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鵬請?zhí)?/h1>
揚(yáng)州郊外，荒無人煙的山丘上。
唐嘯冷冷注視著面前的人，這個人是他的雇主，廖青峰，也是當(dāng)今三大暗器高手之一。
上次見面的時(shí)候，廖青峰讓他殺謝天鵬，現(xiàn)在謝天鵬已經(jīng)死了。
“這五百兩花的值?！绷吻喾逭f著扔過來一口箱子，箱子落地的時(shí)候打開了蓋子，里面是五百兩的紋銀。
唐嘯沒有看箱子，他依舊注視著廖青峰，“還有呢？”
廖青峰佯裝不懂，“還有什么？”
唐嘯看著廖青鋒，面具擋住了他譏笑的嘴角。他笑自己，居然可以為了五百兩賣命。他的身手至少值五萬兩，如果不是為了唐門，他根本不會接這筆生意。為了唐門密令，他幾乎犧牲了一切，沒想到又是一場空。廖青峰不是第一個說能提供線索的雇主，也不是第一個拒絕提供線索的雇主。唐嘯可以為唐門犧牲，但是他不能接受欺騙，所以廖青峰也不會是第一個死在他手上的雇主。
廖青鋒道：“接下來還有個任務(wù)，我開價(jià)一萬兩，只要你完成這個任務(wù)，我就告訴你《九宮飛星》的下落，有沒有興趣？”《九宮飛星》是唐門的一本暗器秘籍，十幾年前不慎遺失，唐嘯出蜀就是為了調(diào)查這本秘籍的下落，并將它帶回唐門。
唐嘯面無表情，“說?！?p> 廖青峰道：“現(xiàn)在！你！”看樣子，廖青峰打算滅口。
唐嘯不動不語，一股殺氣悄悄籠罩了廖青峰。
廖青鋒道：“我知道你們唐門殺手不會透露關(guān)于雇主的任何信息，但是我不能冒險(xiǎn)，你替我殺謝天鵬，已經(jīng)有人開始懷疑我了，所以只要你死，我再把矛頭推向你，那我自然就是清白的?！?p> 唐嘯從腰帶上摳下孔雀翎，輕輕捏在手里，“我拒絕?！?p> 廖青鋒道：“那就要看你窮變孔雀能否接下我的滿天花雨?！?p> 話甫落，手揚(yáng)起，數(shù)不清的暗器一齊射向唐嘯。唐嘯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不閃也不避，奇怪的是，那些暗器還沒碰到唐嘯就好像中了什么法術(shù)一樣，全都落在了地上。廖青峰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鮮血順著指尖滴落，他的胸口插著密密麻麻的銀針，有些已經(jīng)沒入了身體。他的力量還沒來得及完全使出，就已被銀針射中，所以他的暗器才會掉在地上。在銀針入體的那一刻，他仿佛聽見了一顆炸雷在唐嘯面前響起。
暴雨梨花針。
廖青峰掙扎著開口，“你是……”可惜他已經(jīng)來不及說完話，就倒了下去。
葉驚泓輕快的走在小路上，和煦的風(fēng)輕輕吹拂著他的臉頰，淡淡的泥土氣息混合著花香縈繞在他的鼻翼。他愜意的沉溺在風(fēng)景之中，但是很快他就回過了神。
一支箭劃破空氣，死死的釘在他的腳邊，仿佛在說，再進(jìn)一步就死。葉驚泓看著不遠(yuǎn)處站著的兩個人，唐嘯和少女。唐嘯手里握著一個奇怪的武器，有點(diǎn)像是弩，但是弩臂卻是個方方長長的匣子，就好像是一張弓焊在了匣子上。那個少女穿的樸素而干凈，臉上帶著淡淡酒韻，手里提著個酒葫蘆。
葉驚泓笑道：“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特別?！?p> 少女橫跨一步，短棒上手，擋在唐嘯前面，喝道：“來者何人？”
葉驚泓拱手抱拳，“在下葉驚泓，敢問姑娘芳名？”
少女收回短棒，“丐幫，蘇莫染?！?p> 葉驚泓一驚，“原來是棒灑煙雨蘇女俠，在下失敬?！?p> 她頓了一下，有些復(fù)雜的打量著葉驚泓，接著說道：“我聽說過你，好像不太一樣。”
葉驚泓道：“什么不一樣？”
蘇莫染道：“我聽說你小心眼，而且還是個賊，不過看起來不像是賊?！?p> 葉驚泓臉色青白，咬著牙道：“誰說我小心眼的？”蘇莫染的后半句，不用想也知道是從丹華樓傳出來的。
蘇莫染道：“喬禹?！?p> 葉驚泓道：“很好，我正要去找他算賬。”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開口道：“我能找到這里，姚飛也一定能找到。”
唐嘯道：“很抱歉，我弄壞了你的車。至于姚飛，我還怕他不敢來。”
葉驚泓笑道：“無妨，我有的是。”葉驚泓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蘇莫染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唐嘯，“你惹上了姚飛？”
唐嘯不語。
蘇莫染道：“那你得趕快走，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p> 唐嘯道：“我不怕?！?p> 蘇莫染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竟然沒殺葉驚泓？你變了？換作以前，他早就死了。”
唐嘯道：“他救過我。”
蘇莫染恍然大悟，隨后一臉八卦，“他是不是看上你了？他不僅救了你，還跑來提醒你？你怎么想？你覺得他怎么樣？”
唐嘯道：“我不信他?！?p> 蘇莫染好像沒聽到唐嘯說什么，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別急著否認(rèn)，你沒發(fā)現(xiàn)你剛才跟他說了很多？我什么聽你說過那么多字，別急，先讓我數(shù)數(shù)幾個字……”
唐嘯道：“還不走？某人又要瘋狗一樣找你了。”
蘇莫染嗔道：“怎么說話呢？你說誰是狗？你罵誰呢？”
唐嘯道：“嫁雞隨雞?！?p> 蘇莫染氣鼓鼓的威脅道：“原來你是在罵我，你好好看看我這一身打狗的功夫，考慮清楚了在說話?！?p> 唐嘯看著蘇莫染氣鼓鼓的架勢竟忍不住笑了，蘇莫染也跟著笑了。不過她笑得有些如釋重負(fù)，像是欣慰。不論唐嘯多么冷漠、多么刻板，她卻總是有法子逗他笑一笑。
轉(zhuǎn)過路口，蘇莫染道：“前面就是再來鎮(zhèn)了，你回去吧?！?p> 唐嘯道：“還回來嗎？”
蘇莫染的表情充滿期待和陽光，“當(dāng)然，只是恐怕要很久。”
唐嘯道：“你知道在哪里找我。”
蘇莫染道：“不，我只希望我找不到你。你趕緊走吧，姚飛的本事你應(yīng)該知道?！?p> 唐嘯道：“好。路上保重。”雖然他不怕姚飛，但是他不想蘇莫染為他擔(dān)心。
唐嘯沉默的走著，在距離茅草屋還有一丈的時(shí)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屋里有人。唐嘯直接一箭射穿窗戶，只聽“叮”的一響，箭已被擊落。隨后一個絳紅色的身影沖了出來，他的劍已經(jīng)出鞘。袁長風(fēng)身影如電，唐嘯只來得及后撤三尺就被跟上。隨后劍光閃爍，已經(jīng)籠罩了他的周身。
唐嘯提著一口氣，手一揮，四枚暗器分取袁長風(fēng)上中下三路。袁長風(fēng)回劍格擋的時(shí)候，唐嘯已經(jīng)滑開數(shù)尺。
這時(shí)，姚飛拍著手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贊道：“好劍法！好身手！”
唐嘯不語，他沒想到姚飛來的這么快。他保持距離與袁長風(fēng)拆招的同時(shí)，也時(shí)刻提防著姚飛的動作。
姚飛道：“你最好乖乖跟我走，或許還能少吃些苦頭?！?p> 唐嘯不語，悠然騰挪。袁長風(fēng)竟很難接近他四尺之內(nèi)，但是他并不急躁，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他不信唐嘯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唐嘯雖然能保持著距離，但是一時(shí)半會竟也無法給袁長風(fēng)造成更大壓力，他只能等一個機(jī)會，只要袁長風(fēng)一露破綻，他就有把握殺死他。袁長風(fēng)也是這么想的。
姚飛冷眼觀戰(zhàn)，雖然兩個人看起來是均勢，但袁長風(fēng)已經(jīng)輸了六分。因?yàn)樘茋[在刻意保存體力，否則袁長風(fēng)根本進(jìn)不了他十尺之內(nèi)。他為什么不選擇速戰(zhàn)速決？姚飛觀察著唐嘯的一舉一動，忽然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所在，他的左臂有傷，所以他沒有把握能一擊殺死袁長風(fēng)，所以他在等機(jī)會！
窺破關(guān)鍵的姚飛，冷笑一下，拔身而起，一揚(yáng)手，銀線卷著狂風(fēng)劈面而來！唐嘯似乎早已算到姚飛會此時(shí)出手，漆黑的箭直奔姚飛心窩。姚飛人在空中，無法閃躲，只能將銀線一卷，化作盾牌，雖然擋住了這一箭，但身子卻被巨大的沖力震退三尺。袁長風(fēng)抓準(zhǔn)這一瞬的機(jī)會，瀟湘劍直奔唐嘯而來?？此票刂械囊粍s只劃過唐嘯的衣角。唐嘯再次拉開四尺距離，一支漆黑的弩箭已經(jīng)上膛。這時(shí)銀線倒卷著旋風(fēng)呼嘯而至，唐嘯不得不再次閃避，然后他干脆收起了武器，專心閃躲。
姚飛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唐嘯的表情如一塊鐵板，他什么都看不出，但是他也決不會自大的認(rèn)為，唐嘯沒有反擊的余地，而從唐嘯的動作來看，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姚飛心中雖有顧慮，但手上搶攻未停，一招攻出之后忽然心口一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然后他就看見那個奇怪的武器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唐嘯的手上。漆黑的弩箭閃著寒光，仿佛在宣判他的死期。
其實(shí)唐嘯早就知道姚飛會忽然力竭，因?yàn)樗卦隈R車上的機(jī)關(guān)里有毒。那是一種隱性毒藥，若是中毒的人不施展武功，毒性就不會爆發(fā)，反之，則會將經(jīng)脈封鎖三個時(shí)辰。他沒有用致死的毒藥，因?yàn)閼{姚飛的本事，致死的毒藥反而毒不死他。
姚飛想起了柳清歡的話，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他曾提醒過自己，但自己卻未在意，他有些后悔，但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弩箭將發(fā)之刻，一條白色的人影迅速沖向戰(zhàn)局，以指做劍點(diǎn)向唐嘯的要穴。唐嘯冷笑一下，錯身避開，再一看已在十尺之外。唐嘯雖然無礙，但是本來蓄勢待發(fā)的一箭已經(jīng)失去了最佳的射擊角度和時(shí)機(jī)。白衣人面帶驚訝，但并未猶豫，他也不能猶豫，因?yàn)樵L風(fēng)的劍已經(jīng)刺到！這一劍本是刺向唐嘯的，但是白衣人現(xiàn)在剛好站在唐嘯剛剛的位置上。只見白衣人轉(zhuǎn)身之際，劍已出鞘，鏗鏘一響截住瀟湘。
白衣人道：“且慢動手?！?p> 袁長風(fēng)喝道：“你是什么人？膽敢阻撓官府拿人？”袁長風(fēng)狐假虎威，企圖震懾白衣人。
白衣人拱手，看向姚飛，道：“在下肖方，本不敢阻撓前輩拿人，但是我家主人卻無論如何也要見唐嘯一面?！?p> 姚飛道：“不知你家主人是誰？竟有如此膽量？”
肖方道：“金鵬?！?p> 姚飛冷笑，“這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意思？”
肖方道：“我家主人和十二連環(huán)塢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只代表熙鵬堂?！?p> 姚飛道：“若是我不肯呢？”
肖方道：“前輩可知道孫魁已經(jīng)死了？”
姚飛臉色一變，“是誰殺了他？”
肖方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唐嘯必須安全到達(dá)熙鵬堂。”
姚飛道：“只要他能安全到達(dá)熙鵬堂，你們便不再插手，是嗎？”
肖方道：“是。只要他能安全到達(dá)熙鵬堂，之后他的死活全憑他自己?！?p> 姚飛道：“好，我答應(yīng)你。”
肖方道：“殺死孫魁的是葉驚泓，金鋒匣鳴葉驚泓?！?p> 姚飛道：“請！”說完帶著袁長風(fēng)一前一后離開茅草屋。
肖方拿出請?zhí)?，雙手遞給唐嘯，“今夜子時(shí)，還望閣下賞光。”
唐嘯沒有接請?zhí)?，他只是冷冷的道：“要?dú)⑽遥槐剡@么麻煩?！彼麣⒘宋貔i堂的方剛，他的左臂也是傷在金鵬手上，所以他無法相信熙鵬堂。
肖方收回請?zhí)?，道：“今夜子時(shí)，我在西門恭候，閣下若是不來，也許會后悔，除非你不想知道《九宮飛星》的下落?！?p> 唐嘯道：“我去?！?p> 丹華樓。
柳清歡靠在椅子上假寐，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字跡還未干。
姓名：唐嘯
性別：男
稱號：窮變孔雀
身份：蜀中唐門殺手
年齡：三十
絕技：易容術(shù)、孔雀翎
事跡：十二年前，因調(diào)查唐門失竊秘籍《九宮飛星》的下落而出蜀。憑借出色的易容術(shù)和暗殺技巧在九年內(nèi)暗殺了一百三十四名江湖好手。而所有死者皆是死在“嘯”字孔雀翎之下。除此之外死者生前都會接到一張藍(lán)色短箋，上面明確寫著索命的時(shí)辰，但是從未有人能逃過那個時(shí)辰。故此，這種藍(lán)色短箋被稱為“索命箋”。
現(xiàn)身：三年前
下落：未知
這些信息都是簡茄寫在紙上的。三年前，唐嘯憑空蒸發(fā)，三年后憑空現(xiàn)世，而且一出現(xiàn)就連續(xù)暗殺了七個人。雖然這七個人都接到了索命箋，但卻并非死在“嘯”字孔雀翎之下。而且唐嘯此次重出也沒有易容過，而是一直戴著半張面具。他真的是唐嘯嗎？如果他是，那他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如果不是，那他是誰？他殺的七個人彼此之間看似毫無瓜葛，他真的是與人消災(zāi)？
柳清歡揉了揉額角，睜開雙眼，倒了杯茶，茶已經(jīng)涼了。他站起身，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找簡茄。有些事他不想做，但似乎又不得不做。
花園里的迎春花開的茂盛，花陰下，簡茄正在擺弄著一只木鳥。那是柳清歡送給她的小玩具，她經(jīng)常貼身帶著，此刻她將木鳥擺出各種各樣的造型，玩的不亦樂乎?？粗煺鏍€漫的笑臉，柳清歡終于還是站住了，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她畢竟才十六歲，他怎么忍心讓那些痛苦的回憶攪亂她的天真？她這般年紀(jì)只要做個小公主就好，他會牢牢的將他的小公主守護(hù)在掌心。
但是柳清歡不知道，在他轉(zhuǎn)身之后，簡茄的臉上留下了一行清淚。簡茄幼時(shí)遭難，滿目的瘡痍和刺目的鮮紅是她四歲時(shí)的所有記憶，一夕之間，全家三十口人就只剩下她一個。那個兇手把她隨隨便便的扔在街上，索性上天垂憐，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撿到了她，那個少年叫柳清歡。這十二年來，柳清歡的溫柔與呵護(hù)，讓她知道了什么叫做親情，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十二年。她本已經(jīng)淡忘了仇恨，淡忘了痛苦與悲傷，她多想就這樣永遠(yuǎn)生活下去，但是唐嘯的出現(xiàn)卻再度勾起了她最鉆心的回憶。看著柳清歡的背影，她流下了今生的第二次淚，而這一次的淚水叫做感激。
子時(shí)，熙鵬堂燈火通明。
唐嘯準(zhǔn)時(shí)到了，他剛到的時(shí)候，就看見一輛平板馬車停在門口，車上載著一具尸體。肖方正在指揮眾人將尸體搬下，這具尸體是熙鵬堂的人，從裝束來看不是一般的弟子。他身上只有一處傷口，傷在咽喉，是一道不長的血痕，是劍傷。兇手的劍法很高明，出手很快而且力道拿捏的很準(zhǔn)，血甚至都沒來得及溢出就已凝固。究竟是誰殺了他？唐嘯沒有去想，因?yàn)椴还苁钦l，都與他無關(guān)。
肖方看見了唐嘯，微微笑了一下，將他帶進(jìn)熙鵬堂。熙鵬堂內(nèi)一片素縞，正中間的大堂上擺著具上好的楠木棺材，一個魁梧的背影負(fù)手站在棺材前，沉默不語。唐嘯知道這是方剛的靈堂，而面前的背影就是熙鵬堂之主——金鵬。
肖方看著那個背影，嘆了口氣，道：“唐嘯來了?！?p> 金鵬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肖方道：“你要保重。”
一個麻木的熙鵬堂弟子此時(shí)走到肖方身側(cè)，麻木的開口，“又有車來了?！?p> 金鵬也聽見了，他開口道：“這是第幾個了？”
肖方道：“第八個?！?p> 金鵬道：“八個都一樣？”
肖方道：“都一樣?！?p> 金鵬不再說話，肖方還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唐嘯盯著金鵬，金鵬不動，他也不動，他在等金鵬先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金鵬邁步道：“你跟我來?！?p> 唐嘯跟上。
金鵬走了一會，才開口道：“你還真敢來?！?p> 唐嘯道：“想來就來?！毖酝庵獗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攔不住我。
金鵬也不惱，“你不怕我殺你？”
唐嘯道：“你殺不了我?！?p> 金鵬道：“上次我能傷你，這次為什么不能殺你？”
唐嘯道：“你可以試試?！鄙洗翁茋[受傷，是因?yàn)樾し綆送献×怂越瘗i才有機(jī)會出那一刀，刀上有毒，所以傷口潰爛的很快，但他還是逃了。而這次肖方不在，金鵬沒有機(jī)會出手。
唐嘯跟著金鵬走進(jìn)一間密室，密室中一個女子坐在虎皮椅子上，翹著雪白的長腿。右手握著一口寒森森的大刀，左手端著一杯酒。
金鵬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道：“胡鬧！”
女子冷冷的盯著唐嘯，道：“他就是唐嘯？”
金鵬道：“他是。”
女子眼神一凜，扔下酒杯，“你說是他的孔雀翎快，還是我的刀快？”
唐嘯冷眼看著她，殺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凝結(jié)，袖子里滑出一枚暗器，握在手里。
金鵬道：“你給我出去！沒我允許，不許進(jìn)來！”
女子冷哼一口氣，帶著刀悻悻走出密室。
金鵬道：“坐！”
唐嘯坐下。
金鵬解釋道：“她叫金熙，是我妹妹。方剛本來是要娶她的，今天本是他們成婚的日子。”
唐嘯不語，他還不知道金鵬究竟是什么意思。
金鵬道：“你殺了方剛，但我卻不能殺你。因?yàn)槲倚枰闾嫖肄k一件事?！?p> 唐嘯聽著，他知道金鵬會說下去。
金鵬接著道：“我本來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堂主，現(xiàn)在卻脫離的十二連環(huán)塢，白玲瓏不會放過我，更不會放過熙鵬堂的任何一個人，因?yàn)樗X得我們背叛了他?！?p> 唐嘯道：“你要?dú)琢岘??！?p> 金鵬道：“不錯。白玲瓏不死，熙鵬堂永無寧日?！?p> 唐嘯道：“你的條件呢？”
金鵬道：“只要你殺了白玲瓏，熙鵬堂便不會再找你麻煩?！?p> 唐嘯道：“但我沒必要惹上更大的麻煩。”唐嘯很清楚，白玲瓏死了，十二連環(huán)塢剩下的十一個堂主定然不會放過他，所以他沒必要因?yàn)槲貔i堂惹上十二連環(huán)塢。
金鵬打開暗格，取出一本書，放在唐嘯面前，書上寫著四個字——九宮飛星。唐嘯沒有翻看，因?yàn)槊丶羌俚摹?p> 金鵬翻開秘籍，里面全是白紙，他解釋道：“我能告訴你它的下落。”
唐嘯道：“成交?！?p> 金鵬道：“肖方會跟你一起去，我知道你肯定很著急，所以只要你把白玲瓏的人頭交給他，他就能告訴你《九宮飛星》的下落。”
唐嘯道：“我需要一天準(zhǔn)備。”
金鵬道：“一天后辰時(shí)，肖方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