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泳虞卻不緊不慢地笑道:“文娟說的,你們明天表演的那套節(jié)目就適合這個調調。你不滿意?不滿意就自己跟她商量去?!?p> 聽了他的話,張雍和微怔,然后聳了聳肩,便再無異議,無奈輕嘆一聲:“我倒是想找她商量去,可她不見得能跟我商量!你看她下了冰,避我的那模樣?!?p> 搖了搖頭,李泳虞走到他旁邊,掄起拳頭朝他結實寬厚的胸膛打打兩拳頭,“嘿,不錯嘛。坐辦公室這么多年的,這身材,這肌肉保持得……嗯……還算可以?!?p> “你下手輕點好嗎?”他靠在墻上,斜著眼睛瞄了瞄,懶洋洋地說:“我現(xiàn)在累死了,真的是弱不禁風,一推就倒。”
李泳虞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怎樣?衣服還合身嗎?”
他低頭,左右地看了一下,“還算可以,不必改了。”
“那行,就改文娟自己的就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回去復命了?!?p> “哎,等一下?!?p> 李泳虞回頭,“還有什么事?”
“你跟鄭醫(yī)生打個招呼,給文娟定個飲食規(guī)劃什么的,好好地增加一下營養(yǎng)。她現(xiàn)在這個身板,怎么能跟上這日后高強度的運動量。既然決定重新復出,這個體能問題一定要先解決好?!?p> “放心!這事不用你來提醒,高主任也吩咐了。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腿上的舊傷也不能掉以輕心。”
“知道了?!彼麛[了擺手,“我會注意的。她的舊傷……比我還要嚴重。她都能堅持下來了,我一大老爺們,還不能堅持嗎?”
李泳虞搖頭失笑,感嘆地道:“我算明白了。文娟是真的愛花滑,你是真的愛文娟啊?!?p> 張雍和苦澀地自嘲一笑,“我的表現(xiàn)就這么地明顯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差沒在額頭上刻上我愛你這三個字了。”
張雍和無言,仰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不過我勸你還是慢慢地來,別把人給嚇跑了?!崩钣居蓊D了頓,“文娟現(xiàn)在對你有很強烈的抵觸心理,要想重新贏回她對你的信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你也才剛離婚不久,要是貿然地強勢地接近她,于你于她,現(xiàn)在確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我的建議是,暫時別把事情給弄復雜了,讓一些不明原由的人有機會說閑話?!?p> “我跟林麗麗離婚,跟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彼⑽⒌匕櫭迹骸拔倚械谜枚?,怕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灑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并不代表文娟和……”他微頓,“也能如此?!?p> ‘文靜’兩個字幾乎沖口而出。李泳虞想起當文娟要求他們夫妻,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文靜身世時,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無奈。還有小文靜委屈的表情。這兩個字他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然后再看張雍和。
張雍和卻已經像一條死狗一樣,再度趴到床上。
張雍和確實是太累了,以至他沒有精力察覺與多加理會好友的欲言又止,睡著了。
李泳虞忍不住地搖起頭,眼里充滿了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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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場上,今天的氣氛顯得格外的凝重。
不光文娟緊張擔心,劉知新和徐燕瑜比起她來說,可能更加忐忑不安。
特別是劉知新。
這幾天一直懊悔不已,彼有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看到文娟與張雍和這些天魔鬼式刻苦的專業(yè)訓練后,他漸漸意識到自己是一自以為是的傻子。
劉知新特地在網上翻找資料,希望能找到當年文張兩人的比賽視頻。不過視頻卻非常的稀少,很難找到。
后來好不容易地,從茫茫網絡中找到了一兩個刪減過的視頻。不過視頻的畫面質量卻是渣到了極點。
不過即使畫面再渣,片段再被刪截,卻仍能看出他們當年的風采是多么的出眾。
幾個孩子晚上窩在電腦室里看視頻。越往下看,便越感到自己見識的淺薄。他們越發(fā)地緊張起來,戰(zhàn)勝對手的信心也不覺動搖。
但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戰(zhàn)已下,小伙子心高氣傲,自尊心也不能容許自己輕易地認輸。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硬著頭皮走上了冰場。
杰瑞和一幫在中外花滑界彼有盛名的合作伙伴,朋友們一溜地排坐在裁判席上。
今天花滑隊的所有人,包括了各級別的運動員和教練員都出現(xiàn)在大冰場上。甚至還有不少其他冬季運動項目的運動員,教練員等也趁著訓練空閑時間過來冰場湊熱鬧,助助興。
冰場四周的看臺上,雖說不上人山人海,卻也算熱鬧,少說也有一百來人吧。
文娟,張雍和,劉知新和徐燕瑜都在冰面上。
李泳虞則站在兩對組合中間,手心上放著一個一元的硬幣。
“出場順序以拋硬幣來決定。正面數(shù)字,先,反面,后。你們選什么?”
張雍和大氣地舉手,向劉知新比了比,示意他可以先選。
跟徐燕瑜互看一眼,劉知新也不客氣,“我們選正面?!?p> “OK,那我們就選反面吧。”張雍和無所謂地道。
李泳虞點頭,把手上的硬幣往上拋起。
五人不約而同舉頭,張眼望著那一元的硬幣在半空中轉了幾圈,然后下降。
李泳虞張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這枚小小的硬幣,握拳把它攥在手心。
五人望向他的拳頭,李泳虞的手緩緩地張開,掌心朝上。
硬幣的壹字朝上。
李泳虞朗聲宣布道:“正面數(shù)字!徐劉組合首先出場,文張組合在后?!?p> 決定了出場順序,冰場上又響起調劑氣氛的音樂。
在開始比賽前,他們按照正式賽場上的規(guī)矩,讓每對選手進行賽前六分鐘的熱身練習。
兩隊組合各自分開,在冰面上開始熱身。
文娟與張雍和并沒有過多的練習有技術要求的動作,只在冰面上練習滑行與用刃,不時地做兩三個隨意的拋跳,單跳之類的動作,有時跳空,有時成功,從容淡定。
但最主要還是做賽前的適應性熱身,好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熱起來,有條不紊地調節(jié)賽前的興奮節(jié)奏。
但是徐燕瑜與劉知新卻與他們相反,不斷地嘗試著節(jié)目中技術要求高的難度動作。
文娟雖然不斷滑行,不過也時刻留意著這對小運動員的狀態(tài)。
看到他們過于緊張的熱身過程,她不禁搖頭。
她想過去提醒一下他們,賽前要保持體力,發(fā)力不必太猛,而是把最好的狀態(tài)留到比賽。
但她只滑開了兩步,卻被張雍和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