險峻,如果遇襲便是九死一生,“還得小心提防才是?!?p>  行軍不久,派去的探子來報:“報!潞門外有伯魯軍,十……十萬上下?!?p>  林小宅馭馬到李逸身邊,“可還要繼續(xù)行進?”

  “退呢?”王和問。

  “報!身后也有伯魯軍……十萬上下……”

  “只能出潞門?!?p>  “怎么出?”朱立問道。

  “還用說?打出去!”許仲鼓喝道。李逸問我的看法,可事到如今的確只能打出去,“背水一戰(zhàn)。殺出一條血路,能有多少人能沖出包圍就有多少人。只要有人逃掉其余人就撤回潞門,潞門易守難攻,留下的人一定要抗到援兵來?!?p>  “砸了戰(zhàn)鼓。”林小宅說。

  朱立驚呼:“沒有鼓伐我們靠什么鼓舞士氣?”

  許仲鼓疑惑看我,林小宅善武,如今看來也善謀,“砸。我們是要殺出生路,不是普通的輸贏之爭?!?p>  潞門外十萬人守著我們,見到我們副將位一男子笑道:“鳳凰賊,你們到這就結束了?!?p>  細皮嫩肉,同我一般沒經過多少風沙,應該是哪家世子封了戰(zhàn)時將軍,只是在鐘鼎中長大的世家子弟能不能扛得住十萬大軍的擔子。

  “先殺賊首!”主將高喊,只覺得主將面熟,我定睛細看——大將軍陳霍!

  王和緊握錘輕蹬馬鐙,身體逐漸微伏,沖向敵軍,朱立季廣緊隨其后,鳳凰軍皆快馬沖向敵軍。伯魯軍見我們模樣大驚,慌忙擊鼓應戰(zhàn)。

  我不善戰(zhàn),只能在全軍最后。此次,我沒打算做沖出包圍的其中一人,只愿能撐到援軍來。

  林小宅護在我與纖離身邊,執(zhí)徐剛走,我就褪了魚鱗鎧套在纖離身上,“甲重,你忍耐這些?!?p>  “先生,您比我金貴,使不得!”纖離慌亂推辭。

  “老許可沒這么覺得。”我為她系好帶“你沒事我才能蹭他的野味不是?”

  穿久了魚鱗鎧,纖離的札甲倒是十分輕便。

  林小宅護在我們身前,林小宅傷伯魯士兵,我負責補刀。第一次殺人我握刀的手不止地顫抖,林小宅勸慰我:“先生不必害怕,這是戰(zhàn)爭,你和他都沒有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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