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整她
比賽進行到下午三點就結(jié)束了。取得的名次雖然已經(jīng)基本確定,但還需要一周后公布。
白星走出校園,和迎面走來的方老師打了個招呼。
“表現(xiàn)的不錯,白星?!狈嚼蠋煗M眼贊賞,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一涵在旁邊各種搞怪,白星偷偷捂嘴笑。
雍怡然走了過來,熱情地給老師打招呼。全然沒有了下場時的冷酷。
她十分健談,在老師面前頻頻夸贊白星的應(yīng)對自如。
只有白星知道,雍怡然上午在臺上比賽時私自改了對話的內(nèi)容,讓她險些遭受失利。
臺上她微微發(fā)愣的那一秒,大腦的空白和驚訝在一瞬間就填滿了整個胸腔,失望也隨之蔓延。透到心底的寒涼,讓她仿若被拋在了沒有盡頭的冰面之上,腳底站不住地打滑。
好在她沒有那么脆弱,扎實的功底使她能迅搜索腦中的英語句子,不到兩秒,她完美的擺脫了困境。
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會只拘泥于那紙上的一眼一筆,在任何場合和挑戰(zhàn)之下,永遠都挺直身板,臨危不懼。
而白星,就是這樣一種人。
不管雍怡然想用什么辦法擊垮她的信心和驕傲,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寒暄了一會,雍怡然坐上了門口停下來的黑色別克。方老師開了自己的車,白星和一涵向老師揮手。
“走嗎?載你們一程?!?p> “不用了老師,我們家挺近的,走回去就可以了。”一涵小臉嘻嘻。雖說她調(diào)皮且學(xué)習(xí)不好,但情商很高,和有些老師的關(guān)系搞的還不錯,尤其是體育老師。
正走出校門,白星恰巧遇上了一個熟人。
就是那位在衛(wèi)生間里為白星解圍的中年婦女。
女人坐上停在路邊的白色現(xiàn)代,不奢華,低調(diào)中略顯干練,正符合她的氣質(zhì)。
車還沒開走,白星看見一位好像是臺上的評委走向了現(xiàn)代的駕駛座旁。
車窗被搖下,女人探出頭,嚴肅的面容上漾出了笑容。
白星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涵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好像咩見了一眼,介紹領(lǐng)導(dǎo)的時候,她應(yīng)該是起了身的?!币缓貞浀健暗惶隙?。”
白星在路上把今天發(fā)生的事給一涵說了一遍,沒有夸大,省略了驚心動魄的細節(jié),她擔(dān)心她因為自己和雍怡然鬧得沸沸揚揚。
一涵已經(jīng)氣得眉頭緊皺在一起,打抱不平素來是她的習(xí)慣,她最見不得這樣有心機的卻裝白蓮花的女生。
“等著,找機會給她點顏色看看?!?p> “別介啊,哥,這么點小事哪能勞您大駕。您還是省省力氣多看看書吧,期中快到了呦?!?p> “不知好歹的死丫頭?!?p> “我是個寶寶兒”
“……”
高檔小區(qū)里。
雍怡然站在落地窗前,抱著胳臂,俯視窗外沒有盡頭的灰色。
天空朦朧,像是給這座城市失落的人套上了一張灰色的網(wǎng)紗。網(wǎng)紗下的年輕人,過著各自的生活。
雍怡然微微抬眉,輕輕嘆了口氣,不輕不重,不緩不急。氣絲幻成一條細線,穿過玻璃,向下墜落。
猶如死去的靈魂,無法得到挽救,跟著向下墜落。
她撥通了那個置頂?shù)氖謾C號,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閃下,蓋住了黑色空洞的眸子。
“老地方?!?p> “好”
……
車子駛離了小區(qū),揚長而去,猶如坐車的主人,高傲,清冷,決絕,而又傷感。
誰的心誰人知,壞的許是好的,真的許是假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像人心,永遠捉摸不透。
“原色”里的味道沒變,這個時段的來客不多不少,不吵不鬧。
田森臨已經(jīng)坐在吧臺上翹著二郎腿等著了。他勾著一支煙,神色淡然。反倒不像了這個年齡的人。
“來的挺早?!庇衡浑S便點了一杯酒,把包放在了旁邊的高腳凳上。
“今天去比賽了?”
“嗯”。
“我該問嗎?”
“還行”。
田森臨冷笑了兩聲“你學(xué)習(xí)這么好,用得著擔(dān)心她嗎?”田森臨在透明的煙灰缸里捻了捻快要掉落的煙灰。
“怎么說呢?就是喜歡?!?p> “喜歡整她”。
雍怡然冷笑兩聲,沒有作聲。她從不懷疑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想法。
“巧了,我也喜歡?!碧锷R應(yīng)合的毫無縫隙,事實證明,他和她是同一類人。
彼此心靈上的安慰者,同時憎恨著同一個人,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感覺,欲望,好奇,促使著他們成為了同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
幼稚,蒼白,無力。
“你媽還來看你嗎?”田森臨問道。
雍怡然瞇起眼睛,看著酒柜上的一幅畫。
畫里畫著一株棕色的枝椏,暗沉的色調(diào)不清不楚,梵高的風(fēng)格。
雍怡然并不知它的名字,也不知它屬于什么族類。
就像現(xiàn)在的自己,生于何處,又歸于何處?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不想說。”淡淡的開口,紅色嘴唇上亮珠的光輝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心思細膩,一條條血管的細線遍布全身,血液涌流,把垃圾擋在了門外。
封閉的世界里,不是任何一把鑰匙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