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的能夠改變很多東西!
在倪笑笑的印象之中,楚君雖然是那種冷若冰霜的怪人,但是他溫文爾雅,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他不喝酒,不吸煙,不愛說話。
但如今就坐在對面的楚君,除了不愛說話這一點沒有改變之外,似乎其他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他的樣子,雖然還是儲存在倪笑笑記憶當中的那個樣子,但似乎也就只剩下皮囊,他的靈魂已經(jīng)是變得異常的陌生。
嘈雜的音樂,刺眼的燈光,不安分的人群,倪笑笑討厭這個地方,討厭酒吧。但是因為楚君的出現(xiàn),她不顧自己的厭惡追隨著他的步伐走進了這里,走進了這個花花綠綠的恐怖地獄。
他要喝酒,卻似乎沒有一個可以坐下來和他喝酒的人,沒有知己,沒有朋友,就連所謂的酒肉朋友狐朋狗友都沒有一個。他離開那個夢魘一般的地獄,一個人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蕩,幸好的是,讓他偶然遇到了一個姑且算是熟悉的人。
他們之間并不是朋友的關系,不如說他們也就只保留著校友的一種所謂的皮毛情誼。楚君年長于倪笑笑兩歲,他們畢業(yè)于同一所院校的同一個專業(yè),但不同的是楚君大三的時候,倪笑笑才步入臨海大學的校門,他是她的學長,她是他的學妹,也就是僅此而已,他們之間的交往也僅限于幾次公開的會面而已,沒有任何私下的交流。
酒吧的音樂太過于刺耳,讓倪笑笑的心不規(guī)則的跳動著。她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喝酒,從她出生一直到現(xiàn)在,除了紅酒之外再也沒有碰過其他種類的酒。
她試圖和楚君交流,但是楚君如同著了魔一樣,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最烈的酒,沒有絲毫的停歇,一點機會都不給倪笑笑留下。
不知怎么的,倪笑笑看著如今楚君的樣子,卻有種莫名的心碎!
楚君終于是停了下來,用他那深邃如深淵的無神的目光看著倪笑笑。
“你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他似乎已經(jīng)是察覺到了此時倪笑笑的心境。
倪笑笑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她的動作第一次變得不是那么的協(xié)調(diào),她的手足無措,臉色有些蒼白。
楚君看著倪笑笑的樣子,笑了笑,“這里確實有些吵了,我們出去吧!”
如同一個囚犯突然得到了特赦一樣,倪笑笑的臉上終于恢復了光澤。
他們離開酒吧,離開這個喧囂的地方,到了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但這對于倪笑笑來說已經(jīng)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楚君似乎是真的喝醉了,雖然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是他走路卻已經(jīng)是踉踉蹌蹌,東倒西歪的,不知道剛才他究竟是喝了多少的烈酒。見著他這一副樣子,倪笑笑想要攙扶,但她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又是縮了回來。她還是有一點畏懼,畏懼的是什么,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天似乎是真的很晚了,這里根本看不見任何的出租車,而楚君已經(jīng)是醉了,根本不能駕駛。至于倪笑笑,她連駕駛資格都沒有,何況她之前也喝過酒。不過幸好的是,她叫了一個代駕,只不過似乎由于時間和天氣的原因,需要等上那么一段時間。
倪笑笑坐在副駕駛的位子,而楚君站在外面,用力的吸著香煙,身子由于不能保持站立而依靠著車子,但車子已經(jīng)是淋過雨了,他的衣服被上面的水打濕,他卻渾然未知。
倪笑笑老老實實的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的,她舉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很晚了。她想要看一看楚君,但卻又不敢探出自己的身子,所以只能借著后視鏡去看,但因為淋雨的原因,有些模糊,她只好從包里拿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鏡片上面的水漬,她的一舉一動卻并沒有被楚君所發(fā)現(xiàn)。
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代駕終于是急匆匆的來了,而楚君知趣的早已經(jīng)鉆進了后排座里,一直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當代駕來的時候,倪笑笑才發(fā)現(xiàn),楚君已經(jīng)是在后面睡著了。
倪笑笑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她從副駕駛里出來,將車鑰匙交給代駕之后,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后排。幸好楚君的車子的空間很大,一點也不擁擠。
“我們?nèi)ツ膬???p> 代駕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兒,對于看到的這一切并沒有太過于在意,或者說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了的一種日常。
倪笑笑聽了他的話,卻不知道要如何去回應,去哪里?
他家?
似乎并不可以。
但又要去哪里呢?
如今,他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又該怎么處理?
倪笑笑想了想,對著代駕小哥兒說出了一個地址之后,車子便向著那個地方行駛過去。
他們要去的地方遠離了鬧市區(qū),這個城市相對偏僻的一個角落,但并不是郊區(qū),只能說相對于其他地方有些落后。
倪笑笑現(xiàn)在所居住的地方就在這里,雖然遠離了繁華,卻又相對的能夠讓倪笑笑活的安逸。這里的房價承擔了整個臨海市的低谷,但即使如此,倪笑笑卻不曾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停好車子之后,代駕小哥兒離開,僅僅留下倪笑笑扶著楚君,只不過,在那個代駕離開時,表情中所透漏出來的卻是一種難以相信的神色。
倪笑笑哪里顧得上那么多,她扶著楚君走進一幢黑漆漆的居民樓,這里沒有電梯,只有樓梯,不過幸好這樓梯處還有燈光,讓人稍微可以安心下來。
不過,楚君似乎是真的醉了,醉的不省人事,真如一個木偶一樣,任憑倪笑笑的擺布。
雖然楚君的身體有些削瘦,但是倪笑笑在他面前卻依舊單薄了一些,她每走一步,就像是真的在西行取經(jīng)一樣的艱難。
這時,倪笑笑有些怨恨自己,為什么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偏偏租了一個六樓,如今的她,有苦難言。原本幾分鐘就可以到達,卻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等到了房門前的時候,倪笑笑已然是筋疲力盡,氣喘吁吁,汗水將不久前濕透過的衣服再一次的浸濕。
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這么累過,然而除了累以外,更多的是心煩意亂,楚君的身體緊緊的貼合著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距離,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身上的男性的味道。
這些,曾經(jīng)是她想要得到的感覺,就在這一夜,似乎全都得到了,但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愉快的感覺,只剩下疲倦與不安!