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沒事,本少爺哪里會背著你跑那么多路!”蕭衍一邊抱怨一邊給阿來的腿上上藥。
“那是我阿來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相!”阿來神氣的說到。
“沒看出來,你還挺勇敢!為了救你那個呆頭哥我能理解,可你為了素不相識的蓁蓁這樣不顧性命去救她,我還是挺詫異的?!?p> 被蕭衍這一頓搶白,阿來反倒顯得不好意思起來。雖說自己是臨危不懼,俠肝義膽,但也沒想到拿性命相拼。畢竟吳蓁蓁對自己來說,跟陌生人也沒兩樣。
但嘴上還是說著:“那我不是看在她是少爺未婚妻的份上才救她的嘛,要換了別人,我才不會救呢!”阿來邀功似的說到。
“所以說,你還是惜命些的好,你要知道你自己的命和蓁蓁的命一樣重要?!?p> 一樣重要?阿來反復思索蕭衍這句話的含義,自己怎么會和吳蓁蓁一樣重要呢?她就像天上的太陽那樣耀眼,而自己,頂多算地上的一棵雜草,泥濘不堪。
天未亮,阿來便起身了,不停地打著哈欠往廚房走去。初春的天氣乍暖乍寒,還是讓阿來打了個哆嗦,好在火升起來就暖和了。阿來一邊燒水,一邊打盹。好在跳上廚房門口稻草推的公雞打了幾個鳴,及時把阿來打醒了。阿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眼前似乎有些重影,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背影好像在對門的庫房東翻西找的。
阿來再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對面就是有一個人在鬼鬼祟祟找東西。阿來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有賊人進了府?也不敢大聲呼喊,拿著手中的燒火棍悄悄摸摸的走到對門門口,大喝一聲:“住手!哪來的小毛賊居然偷到衛(wèi)尉府來了!”
只見賊人回過頭來,手中的袋子還鼓鼓囊囊的。阿來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掌事的兒子,一下子愣住了。王掌事兒子見事不妙剛準備跑,便被阿來死死拽住,大叫著:“來人哪!來人哪!有小偷!”
王掌事兒子眼見逃跑無望,一下便把手中的袋子塞到了阿來懷里,一個反手挾制住了阿來。待眾人趕到,就看見阿來懷里的袋子,都以為是阿來偷了東西。王掌事兒子搶過阿來手中的袋子一下扔到地上,袋子中雜碎的小物件都掉了出來,雖然沒什么值錢的玩意,但也都是府中的東西。
王掌事兒子接著說到:“好你個小偷,居然敢偷東西,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府里都要被你搬空了?!北娙硕紝Π碇钢更c點,談嫂子雙手一拍大腿,惱恨地說:“好你個小畜生,虧我平日里瞧著你怪可憐的,對你照顧有加,竟不想?yún)s是個手腳不干凈的小白眼狼,枉我白疼你一場了?!闭f著竟嚎啕大哭。
阿來急得百口莫辯,一個勁的說:“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來捉賊的,王掌事的兒子才是賊,是他把袋子塞給我的。”可是這么蒼白的辯解又有誰人肯聽,況且對方還是王掌事的兒子,下人們誰也不敢得罪王掌事。
阿來見無一人相信他,急得哭了??墒窃谶@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又有誰會同情他。
眾人扯著阿來準備帶他去見夫人,被此時趕來的蕭衍及時制止了。蕭衍的出現(xiàn),無非給瀕臨沒頂之災的阿來帶來了希望。待大家把事情跟蕭衍一說,蕭衍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遂又查看了下周圍,答案了然于胸。
蕭衍看了看王掌事兒子,又指著地下的東西問:“真不是你偷的?”一旁的王掌事恭敬地答道:“少爺,這肯定不是小犬所為啊,是這個不懷好意的阿來冤枉我兒呀,望少爺明鑒。”
蕭衍附在一旁立著的家丁耳邊說了句話,下人便搜起了王掌事兒子的身,不多久便搜出了撬鎖的工具,遞到蕭衍面前。蕭衍拿著撬鎖的工具在王掌事兒子面前晃了晃,問:“那這又是什么?”
蕭衍接著說:“這庫房向來都有鎖鎖著,阿來憑空手怎么開得了這個鎖。再者,這地上的燒火棍想必也是阿來帶來的吧?”阿來聽后使勁地點頭。
“試問,若阿來真想偷東西,帶個那么重的燒火棍來干什么,是嫌自己偷的東西太多?所以肯定是阿來看見王掌事的兒子在偷東西,阿來便拿了燒火棍想來抓人,王掌事的兒子怕被人發(fā)現(xiàn),便把自己偷的東西塞給了阿來,是這樣嗎?”
王掌事的兒子瞬間底下了頭,眾人唏噓!蕭衍走到王掌事兒子的面前,無論是氣勢地位還是身量都高了他一大截,蕭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到:“好一個賊喊抓賊的精彩戲碼!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嚇得王掌事和他兒子都噗通一聲跪在蕭衍面前,王掌事一個勁地指責自己的兒子:“你這個逆子,怎能干這種勾當?還不快向少爺?shù)狼?,求得他的原諒!?p> 王掌事兒子知事情已經(jīng)敗露,無法再狡辯,只得低著頭說:“兒子該死,是我在賭坊輸了錢,這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這不,我只在府里稍幾件不值錢的玩意兒拿去典當,待我籌到錢還是要把它們贖回來的。”
“那還不快像少爺賠罪!”王掌事恨鐵不成鋼。
“你們是得罪了人,不過你們道歉的人應該不是我吧?!笔捬軐χ跽剖赂缸诱f,眼睛卻看向阿來。
“是……是……這位阿來兄弟,是我們冤枉你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繞過小兒吧。他年少不懂事,也是誤入歧途的,你行行好,這次就原諒他吧?!蓖跽剖铝ⅠR換了張嘴臉對著阿來。
阿來的冤屈終于被洗干凈,卻從沒有人這樣低三下四的對他說過這話,一時不知所錯的望著蕭衍。
蕭衍咳了一聲,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看在王掌事在我家當差多年的份上,我也不過多追究。我會稟告父親,從此你父子二人跟我衛(wèi)尉府再無半點關(guān)系?!?p> 王掌事對著蕭衍連連磕頭,求饒道:“少爺可否再跟夫人商量商量,能不能讓老奴繼續(xù)侍奉主子們,老奴待主子們可是忠心耿耿的??!”
“你莫要看著我母親心軟,就得寸進尺!”蕭衍漠然的看著王掌事,卻并不退步。
王掌事見蕭衍態(tài)度如此強硬,心中怨恨卻沒有辦法,只能和兒子兩人收拾了細軟,離開了衛(wèi)尉府。
晚間的飯桌上,蕭衍向父母親報告了白日的情況。張尚柔有些輕微的埋怨兒子:“王掌事在我們家也干了半輩子了,你怎么說不讓人干就不讓人干了,現(xiàn)在的世道那么差,你讓王掌事父子怎么活!”
倒是蕭順之,收起平時的嚴肅勁兒,對兒子大加贊賞道:“夫人,你們婦道人家的想法就是太仁善了。我看衍兒這件事辦得就挺好,大丈夫做事就要有魄力,不得拖泥帶水,不愧是我蕭順之的兒子,父親對你是寄予重望的,等你再長大些,必要讓你到軍隊里去磨練磨練!”
“是,兒子一定會敬遵父親的命令,現(xiàn)下在子良先生那里好好做學問,待到以后有機會定要為國效力?!笔捬芗拥恼f到,“不過說到這,兒子想向母親求個人!”
張尚柔問到:“誰呀?”
“兒子想讓新進府的阿來當我的伴讀書童,母親看可好?”
張尚柔笑了笑說:“你當初看那個阿來橫豎不順眼,現(xiàn)在怎么就愿意跟他相處了?”
蕭衍摸了摸頭道:“以前那不是對他不了解么,現(xiàn)在了解了他的為人,相處也挺愉快的。況且他年紀小,在府中經(jīng)常被人欺負,兒子想幫幫他?!?p> “行了,母親依你就是了。”張尚柔看著兒子越來越懂事,甚感欣慰。
“謝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